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前，他们接到了娇娇打来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便哭得肝肠寸断。
曾佳软一直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
曾熙源是个急性子，直接抢过手机问她在哪里，说要开车去接她。
他老公因故意杀人罪名成立，估计要判好些年了，孩子她可以要回来了，也不用争抚养权了，曾佳软不明她哭什么。
堂姐一个人去曾佳软不放心，她现在可是个孕妇，于是她陪着堂姐开车一起去了。
20分钟后，曾佳软和堂姐在国际机场找到了娇娇，她手上抱着一个骨灰盒，眼睛都哭肿了。
第45章
“怎么回事？”曾熙源比曾佳软先一步开口。
“乔……呜呜……”娇娇刚说完一个字又哭了。
好一会曾佳软才恍然大悟般睁大了一双眼睛，指了指她手上的骨灰盒，“你说那里面是乔？”
乔是娇娇五岁的儿子，曾佳软是知道的。
娇娇点头，眼泪直流。
怎么会这样？曾佳软一颗心都揪紧了，这种丧子之痛太伤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娇娇，求助地看向堂姐。
堂姐也懵了，好一会她才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这里有宝宝了，以后生下来认你做干妈，可好？”
其实曾佳软知道，堂姐也不会安慰人，果然，听堂姐这么说娇娇眼泪掉的更加汹涌了。
曾熙源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说，谁干的，老娘提刀去帮你杀了他。”
娇娇摇头，“是车祸，他爸爸喝酒夜不归宿，孩子半夜出去找他出了车祸，20天以前就已经……我当初应该带他回国，我至今还记得他眼巴巴看着我离开时不舍的小眼神……我有错，我……”
“不是你的错。”曾佳软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他爸爸不好。”
娇娇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抬起手背擦眼泪，“他肝癌晚期，也活不长了。”
“活不长了就可以杀人吗？”说到这事，曾熙源就来气，要不是那男人被关进大牢了，她真想去揍他一顿。
她还差点害死小软和娇娇。
曾熙源声音有点大，迎来无数路人的注目，曾佳软拉了她袖子一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再说。”
几人开车回到了家属院。
娇娇念高中时，经常去曾佳软家里玩，所以曾妈妈也认得她，在得知她的事情后，曾妈妈也相当同情这孩子的遭遇。
吃完午饭，娇娇便接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
挂完电话她整个人都呆滞了，静静地坐在那里。
曾佳软问她怎么了。
娇娇摇头，“他死了……哈哈哈他死了哈哈……”
说着说着娇娇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死得好。”曾熙源咬牙切齿地一拳头砸在陈笙深肩上。
“我得通知他妈妈回来给他收尸。”娇娇赶忙翻开手机通讯录打电话。
沈江程走过来，轻轻搂着曾佳软的肩，小声安慰，“别担心，会处理好的。”
曾佳软点了点头。
程老师和曾爸爸看着两人间的亲密举动，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会心一笑。
大家各怀心事地吃完一顿饭。
娇娇离开了，哭着离开的。
陈笙深和堂姐也走了，曾佳软倒是没注意。
还是过后沈江程在跟她说，说陈笙深看着闷闷不乐的，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曾佳软没有隐瞒，把那女主角被人诬陷吸.毒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沈江程安慰了她几句，接到公司的电话便离开了。
住院期间公司的事落下了好多，他这阵子有得忙了。
不过他可没忘记周末和佳软的约会。
说来好笑，这还是她和佳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他们认识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像别的情侣那样过过情人节，结婚纪念日更是没有。
他有错。
他会改。
以后他要让佳软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时间眨眼就到了周末。
这天，沈江程起了个大早，胡子刮了又刮，头发指甲修的整整齐齐，穿得体体面面的出门了。
他没有直接去佳软家里，而是去了街市，在花店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一共99朵，那店员说这数字代表爱情能够长长久久。
