本来以为糊弄过去了,但还是没有逃过她家小少爷的耳朵。
他不喜欢她谈关于他母亲的一切。
“好的,梅姨,我一会儿下来喝掉。”顾眉生脆生生道。
一到梅姨这边,她迅速转换角色,变成一个既乖巧又懂事的女孩子。
梅姨觉得她非常可心,笑意止不住。
顾眉生随陈清时上楼,一进卧室,乖巧外表便没了,顾眉生原形毕露。
她下巴微抬,命令陈清时坐下。
陈清时目光温和,听她的,坐在大床一侧。
顾眉生看了眼他,见他不反感,小心坐在他修长腿上,眼神询问,“我继续啦?”
她说得继续是继续在别墅外面那个亲亲。
陈清时淡笑颔首,目光从她身上掠过。
她的眼眸水润,唇瓣被吮吸得娇艳,衣领微微敞开,锁骨精致纤细,肩膀雪白莹润。
她这个样子,让他无法无动于衷。
于是她还没开始,他便反客为主,扣住她肩膀,把她拉向自己,然后箍住她脸颊深吻,霸道且不留余地。
顾眉生呼吸间全是他清冷的气息,淡淡的雪松香。
她的指尖慢慢使不上力 ,从他肩头滑落,整个人软成一摊丽泽。
陈清时拦腰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俯视她,眼中欲望深重。
顾眉生眼神迷蒙,软软催促他,“go on。”
然后下一刻,她感觉身上一轻,陈清时从她身上起来。
他站在床侧地板上,微微整理下衣服,言简意赅,“我去洗澡。”
顾眉生随手拾起枕头砸他,“·柳下惠,是吧!”
她气死了!
陈清时淡笑,眉眼清隽,嗓音因欲望变得沙哑,很温柔道:“顾眉生,现在还不可以。”
顾眉生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情动,下床,推他,“离我远一点。”
她的手揪住他黑色衬衫,往外推搡他,手凝白如玉,又小巧精致。
陈清时艰难移开目光,“我出去洗澡,这个浴室给你用。”
他声线紧绷。
顾眉生却环住他的腰不让他走,头靠在他肩膀上,闷闷道:“你这样让我很怀疑自己的魅力。”
一手抚上她长发,陈清时单手回抱住她纤细腰身,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一下,“顾眉生,你不清楚你自己吗?”
顾眉生抬眸,有点迷糊:“我怎么了?”
陈清时一字一句道:“始乱终弃,得到就不珍惜,不是你?”
顾眉生认真问:“宝贝,你是黄花大闺女吗?你至于守身如玉吗?”
陈清时沉默一会儿,拨开她的手,转身去洗漱。
顾眉生捧着发烫脸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在某种意义上,陈清时确实是纯情小处男?
简单洗漱完,顾眉生下楼喝梅姨炖的汤,她正喝着,陈清时也下来。
兰姨跟梅姨相视一眼,没再陪着顾眉生喝汤,回了各自房间。
陈清时到给她泡了杯牛奶,递过来,“喝一点助眠。”
顾眉生没接,纤细指尖点了点桌子上的汤:“我喝这个就够饱了,不喝牛奶。”
陈清时轻轻颔首,没逼迫她,自己轻抿一口。他唇薄而精致,唇色很淡,像樱花色。
顾眉生直勾勾盯着他,忽得在他侧脸亲一下。
陈清时捏住她脸颊,嗓音暗哑,“我觉得你需要喝黄莲水。”泄火。
顾眉生目光淡淡瞥过他,意有所指,“彼此彼此。”
她肾虚着呢,可不需要泄火,就是有点心痒痒。
顾眉生跟陈清时同寝,临睡前,她提要求,“我不想早上睁开眼床另一边就空荡荡。”
陈清时伸手按灭灼目的吊灯,打开床侧复古夜灯,“所以你想早起一点?”
顾眉生揪住被子,往他这边移了移,一本正经道:“我的意思是你等我醒了再起床。”
陈清时靠在软枕上,淡淡道:“你要求挺多。”
顾眉生:“嗯哼?答不答应?”
卧室只开了一盏夜灯,灯光晕黄柔和,她眼睛明亮深澈,唇瓣如玫瑰般娇艳,洗澡后,穿着薄丝稠吊带睡衣,裸露着雪白莹润的肩膀。
陈清时捏了捏眉心,不大想答应她这个请求。
早晨他意志力比较薄弱,她又能闹腾,鬼知道他忍不忍得住。
“说好,我陪着你起床,你不许乱来。”终于,他无奈妥协。
顾眉生无语看他一眼,“我是色中饿鬼吗?你这么防备我?”
