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小孩吗？”顾云深不太懂，陆若驰让他查的东西总是没头没尾的，他一点解决问题的参与感都没有。
上次陆国忠的事情因为涉及陆家，他没有多问，这次他得问清楚一点，找他帮忙他总得参与其中才行。
“不是小孩，应该，和我爸那一辈差不多大。”陆若驰也没问清白家那位姑姑是多大失踪的，但能音讯全无，应该不会是小孩。
“白家……你家白姨不是姓白吗？为啥不问问她，可能她和白家有什么渊源呢。”顾云深心思活络，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一些事的共同点：“说起来陆夫人的背景好像一直没有对外公开过……”
他知道陆若驰的继母姓白，多的也不知道了，这位夫人深居简出，只料理陆学民的身边事，一般场合还见不着她。
陆若驰开门的手顿了顿，是了，白姨的身世他一直抗拒去了解，开始对她怨恨居多，根本没有想过陆学民为什么会娶她，加上陆家联姻的情况很多，他也没太注意。
若白姨真是白东宁的姑姑，那陆学民娶她的动机就很奇怪了，白家是和陆家门当户对没错，但白家用的是“失踪”一词，说明白姨身后根本代表不了白家的势力。
“我先挂了，这个消息不用刻意打听，有就留意一下，没有就算了。”陆若驰匆匆挂了电话。
如果不是为了巩固自己接班人的位置，那陆学民娶白姨，只能是因为——喜欢。
陆若驰垂下眼帘，长辈的喜恶他左右不了，但还是很难接受父亲在母亲带着他苦苦等待的时候，始乱终弃，移情别恋。
这样一来他母亲，就真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他有陆家子孙的身份庇佑，现在还即将接手家族传承的产业，但他母亲，却永远留在了他乡，孤魂野鬼一般。
这就是他每每去老宅都会做噩梦的原因吗？母亲实在是，还有遗憾。
回到家，陆若驰沉默地给球球和汤圆倒了猫粮，又开了罐头给他们加餐，然后就回房间关上了门。
满室寂静。窗外的月色正好，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飘窗处，大理石的飘窗上有细碎的光芒闪烁。
陆若驰静静回忆着刚来H市那段日子，仿佛被世界抛弃的悲凉又蔓延上心头。
突然很想听听小姑娘的声音。
程心在白东宁家刚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接到了陆若驰的电话，欣喜而甜蜜。
躲在被子里接起电话：“喂。”
陆若驰听见程心绵软的嗓音，心里踏实了许多：“小橙子还没睡呢。”
程心埋在被子里的小脸红扑扑的，老老实实回答：“准备睡了，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呀。”
“就是想你了。”陆若驰坐在门后看着窗外，直白地诉说想念。
“我们刚刚才分开……而且明天不是就要见了吗。”程心听见陆若驰的话，越发害羞，大晚上的跟她说这些话。
“不想分开。”
“一秒都不想。”
程心对陆若驰来说，更像一种归属，他在和陆学民和解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归属感，H市、城市假日，更像他的临时居所，不能算得上是“家”。
母亲走后，他很难再有“家”的感觉，但程心就带着满腔的温暖安宁，莽莽撞撞闯进了他的世界，一开始或许是羡慕，到后面是贪恋，再到现在，他想占有。
只要待在小姑娘身边，就是他的岁月静好。
“阿驰……”程心敏感地感受到陆若驰今晚情绪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是分开后遇到了什么事。
“小橙子，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高中之后，陆若驰已经很久没有在清醒的时候这样回忆母亲了。
他现在心安理得地享受陆家的一切，却仍是没能帮母亲讨到一个公道。
“我妈妈呀，是很好很好，很温柔的人。”程心有些诧异，陆若驰的话题跳得挺突然的。
身边的人已经很少问起她妈妈了，但提起来她的记忆里依然是十分清晰的：“我妈妈特别耐心，我小时候学东西慢，都是她不厌其烦地教我的，做饭、做甜品……我妈妈做吃的特别厉害！哦，上次给你爸爸做的那个桂花糕，就是她教我做的呢！”
陆若驰听着小姑娘的描述微笑，听得出程心很喜欢她妈妈。
未来。这也是他的妈妈，他一定要和小姑娘一起好好待她。
“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阿姨的手艺？”能养出小姑娘这样软萌的女孩儿，阿姨一定是顶温柔的人。
陆家因为各种原因有些复杂，一直以来陆若驰都十分羡慕简单的家庭关系，在他看来程心这样的单纯的性格离不开简单幸福的家庭。
“我妈妈她……很多年前就过世了。”程心愣了一下，才有些落寞地回答。
陆若驰没想到程心居然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怔了怔，有些慌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