他第一次干这种事，以前看着冉溪青抱着花来找佳软，他只觉得不屑，没想到他也有干这种事的一天。
他来之前在网上查过资料，很多女人都喜欢花，约会必备品。
好吧，他也做一次俗人，只要佳软开心就好。
只是这束花着实有点大了，他抱着很不适应，一路上不少人在看他，他都劲量低着头了，他们还是认出他了，和他打招呼。
最后他直接昂首挺胸的走了，还大方承认自己在追求曾佳软，家属院那些人都笑着叫他加油，不少人夸佳软是个好姑娘。
是啊，佳软很好，他以前真的太混蛋了。
到了曾佳软家门口，沈江程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
佳软喜欢睡懒觉，他等。
晨跑回来的曾妈妈，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程，你怎么不进去？”
“我在这里等佳软，让她多睡会。”面对曾妈妈的询问，沈江程有些手足无措。
“走，先进去，等我去把小软捞起来。”
“妈，真不用。”沈江程害怕佳软没睡好直接拒绝他。
曾妈妈生拉硬扯地把人给弄进去了。
等曾妈妈上楼一看，曾佳软果然还在睡大觉，什么约会的事，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小软啊，起来了，小程来了。”曾妈妈掀开她的被子。
“别弄，让我再睡会。”曾佳软翻了个身，继续睡。
“起来了，小程今天穿得可帅了，在咋家门口，好多小女生路过都在看他呢，一会他跟人跑了我可不负责。”曾妈妈拍了她屁.股几下。
曾佳软闭着眼睛坐起来，“几点了？”
“快十点了。”
曾佳软眼睛猛地一睁，“妈，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昨晚沈江程约我看电影。”
“自己赖床，还怪别人。”曾妈妈忍不住吐槽，“叫你你就起来了吗？”
曾佳软快速弹跳起来，奔去衣柜那边找衣服。
胡乱翻找一通，总算选出一条浅灰色的连衣裙。
曾妈妈摇头，拎起一条小白裙递给她，“穿这个更好看。”
等曾佳软梳妆好，画了个淡妆下楼来，才明白她妈为啥要她穿小白裙了。
只见沈江程一身白衬衫，黑色休闲长裤，确实很衬他，很帅。
接收到沈江程炙热的视线，曾佳软脸颊微热，“这是我妈给我挑的裙子，我……”
沈江程笑出一口白牙，截断她的话，“我很喜欢，好看。”
什么叫他很喜欢，算了，懒得和他说了，就这样吧。
沈江程把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塞到曾佳软怀里，“送你。”
曾佳软蹙眉，“沈江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搞这套了？”
沈江程虐显尴尬，薄唇微抿，“我以为你喜欢。”
“嗯，还行。”曾佳软点点头，把花放在桌子上。
见沈江程视线落在花上，曾佳软挑眉，“你不会想让我抱着这玩意陪你去看电影吧。”
沈江程摇头。
像是怕他多想，曾佳软又解释，“这花不会扔，我回头让我爸弄我房间插起来。”
“那我们走吧。”说完，曾佳软就大步朝院子走去。
“好。”沈江程快步跟上去，说实话，他来之前还怕佳软又拒绝他，还在那里紧张了半天。
没想到佳软这么好。
望着前面裙摆飞扬的女人，沈江程嘴角的笑容愈发深了。
周末电影院人很多，更何况还是中央大街的哒哒电影院，简直挤爆了。
沈江程排队去买了爆米花和奶茶，在拥挤的人群中护着曾佳软进了放映厅。
电影很快开始了，是一部都市情感剧。
中间穿插了两个主人公的校园生活回忆。两人都很忙，几乎没有约会时间，毕业之后更是为了事业打拼，每天早出晚归，唯一的交流在浴室和卧室，经常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吵架，甚至分手，当然最后又和好了。
看着看着，曾佳软陷入了无尽回忆中。
其她也挺紧张，这还是她和沈江程第一次来看电影。
从高中开始，沈江程家里条件不好，他一直在打工，还是打几份工，根本没时间陪她看电影，大学亦是如此。
更何况她当时和爸妈赌气，选了土木工程这个专业，大学要不是沈江程帮她补课，她根本没办法修完学分。
所以那时的沈江程，除了打工，一有时间就把她拉起来补课，可谓是忙得起火，哪有时间陪她看电影。
至于毕业后，沈江程为了快速往上爬，多赚钱，更是一头扎进工作里，根本没时间陪她搞这些无聊的事情。
“在想什么？”曾佳软只感觉手上一热，一双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转头就对上沈江程温和的笑脸。
曾佳软摇头，问出一直想问的话，“沈江程，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么？”
“当然。”沈江程捞起一颗爆米花，试图放进她嘴里，却被曾佳软打开。
“说正事。”曾佳软一脸认真，“我，可能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你确定还要跟我继续？”
