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挂了电话。
此时,杜凌枫已经从观众席走到了休息区。已经结束预赛的选手们,正在打算离开。他迅速从人群中找到了沈清源。
沈清源也看到了杜凌枫,面色立即阴沉下来。
“表现不错啊,有希望夺冠吗?”杜凌枫上前打招呼,面上堆着笑,却哪里都透着一股来者不善的意味。
张教练立即走过来,挡在沈清源面前,“杜先生,我们的射击手马上要离开这里,不方便多说,请你遵守我们体育队的规则。”
“我是他的朋友,就两句话。”杜凌枫邪邪一笑,“来卡塔尔之前,我和唐心一起探望……”
“杜先生!”张教练明显生气了。
沈清源却拍了拍张教练的肩膀:“让他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杜凌枫,“你之前和唐心去了哪里?”
“哦,也没什么,就是我一个世交的叔伯是脑部专家,请他来为令堂诊治。唐心总是怀疑我居心不良,我就带她一同去探望。”
“你想干什么?”沈清源拧紧眉头。
杜凌枫慢悠悠地说:“我是一番好意。叔伯说了,令堂恢复的可能性很大,就是要加强护理,进行促醒治疗。没别的。”
沈清源没说话。
“这是好事,多少植物人被医生判定永远不可能醒来,现在有一线希望,不好吗?”杜凌枫甩着手里的墨镜说,“哎我可告诉你,我的胳膊现在痊愈了,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沈清源语气简短,“知道,比赛。”
“你们要比赛射击?”张教练插了一句。
沈清源回答:“对,不会影响比赛。”
张教练生怕杜凌枫再多说什么,拉了拉沈清源的衣袖,“走吧,归队。回去还要准备决赛。”
沈清源点了点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杜凌枫站在原地,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老七跑过来,狗腿子地将一杯咖啡递给杜凌枫,“老大,咖啡。”
“嗯。”杜凌枫接过咖啡,靠在栏杆上喝了一口。
老七好奇地问:“老大,你这样说完全是避重就轻,反而挑起了沈清源的好战心,为什么呀?”
“你没看到张教练在旁边的吗?我自有打算。”杜凌枫晃了晃咖啡,“老七,你知道射击场上,什么样的人最容易输吗?”
“当然是技术差的人。”
杜凌枫摇头,“不是,是欲望强烈的人。”只有无欲无求,才能凝神静气,一击即中。
唐心急匆匆地回了酒店。周祖光喊她,她也顾不上答应,闷着头就往沈清源的房间里冲。
房间正好虚掩着门,她一边推门进去,一边喊:“沈清源,你见到杜凌枫那个大尾巴狼了吗?”
话音刚落,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室内的情形让唐心有些发怔,沈清源只穿背心坐在床上,陈宁正在给他按摩肌肉。少女的手很有骨感,五指修长,正在肌肉上揉捏推拿。
另一张床上,队医在给陈海做腰背按摩。江一天像个没事人儿一样,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她进来,江一天嬉皮笑脸地说:“唐姐,我队长不是小白兔,不怕杜凌枫那大尾巴狼,你就别担心啦!”
陈海嘿嘿一笑,“真不巧,我们不是故意当灯泡的。”
陈宁白了陈海一眼,“别乱说,唐姐都尴尬了。”
唐心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陈宁又在给沈清源按摩。这种感觉就像大冬天里兜头一盆冰水,别提多沮丧了。她怏怏地往门外退去,“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打扰了,再见。”
“等一下。”沈清源从床上起来,追了出去。他一把拉住唐心,说:“是我让队医给陈海按摩的,人手调不开,所以陈宁就只能给我按摩。陈海今天预赛成绩虽然不错,但肌肉状态不好。”
他的话像在解释。唐心不由得心头一松,嘴上却说:“我也没说什么,你们谁跟谁按摩,关我什么事?”
沈清源顿了顿,“既然你没误会,那我就回去继续按摩了。”
唐心这才想起正事,忙喊住他,“你等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沈清源回头,一本正经地问:“你刚才不是说,你走错门了吗?现在又说找我有事?”
唐心被暗怼一句,气得跺了跺脚,还是说:“杜凌枫在多哈,你不要和他多来往,我怀疑他不安好心。”
“他就是想要我那块金牌。”沈清源靠在走廊墙壁上,幽幽地说,“那是我第一块金牌,我自然不能轻易让给他。我还想着,有一天妈妈醒过来,我要一点一点地告诉她,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唐心想起沈母的病,心头一沉。
沈清源却在此时扭头,问她,“你之前是和杜凌枫一起去了医院,是吧?专家说我妈妈醒来的可能性很大,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