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熙熙张开手习惯性要抱抱。
小孩子矮矮胖胖圆滚滚的,穿着奶牛连体睡衣,后边还有小尾巴,帽子上还有牛角看着怪可爱的,等等,奶牛有牛角吗?
宋遇这个一向对孩子温柔的爹这次没有去抱他,反而站在门口,有些冷漠地说:“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三岁之后要自己睡。”
“可是……”熙熙包子脸皱起来,漂亮的眉头都挤在一起,满脸都是不愿意。
“金金可以陪你睡。”
“可是没有爸爸我睡不着。”
他知道之前爸爸就跟他说过,他已经三岁,是个小男子汉了,小男子汉都是自己一个人睡觉的,爸爸出差的时候他也很乖,都是自己和金金睡,但是现在爸爸回来了,他太想他了,原本答应好的事情,现在好像也坚持不下去。
父子俩在门口对视半晌,去阳台看完花花草草的唐枝枝回来没听见声音以为熙熙回去了,但看过来才知道两人这么幼稚,正在互相对视。
“那个……要不一起睡?”她好心提议。
闻言熙熙两眼发光,满脸惊喜。
宋遇冷淡回头看她:“他三岁了,可以自己睡。”
熙熙小脑袋又失望地垂了下去。
“你先去洗澡吧,我带他过去。”宋遇叹了口气,俯身把熙熙抱起来,大概是知道爸爸不会陪自己睡了,熙熙郁闷地把脑袋埋在爸爸肩头,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
唐枝枝莫名有种抢了他什么东西的负罪感。
她拿好衣服去洗完澡,趴在床上无聊刷了会儿微博,等到昏昏欲睡的时候宋遇才回来,她听见声响下意识抬头,看见他关了门单手解着扣子,说了句“我去洗澡”就钻进了浴室。
宋遇这人有洁癖,这是在相亲的时候他说的,但相处下来,唐枝枝能接受他这种洁癖,他只是有点爱干净,不会要求其他人跟自己一样,也没到强迫症或者影响他人的程度。
唐枝枝这个园艺人,是很难保持干净的。
她每次去给花草换盆或者是浇水施肥,多多少少都会弄脏,之前留长指甲的时候很难受,指甲缝里都是泥土,后来渐渐的就养成习惯不留指甲,情况就好多了。
她摸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莫名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唐枝枝家庭情况有点复杂,她年纪还小,本来也不着急结婚什么的,那天是一个客户介绍的,说看她很合眼缘可以去试一试,那是个大客户,每月光顾次数十次以上,而且经常带朋友来工作室,唐枝枝得罪不起,反正她是单身,干脆就答应去见一面。
约在一家甜品店,离她工作的地方很近,那天下班后就去了,客户没给她发什么照片也没说什么详细的资料,唐枝枝两眼一抹黑到了甜品店,好巧不巧,那时店里就一个客人,还是客户交代她的靠窗的位置。
宋遇这人,放在人堆里绝对是显眼的存在,身高瞩目,目测接近一米九,肩宽腿长身材极好,再就是那张脸,斯文的紧,干净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薄唇冷白皮,光是这副模样,唐枝枝就没什么好挑的。
她头一次相亲,见面就问了个巨蠢的问题。
主要是这个身高在江城难得一见,她问他:你是混血吗?
一般来相亲先问年纪职业,再问其他,她毫无经验,倒是一开口就让他印象深刻。
但她猜的不错,宋遇的确是混血,母亲是法国人,小时候在法国长大,后来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回国在江城定居。
第一个问题便顺利得知人家家庭状况,现在想想唐枝枝都觉得自己聪明又厉害。
她还记得那场相亲两人聊的不错,还约了下周末一起看电影,宋遇三十多的人了,以他的阅历和资本,想要让一个女孩子喜欢上自己是件很容易的事,他会照顾到各种细节,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对于唐枝枝这样的人来说,沦陷是迟早的事。
想着想着,没注意到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被男人满是水汽的怀抱圈住,唐枝枝吓了一跳,看见他头发还是湿的,忍不住抱怨:“怎么没吹头发?”
弄的枕头上被子上都是水滴。
宋遇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跟抱小孩似的托着她,呼吸沉重去吻她,热情又粘人,唐枝枝睡衣袖子都被他的短发蹭湿,唇上麻麻的,呼吸都跟不上他的,只能跟着他的节奏,一只手无力搭在他肩上试图让他慢一点。
洁癖宋先生的新婚之夜是在浴室度过的,四周弥漫着水汽,唐枝枝背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整个人都只能靠他抱着才没滑下来。
关于新婚丈夫体力太好以至于她差点撑不住这件事,唐枝枝相当有发言权。
第二天一早唐枝枝要去上班,早早起床洗漱化妆,这时候某个吃饱喝足的男人还在睡觉,她腰还酸着,抹好口红准备出门的时候心里气不过,过去捏他那张漂亮的脸做鬼脸,把人弄醒后又在他脸颊印上口红,这才得逞出门。
她所在这家花店,或者说秋千工作室,老板十分年轻,三十出头,五年前跟几个合伙人一起做了这个花店,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在江城也小有名气。唐枝枝来的时候工作室还没有现在这么有名,她刚毕业,从学徒做起,一年后才成为花艺师。
花艺师这个职业,听起来挺光鲜浪漫的,实际上也不过是另一种社畜罢了,每天不是在做订单就是在接订单的路上,到她这个程度,有自己的风格,也有一定的客户认可,工资相对会高一点。
照旧拎着早饭进工作室,正好碰到同样刚出地铁的陆言欢,两人有气无力打了个招呼。
陆言欢是因为挤地铁累的,唐枝枝是昨晚上是操劳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