“要。”沈江程眼神坚定，紧紧握着她的手，捏了捏，“我妈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再来逼我要孩子。佳软，我只想要你，孩子以后你要是想要了，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那些跟你比起来都不重要。”
对上沈江程清澈明亮的双眸，曾佳软眼眶瞬间就湿了，她能看出这个男人眼里的真诚，他这次没有骗她，仿佛那个大学时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又回来了。
曾佳软抿唇，“你以后不准对我说一句谎话，知道吗？不然我们分……”
“不会的，我发誓。”沈江程右手捂住他唇瓣，左手举起手来发誓。
电影这时进展到高.潮部分，两个主人公发现心里都还爱着对方，终于重修旧好，在房间里展开了一系列激烈的画面。
观看这部影片的好多都是情侣，有些人已经吻在了一起，四周升起暧昧的因子，唇齿交.缠的声音听得人脸红心跳。
曾佳软低垂的脑袋突然被人抬起，她长睫颤了颤，“沈江程你敢……唔……”
她还没说完，唇瓣就被一口咬住，根本来不及反抗。
一吻结束，曾佳软一张脸跟猴子屁.股似的，红了个透彻，还好电影院光线暗，不然她都没脸见人了她狠狠拧了沈江程手臂一把，“沈江程，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沈江程吃痛一声，一阵傻笑，拇指指腹轻轻擦去她唇瓣上的水渍，“适应吗？”
“不。”这么多人，她要怎么适应？
沈江程靠近她耳边轻笑，“那以后，我只在没人的地方亲你。”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钩子一样勾人，曾佳软只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似乎有股电流流遍了四肢百骸，她掩饰地退开了些，“你，别靠我太近，好好看电影。”
沈江程明白她又害羞了，坐直身体开始喂她吃爆米花。
看完电影，两人又去吃了午饭，曾佳软以为可以回家了，没想到沈江程又带着她去了游乐场。
曾佳软蹙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跟你说啊，海盗船，过山车什么的我可不坐。”
沈江程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我记得你高三那本日记里写过，想和我一起坐旋转木马。”
这人记性怎么这么好？曾佳软眼神闪躲，“那个是瞎写的，你也信？”
瞧着她这嘴硬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当年的可爱劲儿，沈江程也不点穿她，拉着她就往旋转木马那边走去。
边走曾佳软嘴里边碎碎念，“我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来坐那个会不会不好？”
沈江程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穿过人群，“有什么不好？你那张娃娃脸，看着就像未成年，要不好意思也是我，他们肯定以为我一个老男人拐带未成年少女。”
“噗”曾佳软被他这话逗笑了，她第一次发现沈江程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刚坐上旋转木马的时候，曾佳软还有些紧张，后来发现好多情侣来玩的，还有陪孩子来玩的，她便没那么拘束了，甚至还很配合拍照的师傅，最后每张照片都拍得美美哒。
后面，他们还去玩了海盗船，云霄飞车等等几个项目，曾佳软以为自己会怕，结果怕的那个人竟然是沈江程，看着他紧闭眼睛，眉头紧蹙的样子，她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离开游乐场时，沈江程还让她把那些照片还给他。
曾佳软不干，以后沈江程要是敢对她不好，她就把那些照片发给王字盛他们看，损他，哈哈。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两人跟普通情侣一样，手牵手漫步在霓虹灯下，此时中央大街很热闹，人来人往。
沈江程提议一起去他们大学那条夜市街逛逛，曾佳软欣然同意了。
等两人来到那条街，发现十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只是房子稍稍旧了些。
有个卖烧烤的中年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曾佳软，“小姑娘，好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年轻，一点没变。”
曾佳软嘴角微弯，“哪有，我快三十了。”
“年轻得很呐，一点看不出三十岁，跟十八岁差不多。”那中年女人一脸笑呵呵，“这个小伙子是你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