越想她越生气,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我生气了,跟你绝交一晚上,你别理我了!”
说完,顾眉生扭过身,抱着被子睡觉。
以前,她都是抱着陈清时的。
说生气,顾眉生也就是口头说说,一会儿睡熟,她又钻到陈清时怀里来,陈清时淡笑着伸臂把人揽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才入睡。
第16章 16
第二天早晨,顾眉生将醒未醒,微蹙眉往身侧乱摸。摸到男人坚实小臂上丝绸质地的衬衫,她唇角勾了勾,才睁开眼。
陈清时把书放在一侧,跟她对视,“醒了?”
他眉宇清隽,衣冠整齐,衬衫西裤都穿得好好的,身上隐隐有薄荷味剃须水味道,早不知道起来多长时间。
陈清时确实早早起床,洗漱好,算着顾眉生快醒,才回到床上陪她一起起床。
顾眉生打量他一眼,“嗯”一声,心情略微不爽。
她说得一起起床是那种同床共枕一夜之后,他们第一眼看到彼此的一起起床。不是他掐点上楼跟完成任务一样守着她。
虽然不满意,顾眉生也没作到发脾气。
她知道,陈清时跟她不一样。
他是陈家家主,公务远比她想象的繁多,能腾出时间来就不容易。
陈清时看出顾眉生心情不愉,不认为是自己惹了她,问道:“是没睡醒吗?还是上班要迟到?”
上班迟到?
顾眉生眨眨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林青宴说要来接她来着,对吗?
下一刻,在陈清时疑惑目光下,她迅速冲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洗漱化妆换衣服。
“这么急?”陈清时把一条烟青色裙子递给她,“你不是老板吗?”
老板还有迟到风险?
顾眉生旋上口红盖,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明艳照人,倾国倾城,才满意微笑。
她换上裙子,背过身让陈清时给她拉拉链,正正经经道:“今天林青宴来接我,我不能让他等时间太长。”
陈清时给她拉拉链的手动作一顿。
顾眉生许久没听见动静,转眸看他,“怎么了?”
陈清时面沉如水,似笑非笑道:“顾眉生,你知道什么叫偷情吗?”
“知道啊。”见陈清时停着没给她拉拉链,顾眉生自己拉上,正经解释:“偷情是指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或者婚姻关系还和第三者暗中保持亲密关系。”
陈清时气笑了,“所以你偷情时能不能稍微遮掩一下,不要那么光明正大?”
顾眉生转身亲他一下,想抽身,却被男人手臂箍住,扣住下巴深吻。
他目光幽深,手下用了力气,顾眉生被掐得腰有点疼。
顾眉生被亲得气喘吁吁,口红都花了,她目光盈盈,仰眸道:“我这么专情的人怎么可能偷情?我只爱你啊!”
陈清时亲她唇角,声音低沉,“这话你自己信?”
顾眉生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道:“胸有多大,话就有多真。”
陈清时:…………
那确实挺真。
陈清时了解顾眉生爱玩的性格,一向不拘着她,她想让林青宴送她,他就站在阁楼上目送林青宴载她的车远离。
秦朗抽了抽唇角,对陈清时这一做法很不理解。
他没见过被绿还绿得悠然自得的。
秦朗是陈清时的行政秘书,这次过来是找他汇报公事。
陈家祖籍黎城,在旧社会末期移民至美国旧金山,以珠宝运营起家,二战时军火暴利,家族企业重心便移到军工制造,华国成立港城回归,才重回黎城,现在,在华国,中汇集团主营业务是金融银行和生物科技。
“林先生现在确实在狙击我们的产业,他现在花重金投资建立生物研究所,跟我们研究细分领域完全相撞。”秦朗道。
陈清时倒不怎么在意,“埃里希还活着,林青宴就敢这么败坏家底?”
秦朗道:“我也搞不清。”
看顾眉生彻底离开,陈清时才回眸,淡淡道:“Future集团主营商业地产,其他领域对它完全是空白,林青宴抢了静恒那么多项目完全是白砸钱,没有利益获得,资金链基本断裂。现在,埃里希财阀受垄断法掣肘,元气大伤。所以,到底为什么让他这么不顾一切做一些白花力气的事?”
