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她泪如雨下。
“回家的路,过多少年也不会忘。”乔在似是没发现她湿润的眼角,将车停在一栋联排别墅前,“到了,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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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姣姣以为今天是故地重游,帮她回忆童年的纯真和无忧无虑,直到乔在拿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一栋房子的门,她终于呆滞。
那钥匙链是她初一时编的红绳,时间太久已经褪色了。
当时班里很流行玩这些,她编了一段疏密不均七扭八歪的,自己都没眼看,转头系在了乔在的钥匙上。
没想到他一直留到现在。
问题是房子都卖了呀,这钥匙怎么还能开门?
“乔、乔老师,咱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就算人家没换锁,万一被抓到也算非法入侵吧?”
那就不是住在热搜上的事,而是全网封杀了嘤嘤嘤。
乔在无法忽略她脸上的兴奋和跃跃欲试,额头青筋跳了跳,她真的是,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
轻轻推开门,客厅内长期无人居住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他朝她伸出手,“里面的东西从来没动过,定期有人打扫,欢迎回家。”
裴姣姣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簌簌地落。
伸出手,被他紧紧握住。
从门外到门内,短短一步的距离,她用尽全身力气,用了漫长的五年,终于在这一刻跨过去。
“呜呜呜,你买了温泉山庄买了房子,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哭,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裴姣姣哭着,一下下拍打他,很用力很用力,好像要把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都发泄出来。
乔在一动不动地站着,任由她打,眼底是快要抑制不住的内疚和疼惜。
“姣姣,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起初不敢见,因为不够强大,怕被那些人发现他的软肋,后来还是不敢见,因为那时的他太疯太偏执,怕会忍不住把她从夏雪为身边抢走,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他就算真的疯到没了理智,没了人性,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也醒着,流淌着不愿伤她分毫的本能。
这是他从小喜欢到大的姣姣啊,他怎么忍心把她禁锢在身边,自私地不给别人看?
迎着她的拍打,他慢慢靠近,伸手将人紧紧抱住。
裴姣姣挣扎几下,挣不脱,贴着他有力跳动的心口,贪婪地汲取温暖,呜呜呜地哭起来。
过了会儿,哭声越来越小。
“哭累了?”乔在的声音带着笑意。
裴姣姣嘟着嘴,慢吞吞地点头,额头蹭皱了他胸前的衬衣,闷闷道:“缺氧了,头好晕,站不住了,要抱着才能走路。”
话音刚落,她低呼一声,人已经被乔在弯腰抱起。
不是打横了的公主抱,也不是扛麻袋,而是像大人抱小孩子那样,抱着腿护着腰,半托举在身前。
“这样好点没有?”乔在抱着她稳稳地上楼。
裴姣姣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歪头冲他耳朵轻轻吹气,感觉到他身体极轻微的一滞,抿着唇有了一点笑意。
就是不跟他说话,继续吹他耳朵。
跨年夜那次开玩笑咬到他耳垂,他问她知不知道,咬一个成年男人的耳垂意味着什么。
她后来想了好久……
“我知道啊。”
“知道什么?”乔在听她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眉宇间有一丝疑惑。
世界未解之谜又增加了一个:她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乔在上楼梯走得很慢很稳,虽然怀里的人很轻,他很轻易就可以抱着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格外小心。
裴姣姣没再吭声,又轻轻吹了几下,自己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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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东西真的没被动过,就连搬家时滚落在楼梯转角的玻璃球,也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
裴姣姣的心情逐渐变平和,开始有心情四处观察。
到了二楼的主卧,也就是乔在以前的房间,他想把怀里的人放下,她却八爪鱼似的双手双脚缠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