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姐妹花实锤了。
在他印象中,郑一仙乖巧可爱,面对长辈们嘴很甜,很讨大家喜欢,而这些年两姐妹关系不如小时候,也只当是孩子们大了,都有各自的生活。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吗?
他不由心疼起女儿,静棠什么都没和他们说。
当大家都坐下,外公问:“小柔,你准备和郑云鸿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周柔说着就要哭起来。
“这怎么会不知道呢?”外公纳闷,“你不会还想和他继续生活吧?”
周慈第一个不干,“小柔,他身上唯一值得你喜欢的,不就是包容你,一心一意对你好,心中唯你吗?那现在这些都没了,还是演出来的,快30年了啊,都是演的啊,你还要和他继续过下去,继续沉浸在谎言中?”
周柔流着眼泪看着姐姐,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疑惑过,明明郑云鸿好像对她很好,事事依着她,可她为什么却总没安全感,总是感受不到爱呢?为什么明明她和郑云鸿的相处和姐姐跟姐夫相处相似,但却没有他们之间的那种氛围呢?
而现在她知道了,郑云鸿都是做做样子,那些虚情假意都浮于表面,他从没有喜欢过她,更别提爱了。
她又想起郑云鸿对秦芝亲昵的那段视频,那是和她在一起的郑云鸿所没有的。
周柔试着止住哭泣,但仍会抽噎,她说:“我、我要离婚。”
周慈和外公松下一口气。
外婆心疼女儿,但仍有点懵。
离婚这种事,她从来没想过,也不敢想和丈夫走到离婚的境地会是什么样的,但她支持女儿。
温雅牵着周静棠的手,一直在想她和郑一仙的事,对眼前讨论的倒是顾不上了。
周静棠静静听着大人们谈话,偶尔朝爸爸笑笑。
周慈说:“你们住的那套房子是在小柔名下,也是婚前财产,比较好分割,小柔,郑云鸿的资产你大概知道吗?”
周柔擦着眼泪摇摇头,这些年,郑云鸿有给她一张卡,会每个月转钱给她,加上父母也会帮衬,她从未缺过钱,也不看重钱,对郑云鸿的收入就从未关心过。
“也没关系,”周慈冷静地说,“我联系国内专业的离婚律师,到时帮你利益最大化,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周柔点点头。
有了妹妹确切的态度,周慈觉得这事就好办了。
傍晚,郑一仙还是没有下楼的迹象,外婆心疼,于是和小陈一起端了饭菜上楼。
小陈出去后,外婆哄她起来吃饭。
“乖宝,快起来吃香香的饭菜呀。”外婆拍拍蒙在被子里的郑一仙。
见她没有动静,又说:“那是爸爸妈妈的事,他们会解决的,仙仙不用这样呦。”
“以后仙仙和妈妈就住回家里,外婆陪着你们,你姨姨,静棠,也都陪着仙仙和妈妈,很快就会没事的。”
“你爸爸,”外婆顿了下,“我们就当没这个人好了,真是太过分了,还是那个秦什么的,破坏别人家庭,真该千刀万剐。”
“够了!”郑一仙忽然从被子里坐起来,“你能不能别说了?!我真的很烦!你能不能出去?!”
外婆被吼得一抖,十分懵逼,没想到一向讨人喜欢的外孙女会有这样一面,她安抚:“仙仙没事,仙仙别气,都和你没关系的,你不用自责,都是爸爸和外面那个女人的问题,跟妈妈和仙仙没关系。”
“呃啊——”郑一仙捂着耳朵尖叫,“啊——”
外婆吓得从床上站起来后退一步,颤颤巍巍说:“仙、仙仙,你怎么这样……你那么乖……为什么对外婆这、这样……”
许是那个“乖”字戳到了郑一仙,她从坐着变为站着,站在床上,居高临下,朝外婆一字一句吼道:“我真是受够你这幅死样子!!!我妈也跟你一样一副讨人厌的死样子!!!难怪我爸出轨!!!都是你们逼的!!!”
外婆震惊得张着口,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着背后的桌子。
“你还不赶紧去查查你老公!!!说不定跟我爸一样!!!男人都一个样!!!你以为周静棠他爸就干净吗!!!”
“我真是非常讨厌你们一家人!尤其是你!尤其是你拉着我唱歌时的样子!你唱的那些歌那么难听!还要让我唱给你听!你羡慕我的好嗓子吗?!!!活该你没有了!活该!!!”
外婆一口气没上来,睁大的眼睛也放不下来,整个人沿着桌子往下缩,表情惊惧。
从来没有人这样和她说话,这样指责她,况且还是她放在心尖尖疼的外孙女?
