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期许的默守——手心里的时光
时间:2022-04-09 06:35:45

 
吃着小米粥,虽然厚了点,但杜渐說特别香,因为出自群芳之手。说得群芳喜滋滋地。
 
“阿渐,忘了跟你说,这次回家见到我陈叔他儿子了,人特别仗义,为人处事成熟,有主见,我已约他过来这里与你相识。你乐意吗?”
 
“当然,多个朋友,多条路么。那你知道他啥时候来吗?”
 
“不知道,我把这的地址给了他,我打算等他来后就回家里陪陪我爸。”群芳若有所思。
 
“好,不急,反正放假了,总能把他等来。”
 
正说着话,心媛姑姑和依蓝来了。四人一起泡了茶喝起来。
 
“群芳,依蓝想跟你学小缇琴,我担心把你累着了。这孩子任性,连她爸爸都拗不过她。你要是累了,尽管打发她停下。”心媛姑姑语气里虽然说的是客气话,但透露出的却是对女儿满满的怜爱之心哪!
 
依蓝扯了扯群芳衣袖,比划着表示想听群芳的小提琴演奏。
 
“好,知道依蓝喜欢,姐姐已经做好了准备。”群芳从箱子里取出提琴,轻轻擦拭了一下,便低头拉起了琴弦,一曲拿手的“蓝色多瑙河”在群芳驾轻就熟的指法间缓缓结束。此时,闭着眼睛倾听、沉浸在音乐之声殿堂里的依蓝并没有睁开双眼,心媛姑姑搂着女儿說“怎么,睡着了,群芳看来你的曲子起到了催眠的作用。”
 
只见依蓝睁开眼睛,兴奋的手舞足蹈。
 
杜渐情不自禁地把依蓝的反映告诉了群芳。
“依蓝的反映是,太好听了,她甚至觉着自己的喉咙里犹如决堤的大海一样波涛汹涌,她多么想喊出来“”我爱音乐,我爱小提琴!”
 
“依蓝,你对音乐的热爱定会感动上帝的,相信不久后,你一定会发出声音的。”
 
心媛感动着,用手绢擦着眼角。突然,依蓝睁大眼睛,站了起来,拉着群芳,嘴里嘟囔着,竟似有一些声响发出,三人都听到了,他们为依蓝高兴,或许这提琴声就是唤醒她声带重新发声的号角。
 
依蓝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拉着群芳,手指着外面,又指着小提琴。这回群芳懂了,依蓝想要她陪着去买小提琴。群芳答应了。
 
心媛摸了摸女儿的头“看你,这孩子,这么心急,也罢,难得有你喜爱的事做,去吧,听姐姐的,你可是门外汉啊,”
 
依蓝认真听着妈妈说的话后,点了点头,跳着蹦着朝门外走去。
 
说来也是,一场突发的高烧,使依蓝失去了语言功能,于他人来说与生俱来,而于己所不能。依蓝十分痛苦,她和其他所有无法用语言来交流的人一样,迫切地想用琴声作为媒介,作为桥梁,以此实现以琴声来表达心中情感的愿望。
 
 
你是虎子?
 
 
即将涉及小提琴范畴的新生活,对于平时寂寞的依蓝来说,显得有些兴奋。瞧!她欣欣然走在第一个,群芳随后。
 
杜渐跟着,刚要跨出大门,只见群芳猛然一个回身用掌心推着他倒退到大门里面。
 
“哎……哎你干什么?慢着,快要跌倒了!依蓝,快救救我!”杜渐不知所以然,半开玩笑地嚷嚷着,就象真的快要跌倒的样子。依蓝笑得前翻后仰,惹得群芳也笑了。
 
原来,群芳想起大考结束的消息,随处打听得到,虎子哥可能会随时来与他们碰头。总不能让他摸个冷门吧,因此吩咐杜渐在家候客,随后便拉着依蓝上了街。
 
可惜转了几条街,也看了几家乐器店,钢琴、二胡,吉他、古筝等乐器比较普遍,但遗憾的是几乎看不到小提琴出售,更别说买到喜欢的了。在府前街一乐器店打听到成都那儿的乐器比较齐全。定会买到她们喜欢的。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俩灰心丧气地打算回家再想想其他办法。
 
这时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叮玲……叮玲……经理拿起电话听了会儿,在群芳依蓝他俩正要踏出大门涌入街道人流中时,喝住了她们。“嘿,嘿小姐,慢着,有人告诉你们,说在河坊街一家叫做新声的乐器店,刚好有一小提琴,是俄罗斯产的,你们不妨去看看。”
 
