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驰其实不喜欢听销售说太多东西，他不差钱，买东西就买自己看得上的，只不过给白术的镯子确实得好好挑，才多看了几只。
回到车上，陆若驰把那只紫葫芦吊坠的盒子放在了扶手箱里，驱车往老宅方向开去。
第四十七章 生日快乐
陆若驰的车刚驶入院子，就感受到了不同的氛围，穿着校服的少女扎着马尾和白术在花圃说说笑笑，旁边花农挎着篮子，时不时和两人交谈两句，一派和谐。
少女认得他的车，看到之后眼前一亮，和白术说了句什么，就朝他车的方向跑过来。
“哥哥！”陆若驰停好车，隔着玻璃就听到陆若欢大声喊他。
拿了食盒和礼物，打开门：“欢欢，好久没见了。”
陆若驰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很复杂，他十二岁回到陆家的时候，陆若欢已经跟在白术后面奶声奶气地喊“哥哥”了，那一幕他记忆犹新，在陆老爷子面前，他幼小的心里依赖眷恋的父亲，摸了摸陆若欢的脑袋对着他说“这是你妹妹”。
他目眦欲裂。
母亲尸骨未寒，他回了陆家，却无人在意，一片祥和，陆学民甚至妻女双全。
陆若欢喊“哥哥”的时候好奇大胆，也不怕他整天冷脸对她，他吊儿郎当地上学，消极抵抗陆学民的时候，陆若欢会拦着陆学民的巴掌，帮着他调和父子关系。
……
直到现在，陆若欢也是整个陆家对他最热情的人，小丫头长大了、长开了，眉清目秀很漂亮，陆若驰看了看，却是不像白术也不像陆学民。
“……哥哥，我马上要市一模了，你当年一模的时候考了全市第一，能不能给我蹭蹭考运？”陆若欢过了年就十八岁了，明年六月高考，眼下正是备考紧张的时候，陆学民居然放她回来庆生。
“考第一靠的是实力。”老宅留给陆若驰的记忆太压抑，即便后来翻修了一次，陆若驰每每回来，都会在心里上感觉不适，不过这次拎着桂花糕，惦记着陆学谦的事，不适的感觉倒是没那么强烈。
陆若欢撇撇嘴，就知道陆若驰连场面话都懒得跟她说，两人进门，陆若欢很自然地帮哥哥打招呼：“爸爸！哥哥回来了！”
陆学民“嗯”了一声表示回应，风湿不发作的时候，他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此时正在茶几上泡茶。黄绿色的茶水从紫砂壶倒到茶杯中，茶香四溢，凝神静气。
“坐吧。”陆学民这两天心情不错，不跟陆若驰这别扭的小子计较，倒了四杯茶。
“晚上又该睡不着了。”陆若欢给陆若驰递了一杯，自己拿了一杯，喊白术：“妈妈！过来喝茶，爸爸泡了冻顶乌龙。”
陆若驰喝了一小口，齿颊生香的好茶，回味无穷，但他还是觉得程心家的更好喝。
想到程心，陆若驰看了眼手边的食盒，要他给陆学民送礼物，这怎么开口？
-“叔叔肯定会喜欢的。”
程心笑眯眯把食盒递给他的样子他还记得，这份礼物实在是承载了他的情感，还有隐秘的、对父爱的渴望。
“这个盒子好漂亮，是装了什么好吃的吗？”陆若驰刚想开口，陆若欢注意到了食盒。
陆若驰顺势把食盒摆到桌上，打开盖子，推向陆学民：“生日快乐。”
没什么起伏的语调，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让刚过来的白术几乎要落泪，陆若驰居然给陆学民带礼物了！
“妈，喝茶。”白术激动地不敢说话，陆若欢却是不拘这些：“这是桂花糕吗？”
“嗯。”陆若驰拿出程心给的小勺子，淋了一些桂花.蜜在上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你们尝尝，今早刚蒸的。”
虽然陆若驰这么说，但白术和陆若欢都没有动，只等陆学民先吃。
陆学民看到摆的整齐的桂花糕，白白糯糯、方方正正，也有感慨，拈了一块吃，原本朦胧的记忆又清晰了不少，像是起雾的玻璃被擦了水汽，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都尝尝吧，味道不错。”
和陆学民斗智斗勇这么些年，陆若驰大概知道陆学民的脾性，看来他今天这个礼物是送对了。
吃过午饭，陆学民破天荒地把陆若驰叫到书房，陆若驰也平心静气地应了，白术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愣愣地问陆若欢：“欢欢，我没看错吧？”
陆若欢也是第一次见这对剑拔弩张的父子这样和谐，但年轻人接受能力强，老神在在地喝汤：“爸爸和哥哥是亲父子，关系僵才不正常呢。”
陆若驰没在书房待久，出来的时候白术和陆若欢在客厅聊天，陆若驰把平安扣和镯子送了两人，问：“白姨，有没有什么补身体的方子，有个朋友天气一冷手脚冰凉。”
白术有些惊讶，但面上不显，柔声问：“小姑娘吗？”
陆若驰点点头，白术也不追问，让陆若欢拿了纸笔，写了两张食疗的方子给陆若驰：“没见她本人，我也不好随便给别的，这两样补气养血，温和，你可以拿给她试试。”
从始至终没有问是谁，陆若驰有些明白白术为什么能在陆家有一席之地：“谢谢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