楼下正在吃饭,听到动静后集体噤声,连忙往楼上跑,半路上听了一半郑一仙的咆哮。
“外婆!”周静棠进门看到瘫坐地上的外婆,震惊地跑过去。
周慈紧随其后,喊道:“妈!”
两人要扶起老人。
温雅进门后连忙过去,弯下腰,要把人背到背上,说:“快,快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后脚来的周柔惊惧地看看母亲,又看看自己仿佛疯掉的女儿,一口气没上来,也晕了过去。
“妈!”郑一仙跑下床。
“小姨!”周静棠将外婆扶上爸爸的背,又去看小姨。
却被郑一仙一把推开坐地上:“你给我滚!别拿你脏手碰我妈!”
周慈呆住,“郑一仙,你干嘛?!”
上了年纪,来得最慢的外公看看老婆,忧心喊道:“老婆子!”
听到郑一仙的话,又说:“一仙!怎么跟姐姐说话呢?!”
温雅大概了解一些,但现在最重要的显然是晕了的两人,指挥道:“静棠,快去开车。”
周静棠从惊怔中回神,顾不上那么多,连忙跑下楼开车。
周慈将妹妹扶起来,也背了起来。
郑一仙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外公急迫但慢吞吞地跟上。
到了最近的医院,晕厥的两人均被送入急诊,周静棠一家人和外公焦急地等在门口。
外公急得走来走去,心脏渐渐也疼起来,最后捂着胸口弯下腰。
“爸!”周慈和温雅连忙扶住。
周静棠连忙去叫医生,已经带了哭腔。
等待的人变成三位。
小姨很快被送出来,医生说没有大碍,只是一时太过激动。
外公被医生安抚,又吃了常吃的药,情况也稳定下来。
而外婆仍在抢救,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周慈身体晃了晃,在倒地前被丈夫扶住,虚弱喊道:“妈……”
这情况要是被外公知道,该怎么办?
周静棠已经哭起来,扶着母亲坐下。
这时,聂斯鹤收到她的消息,一路上车开得老快,终于到达医院。
一看到他,周静棠就跑过去抱住他。
“呜呜呜……斯鹤,怎么办,外婆她……”
聂斯鹤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没事的,会没事的,静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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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郑一仙胡言乱语,外公和静棠爸爸没问题的。
第49章 49(正文完)
因为郑云鸿和郑一仙的事,媒体们在周家外围守株待兔,试图挖点最新爆料。
然后就看到一辆车快速开出,一路开到了医院,于是连忙报道到网上。
又有媒体假扮病人潜伏进医院,摸到急诊外,唠家常一样与周家人搭话,试图套话套出点事,被聂斯鹤察觉,以报警为由才让这人悻悻离开。
但挖到聂斯鹤在现场,也是大新闻,于是在网上又抖出他与周静棠的恋情,坐实之前的传闻。
瑜姐于是也忙了起来,还拨了聂斯鹤的贴身保镖们到医院。
帝圣也启动应急预案,准备全方位解决危机。
一直到晚上九点,外婆才结束手术,转入重症监护病房。
此次最严重的问题是脑溢血。
周慈身心疲惫,第一次有累了的感觉,面对烂摊子,有些无力。
周静棠看出妈妈的疲惫,觉得她不能也倒下,于是强迫自己振作起来,临时接手帝圣,将各部门运作起来。
而聂斯鹤一直陪在她身边。
一周后,周柔见大家都很忙碌,个个都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不希望他们再为自己的事操心,也不希望事态再扩大,只想息事宁人,让生活恢复正常,于是私下联系了郑云鸿,拜托朋友联系了京杭市有名的离婚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让郑云鸿签下。
这份协议没有很过分,郑云鸿也没有纠缠多言,就签了。
之后发了份道歉声明到网上。
但网友们不太买账,仍旧骂他。
他的名字也在曾经的作品中通通除名,代言全部丢掉,接的戏也都终止合作。
由于知名度广,不同年龄层几乎都知道,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趋势。
所以当他出入秦芝家小区时,总能遭到社区工作人员的白眼。
国内是混不下去了,不知道别的国家收不收,几块一斤。
郑一仙在经纪公司的处理下,也发了道歉说明,意欲退圈。
网友激情欢送,希望她说到做到。
由于与经纪公司合约未到期,解约时付了笔数目不小的违约费,这两年挣的都搭了进去。
再一周后,外婆的情况有所好转,情况基本稳定下来,家人将她转到更适合休养的私立医院,隔绝了外界无关人士的打扰。
此刻,周静棠和聂斯鹤陪在床边。
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就过年,周静棠看着外婆的睡颜,祈祷那时外婆恢复到和以前一样的状态,可以回家跟大家一起过年。
聂斯鹤在削苹果,苹果皮被他削得长长的,一点没断,他小声说:“静棠,看,厉不厉害?”