“打电话来的人?怎么知道我们要买小提琴呢?”群芳疑惑地问。
 
“哦,我也问了,他说刚才他也在鄙人这小店,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钢琴到货,无意中听到了你因没买到中意的小提琴而发出的叹息声,你们说累了,休息会儿吧,他刚好出门。这回在那儿看到,就好心给你们提供了信息。当然,看不看随你们。”老板说完,拿起鸡毛掸子,掸起了柜台。
 
群芳总觉得不靠谱,这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再说,虎子哥可能到家了呢。于是,便将先回家的意思比划给依蓝,可依蓝正起劲着呢,她对小提琴喜欢已久,只因到外面学,父母亲有些不放心,主要是沟通有难度。生怕女儿既学不好,还受陌生人的气。可现在有条件了,哥哥的女朋友就是学这行的,岂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因此,她欲欲一试的劲头一时间掰不过来。她对群芳比划着,眉头紧锁,意思是去看看呗!
“好吧,听你的,来都来了,去看看吧。”群芳笑着听从了依蓝的意愿,当然是不想让因失声而少于交流的依蓝扫兴。
依蓝笑了,显出很高兴的样子。
“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老板弯腰恭送。
 
出得店铺,俩人坐上人力车直往河坊街去。
 
今天天气好,出门的人也多。这不,江婶挎着篮子买了菜回来,哎,见门口站着一年轻人,穿着长衫,戴着礼帽,脖颈上围着条围巾,看着有教养,挺斯文的样子,正仰头看着门牌号呢?
“先生,你找谁啊?问我呀,算是找对人了。”江婶边说边进了大门。
陈虎想群芳给的地址应该就是这儿了。他便回道“哦,大婶,我找群芳,霍群芳。”
“啥……什么芳,没有,我们这大门里没这个人,你上别处找找去。”江婶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态度,弄得陈虎好尴尬,自己明明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错了呢?
 
“大婶,不然你让我进去,自己找找。就不劳你费神了。”說着就往里走。
 
可这大婶不让那。“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你好人,坏人那?这脸上又没刻字。”
 
“好、好好那我走。”陈虎想你一把年纪了,我总不能和你来理论,再说,你总有进去的时候,那时我再进吧,听群芳說,这大门里住了好几家人,这大白天的,你也不至于关上这大门吧“行,大婶你警惕性高,我等着……。”
 
“哎,这就对了,什么人都往这院里进,成什么了。”江婶自言自语的。
 
此时,大壮拉着车从门前经过,一瞧那年轻人乐了,开口就喊“虎哥”。
他四下瞧瞧近处没人,凑近了:“陈队长,你咋知道我住这儿的,找我有事?”
 
“壮儿,你认识?看妈不老糊涂了么,陈……那啥,快快,进里屋坐坐。”江婶觉得自己刚才那态度,很不好意思地忙招呼着。
 
陈虎,其实就是大壮上回救下的那位,身为浙东游击纵队侦察队长。从此俩人成了朋友,在他的影响下,大壮拉着车也成了流动的接头点,一旦情况紧急,可与敌人迂回周旋。为安全起见,大壮没跟家里人介绍过。
 
陈虎也就是陈叔的儿子虎子。这事儿还真巧了。当即陈虎把和群芳约好在这儿碰头之事說了,大壮一拍脑门瓜子“我明白了,妈,那杜少爷的女友是不是叫群芳?”
 
“壮儿,妈真不知道,听着这长相应该是。走,咱问问去。”
 
说着三人穿过院子,来到里屋。
 
“夫人,杜少爷,有贵客上门啦!”江婶其实是个挺热心的人。
 
“哎,哎,来了”杜渐打开门,一见来人,顿觉意外,但笑意写在了脸上,他一把握住陈虎的手,十分感慨,不知从何说起……
 
陈虎自然喜出望外,“杜渐!当真是你,刚才大壮和婶他俩在說起杜少爷,我心里寻思,我也认识一杜少爷。还救过我一命,哪想到竟这么巧。”
 
“陈虎!这么说群芳说的虎子是你,我全然没想到!自你到我家造访后,一直没见过,怪想你的。一切都好吧!”
 
“好!好!这不一切都好么?连整个中国的形势都在逐步地好起来!”陈虎有些激动。
 
江婶只顾听着,却又插不上话,她拉着儿子说“
好,那你们聊,大壮你还是出车去,让他们哥俩先聊着,下午回来你们哥仨一块聊。不,还有那姑娘,是叫啥芳?”杜渐笑着答“婶,她叫群芳。你不必记得,认得就行。”
 
“还别说,有时,光认得还真不行,婶刚才就差点坏了大事。”说完,江婶自愧地摇着头。
 
杜渐笑着问“怎么了?”
 
