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陈喻然——”她滑落脱力的,跪在地上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呜呜——
她的小言言啊——
为了她,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问为什么吗?
因为啊!楚然读懂了,他在说“选你。”
他坚定不移,义无反顾的说。
“音容和楚然中,我选你,无论发生任何的事情,我陈喻然……都选你。”
他曾说过——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如今他做到了,什么大雨滂沱,什么虚幻梦想什么区区的傀儡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她好,那便不就好了嘛!
他所求的历来只有——她快快乐乐啊!
…
冰凉湿透的血手。
从血泊的泥泞里捡捏起笔。
陈喻然攥拿着,锋利的笔尖贴着纸张,不带丝毫犹豫与颤抖地,他开始一笔一划的铭记刻写他的名字,做下他的承诺与约定。
眼见着奄奄一息的陈喻然便要被迫签名,秘书忽地叫道,“楚总,这样会不会……”
“违背了老爷子的意思?”
不理会秘书,楚栋眼见着陈喻然即将写好最后的一笔,却……在他钢笔将要封尾,落下的那最后一刻,事情出现转机。
明黄的车灯闪烁照耀。
一路路的黑色轿车鸣笛急速的骤然停下,从车上下来的保镖比楚栋带来的,更加训练有素,更加的人多势众。
为首的,是楚国梁多年的心腹。
挥手吩咐的派人,为楚然和陈喻然打伞,肖秘书厉色的正声严肃道。
“楚总,董事长醒了,他要见大小姐。”
破天荒的,听到这话,楚然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想,赶紧急忙的去见思念已久的外公,而是……慌乱的避开扶她站起的人。
劫后余生的庆幸。
又全然不顾的跌跌撞撞疾跑。
满眼满身心痛的,抱着听到这句安稳话后倒下的陈喻然,撕心裂肺的痛苦。
扶住少年歪坠的身躯,搂过他湿漉的脖颈倚靠的贴在她的细肩,一把幽怨地揪过地上的废纸,悲愤交加的张牙撕裂。
撕成破碎的纸片,纸块,纸沫……
直到完全没了踪迹,眼不见为净的,楚然抚着陈喻然的头颅,冰凉的小脸贴在他的墨发处哀伤哭诉,“没事了小言言……”
“没事了,小言言,没事了,都过去了,外公醒了,他来帮我们了……”
好久好久好久,楚然都等不到少年回复,她哭皱着小脸,痛哭流涕又吞声忍泪喊,“陈喻然……陈喻然……你说话啊!”
“你说话啊!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想听你毒舌,我想听你哄我,我想你好好的。”
“我想你跟我好好的……”
“……”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的,不该的,不该的。”
“我不该把你拉进泥潭的。”
“呜呜——”
“呜呜——呜呜————”
于众目睽睽之中。
在井然有序的黑衣保镖打伞遮掩下。
紧紧地死死搂抱着陈喻然破损伤残身体,晦明的暴风凄雨中,楚然拥牢着他,哭得比个伤心欲绝的小孩儿还要难过的悲痛万分。
似乎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以及所有的难受,包括对陈喻然深深的愧疚。
全部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