周静棠露出久违的笑容,接过苹果,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还好这段时间有他在身边,不然周静棠觉得自己很可能撑不过去。
每天都有太多事要做,她体会到了妈妈的不容易。
一个苹果还没吃完,外婆醒了过来。
“嗬、嗬嗬。”外婆这一倒下,再醒来,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大不如前,语言能力和机动能力大幅退化,时常痴痴呆呆。
周静棠放下苹果,熟练地将外婆扶起来坐好,然后接过聂斯鹤递来的温水,喂外婆一口一口极慢地喝下。
“吃苹果吗?”周静棠放下水又问。
外婆僵硬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聂斯鹤连忙削苹果,削好后递给周静棠。
周静棠用小刀将苹果切成薄片,一片一片喂外婆。
老人的牙齿还健在大半,吃一片片薄薄的苹果没有问题。
聂斯鹤则站到静棠旁边,给躺久了的外婆捏捏肩背,这样不至于僵硬得太难受。
忽然,外婆轻推开静棠递来苹果片的手,又拉过聂斯鹤放在她肩上的手,将两只手叠在一起,艰难地说:“好、好,一起。”
两人瞬间明白外婆的意思,都点点头。
外婆欣慰地笑了。
这一次,她真的感觉自己时日可能不太多了。
聂斯鹤将静棠的手握在手里,认真对外婆许诺:“外婆,您放心,我会一直陪着静棠,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去她想去的地方,我此生也只会有静棠一个人,她在我在。”
“斯鹤……”周静棠回握他的手。
外婆高兴得直点头,她放心了。
“外婆,”周静棠忍着泪花,“是不是很想看我和斯鹤的婚礼?”
外婆双眼一亮。
“那外婆得快快好起来,身体各项指标达到出院要求了,我们就出院,然后让您看我和斯鹤的婚礼。”
外婆注视着她,怕这是哄她的话。
“我说过,再也不骗外婆了,您信我。”
于是第二日,周静棠拿着与聂斯鹤的结婚证向外婆展示,说:“这下外婆该相信了吧?我说到做到。”
昨晚,周静棠与聂斯鹤从医院出来回家,到了庄园内,她留住他不让走,吞吞吐吐好久才说:“斯鹤明天可以跟我去民政局吗?”
聂斯鹤觉得这时候答应有些趁人之危,于是说:“可以,但之后静棠要是反悔的话,我会同意的。”
“反悔?”周静棠呆了呆,“我为什么要反悔?”
聂斯鹤于是紧紧抱住她。
今天一早,他们出现在民政局,人家都还没上班。
过年时,外婆没能出院,大家是在医院过的年。
年后,春暖花开。
外婆继续养着身体,每天除了外公之外,大家也都会来陪陪她,状态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三月,外婆终于出了院,回了她生活了半辈子的庄园,精神面貌瞬间又好了些。
回家当晚吃饭,外婆惦记着周静棠与聂斯鹤的婚礼,又见大家都没提,于是主动提起来:“婚、婚礼……”
周慈和温雅齐齐看向周静棠。
周静棠放下筷子,灿笑说道:“办!当然办!明天就开始准备!”
但事实是,她忙着《地球解体》电影的开机,又接手了妈妈一半的工作,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压根没时间准备自己的婚礼,于是就将这摊子事交给了婚庆公司,让他们看着来,在五月中旬前搞定就行,场地就在庄园。
她觉得屋前那片草坪挺合适。
而聂斯鹤在这期间的行程变得神秘起来,每天下午五点就准时离开帝圣,晚上也差不多九点才回来。
持续一周后,周静棠终于在意起来,甚至产生了“难道婚礼还没举行,他就厌了?”的想法。
这夜,周静棠坐在大核桃树下的秋千上守株待兔,准备和聂斯鹤解决下两人之间的问题。
关于聂斯鹤每晚为何会行踪消失。
但她在等他的过程中就想通了,聂斯鹤是什么样的人,她很了解。
同床共枕三个月了,她将他从小到大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还和他的好朋友萧落聊过,聂斯鹤表里如一,真诚待她,没什么好怀疑的。
于是决定默不作声,看他表演,看看他在给自己准备什么惊喜。
在婚礼前,《地球解体》的演员招募已经完成,男一为聂斯鹤,男二为临时救场的萧落,女一是同来救场的金宝翊,开机时间仍在六月初。
周静棠和聂斯鹤的婚礼在四月三十日。
那天天气晴朗,微风徐徐,天空澄澈如镜,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