秦朗猜测:“我听说林先生还停掉陈牧慈的工作,基于陈牧慈跟您相似属性,所以,他对您是情敌态度,也许……”
他是嫉妒您?
陈清时认为林青宴不会那么幼稚,他温和道:“他那么想得到顾眉生为什么不直接贿赂她,反而处处跟她作对?”
秦朗再次猜测:“也许,他想让顾小姐向他跪地求饶?”
陈清时:…………
他竟不知秦朗到底在低估谁的智商。
沉默良久,陈清时唇角微抽,这样评判他说第一秘书,“你挺幽默。”
言情小说看了不少。
——
顾眉生坐在后座,林青宴坐在她身边,她怀里抱着一大捧路易十四玫瑰,玫瑰清香晕染整个车厢。
他看着顾眉生,眉眼有些倦怠:“笙笙,你为什么从隔壁出来?”
林青宴说得是他去接顾眉生时,顾眉生从隔壁别墅出来。
顾眉生眼睛不眨扯谎,“那栋别墅也是我家的,每逢我爸妈过二人世界,我都会去隔壁,有空你去那里找我也行。”
林青宴淡淡颔首,信了。
他看向顾眉生抱着的玫瑰,温声询问:“喜欢吗?”
顾眉生点头,然后又摇头。
“怎么了?”
顾眉生凑过来,给他看自己手机存的照片。
照片中赫然是顾言信为宴明舒准备的玫瑰惊喜。
——一整个客厅密密麻麻的玫瑰。
林青宴眉心微蹙,犯了密集恐惧症。
顾眉生眼神却很亮,“下一次,我可以拥有这么大批量的玫瑰吗?”
对这么直白的顾眉生,林青宴有点不适应。
他一直认为她人淡如菊来着。
不过娇纵点也很可爱。
沉默一会儿,他点头,“我送到哪里?”
顾眉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字条,上面字迹清晰写着一个地址。
林青宴拿起来看了看,“这里是……”
顾眉生道:“这是我爸送我的独栋公寓,楼顶就是停机坪,你把玫瑰运到那里就可以。”
林青宴捏了捏眉心。
好家伙,都想好运送工具了。
他意味深长说了句,“笙笙,你变了许多。”
顾眉生不甚在意,“是你从没认识真正的我。”
车开到半路,开不动了。
林青宴问:“怎么了?”
司机道:“少爷,有人晕倒路上,占了路。”
怕堵车,他们没走人口密集的商业街,走了条捷径小道。
道路很窄,几个人便沾满了。
顾眉生下车:“我去看看。”
林青宴伸手拽住她胳膊:“不怕碰瓷?”
顾眉生挑眉:“身为静恒集团唯一继承人,再怎么碰瓷我也赔得起。”
林青宴笑了笑,跟她一起下车。
被众人围着的是个年轻男人,目测不到二十五岁。
他面色青白,嘴唇发紫,额头有虚汗,呼吸急促。
没人敢上前一步。
顾眉生认出这个青年是心脏病急发,她外公就有这个毛病。
她拨开围着的人群,半跪在地上,掰开他的嘴,想给他喂速效救心丸。因为家里人有这个毛病,药她时常备着。
她刚想往男人嘴里送,就被林青宴陡然捉住手,他脸色阴沉沉地,“你不是专业医生,还是在这里等着救护车过来。”
他不想让顾眉生承担风险。
现在这个时候,围观是最好的。
但顾眉生岂能听他的?
她有药为什么不喂给病人?
她推开林青宴,迅速掰开年轻男人嘴,给那个男人服用下药。
林青宴捏了捏眉心,无可奈何道:“顾眉生,你太冲动!”
这个人要是真有什么,她就栽了!
顾眉生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喂了药,他抽搐得缓了些,症状明显减轻。
顾眉生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救护车过来了,把年轻男人运上担架,顾眉生跟着上去,林青宴拉她不及,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司机也下车,犹豫问:“林总,是去公司还是……”
林青宴呼出一口气,眼睛依旧看着顾眉生,眉目沉沉,“去公司。”
今天是天街项目的研讨会,他不能缺席。
到了医院,顾眉生随着医生办好手续,付完钱。
白宇和刚要下班,白大褂揽在手臂间,看见顾眉生,微蹙眉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