陈虎便把门口碰到江婶那段叙述了一遍。
 
“我赞成江婶的做法,这样,咱大院不就安全多了。”
 
大伙儿都笑了。說话的是心媛,从厨房走了出来,杜渐忙向陈虎介绍了姑姑,当知道杜渐姑父乃杭州城防司令部司令时,陈虎心里边不觉“咯噔”一下,这国民党军溃败之势虽然已成定局,但未到关键时刻,绝不会束手就擒,在杭州城还未回到人民手中的紧急关头,这城防司令一职,可非同小可啊!眉宇间闪烁着智慧的他,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着,他庆幸这趟与群芳之约,让自己有了接近谭司令,并有可能策反谭司令的良好契机。
 
长时间的压抑,无处宣泄对现状不满的情绪,使的杜渐心头烦闷,总有一种想出出气的感觉,而陈虎的到来,正好给了他一吐为快的机会。
 
今天陈虎可谓高兴了,本来只为群芳一人而来,未曾想能遇到两位故人,真是意外收获啊!说到当年杜渐救他那一幕,紧张中带着诙谐,虎子那句“你也有人追?”令他俩捧腹大笑了好一会。
 
两个年轻人怀着对祖国的一腔抱负,相谈甚欢,意犹未尽……
 
“来,来来,阿渐那,快招呼客人上桌吃饭吧”  心媛姑姑端上了一盘菜。
 
“好香啊,这是西湖醋鱼的香味。在家经常吃。姑姑,您近来厨艺见长啊!这也会做了啊?”杜渐闻着说。
 
“哦,不,不我可没这个能耐,是我让巧英做好了拎过来的。”
 
“姑姑,咱等等群芳和小妹妹吧。”陈虎道。
 
“哦,对啊,我这脑子?阿渐看把你乐的,来了友人,就把你妹妹,还有群芳给忘了。”
 
阿渐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姑姑,快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不高兴么。虎子哥你坐,我去门口看看去。”
 
“群芳她们一早出去的话,怎么的也该回来了。”陈虎心里掠过一丝的不安。最近队里有战友打探到,山里的土匪勾结国民党部残兵败将,在上峰对他们延误空投之时,多次绑架有钱人家少爷,小姐,以此敲诈勒索,夺取钱财,令百姓怨声载道。今天这事不得不防。
 
正想着,见杜渐摇头往回走,说见不到她俩的影子。陈虎把所担心的随口说了,并关照“以防不测,我们先在近处乐器店找找。咱邀大壮一起,兵分三路寻找,一小时后不管找没找到都到大院汇合。姑姑放心,我们一定把群芳和小妹妹带回来。”
 
 
蓄势待发
 
 
陈虎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眼看蒋家王朝摇摇欲坠,江山不保,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势必作垂死挣扎。盘踞山里的土匪亦会愈加蠢蠢欲动。
 
群芳和依蓝长得周正不说,举手投足之间一看即出自于非一般家庭之中,真要是被心存歹念的土匪盯上,就麻烦了。但他没把这担心说出来,生怕杜渐他姑姑听了着急。
 
杜渐、陈虎来到前院,江婶坐在门口纳鞋底呢,看见他俩忙起身:“壮儿在吃饭呢,我叫他。壮儿,杜少爷,陈先生来了。”
 
“来了,我吃饱了。”大壮推门而出。见陈队长,杜少爷一脸严肃的表情。脱口道“真有事儿啊?啥事?我定当义不容辞。”
 
:“是这样,群芳和依蓝出去一上午没回,这已经过饭点了,怎么着也得回来了啊,不免有些担心。所以咱仨一起上街找一下,无论结果如何?一小时后回大院汇合。”陈虎吩咐說。心里想但愿自己想多了。
 
他们分三路寻了开去。当杜渐找到府前街一家乐器店时,打听到群芳依蓝俩人来过,听老板说他接了一电话,电话那头似乎很热心地送来信息,说河坊街一叫做新声的乐器店,有一俄罗斯产小提琴出售的消息。而后她们便去了。
 
这杜渐听了,横竖不是滋味,特别是那通电话总觉得有些别扭。谢了老板后,便迅速赶往河坊街。
 
河坊街作为商业街,有史以来承载着名副其实的美誉。街头巷尾热闹非凡,是个集吃,艺术观赏性于一体的传统文化古街。
 
匆匆赶到这里。仔细搜寻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家店铺。一路无果。杜渐急了,之前的担心让他感到心神不宁……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心里爬动着。焦虑的是,这新声乐器店压根没影啊!他无奈地用双手圈住了嘴当喇叭喊了起来:群芳…依蓝……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