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则惊喜唤道:“涓儿,你来了!”
第七章
田涓吃惊地看着这个出现在她面前的年轻男子,那浓浓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分明就是田涓梦见多次的那个人,那一瞬间田涓惊呆了,心想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怎么了?
自从田涓得知穿越时空后,她就觉得做了一场梦。田涓使劲地掐了掐手臂,她感到了疼痛才相信这不是在梦中。当田涓还沉浸在惊愕中时,却听到了那个人惊喜的声音:“涓儿,是你?真的是你啊!”
听到这欢喜的声音,不仅是田涓,连王大哥王大姐都愣住了,只见那位年轻郎君冲到田涓面前,拉着田涓的手喜道:“涓儿?是你!真的是你!”那声音充满了欢喜。
田涓愣了,她松开他的手,说道:“你是谁?”
“我是天齐啊,你是我的涓儿啊,我怎么会认错?”那年轻的少年郎喜道。涓儿,我再也不让你离开了。”
王大哥王大姐见到这种情形,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王大哥说:“天齐,这位女郎是我今天早上在山上发现的,你认识她?可是她说她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呐。”
听到王大哥的话,那位叫天齐的年轻人疑惑地看着田涓与王大哥,但是他没有犹豫,还是肯定地说田涓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涓儿。
“这位郎君,我和你认识的一位女郎是不是长得很象?我快三十岁了,你肯定认错人了。”
年轻男子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田涓,一旁的王大姐也惊说:“涓儿,你哪里有三十岁啊,我看你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呢。”
听到王大姐的这句话,田涓愣了。
“和这个年轻男子年纪差不多大?”田涓正疑惑着,王大哥在一旁问道:“天齐,你不是说今天宫里来人吗?”
“是啊,刚刚宫里来人传话,说是宫中的侍官会来。”李天齐回答着。
“看来当今皇上对修建石窟这件事情很上心啊。”王大姐说着。
“那当然,要知道,这是迁都来的第一件大事,平城也有皇家石窟,这里当然不能比平城差啊。”王大哥回答着王大姐。
“也是,希望佛祖能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就好。”王大姐虔诚地说着。
“会的,一定会的。”王大哥道。
王大哥和王大姐交谈着,那个叫天齐的年轻男子神色复杂的站在田涓身旁,田涓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好,也只有沉默着。那个年轻的男子见此深深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
“天齐,你等等我。”王大哥见了忙叫道。可是被叫做天齐的年轻男子走得更快了。
“王大姐,他是谁啊?”田涓望着那个年轻男子的背影问道。
“你问的是天齐?”
“是啊。”
“他好像认识你,你真的不认识他?”王大姐问着田涓。
田涓说:“王大姐,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很多次梦见过这个叫天齐的男子,你信吗?”
王大姐一边听着,一边和田涓往回走。
王大姐说她随着王大哥来到龙门也不过半年,对这里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天齐的事情她听王大哥提起过,说他是被皇上罚到这里来的,终身不得离开龙门。
“终身不得离开这里?”田涓听了大为惊异,心想这不就是变相的发配吗?
“我家那口子也没有想过离开这里。”王大姐在一旁说着。
“那他是为什么被罚到这里的?”
“听说他代杀了人。”
“啊?”田涓愣住了。
“我不信,我家那口子也不信。虽然我们和天齐认识的时间不长,你也见过了,他哪里像一个奸邪小人?”
田涓也无法把刚才那个年轻的少年郎与杀死人这件事情联系起来,她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王大姐,雕刻师在这里受欢迎吗?”田涓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你看这龙门山,多少人都想着在这里供奉呢,雕刻师虽然是工匠,但能够衣食无忧。”
听了王大姐的话,田涓心里更疑惑了,一个能够衣食无忧的人,哪里还会去做对自己没有任何益处的事情?
田涓看了看身边的王大姐,把心里的疑惑压在心底,她和王大姐聊着天说:“在我们家乡,雕刻师被称为艺术家,也受人尊敬。在我们那里,一个普通的玉石雕像都值不少钱呢。”
田涓想起曾在一家玉石店里看到过一个不过指头大小的玉雕,都值上万元,而且那块玉石并不惊艳。
“还有这回事?”王大姐好奇地问道。
“是啊。”田涓回答着。
“涓儿,我刚刚听你说你快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我看你好像比李天齐看着还要小呢。”王大姐打量着田涓。
“王大姐,我二十九岁了,是不是快三十了?这年纪哪有假的,我这人平常不怎么想事,心思简单,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吧。”
田涓说到这里,想起了妈妈,想起她每天在妈妈身边,除了上班什么事情都不做,享受着妈妈的付出。如果妈妈知道自己凭空消失了,只怕会很担心,想到这里,田涓的心又沉了下去。
“涓儿,你肯定弄错了,你哪里有快三十岁的模样?”
王大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田涓来到河旁,只见水中隐隐现出的是一张年少女子明媚的容颜。
第八章
田涓呆住了,这河水中的女子分明不是她的模样,田涓愣住了,王大姐对她说些什么,田涓一句也没有听见。
“我到底是谁?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田涓想着这些问题。看着坐在地上神色慌乱的田涓,王大姐也着急起来了。
过了很久,田涓才调整好情绪。
“涓儿,你怎么了?”王大姐看着田涓的眼神不再迷茫,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变成了这样的模样。”田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段话。
“我觉得你的模样挺好的啊,挺灵秀的一个女郎,你说你差不多三十岁了,哪里会啊?再说三十岁,不就我这年龄了……”王大姐认真地说道。
田涓听着王大姐的话不由得苦笑起来。
田涓问王大姐家里可有镜子?王大姐说当然有啊。
田涓很想好好看看在这个时空的自己。
回王大姐家的路上,王大姐一直默默陪在田涓身边。
田涓这个时候心里想的却是她心无大志,人生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想遇到一个相爱的人平静而幸福地过完一生,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空?
田涓心事重重,远处却扬起了一片烟尘,王大姐也看到了,随口说了声:“看这样子,该是宫里的人来了。”
“宫里的人?”
“是啊,督造石窟的内官,他们隔几天就来一次,来看修建石窟的进度。”
王大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骑就冲到田涓与王大姐的面前。王大姐把田涓拉向一旁,田涓看到这骑黑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玄衣,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田涓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一飞骑,在现代,她没见过这样英姿的骑手呢。
“低头,涓儿。”王大姐低声道。
“为什么?”田涓不解地问道。
“这个人是当今皇上的弟弟……”
“我明白了,这可恶的封建社会。”田涓把头低下一边说着。
“你又唠唠叨叨什么啊?”
“我的意思就是说这里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
田涓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工匠的家人。”王大姐回答着。
“王爷,您可慢点,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可也就跟您玩完了。”一个尖细的嗓子响了起来。
只见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扭转马头,迎向那道尖细的声音。
“是白大人啊,出了城,我便纵马一番,自从离开平城,还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青年骑手说着。
“只要您高兴,小的也高兴啊。只是,王爷,您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是为这两个村妇?这里的村妇多是石窟工匠的家人,或是帮工的人。您把时间花在她们身上做啥啊。我们还是快走吧,石窟马上便到了。”
田涓听到这里,心想:“是啊,你们这些封建社会的大爷们快走啊,我还想快点回到王大姐家呢。”
但是,很多时候,所希望的事情往往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这位王爷不仅没有想走的样子,还不急不慢的问着那个被他称为白大人的内官:“石窟可否像他人所说,因石质原因,颇为费时费力?”
田涓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导游所言,龙门石窟属于寒武纪和奥陶纪的石灰岩层,石质坚硬,不容易风化,结构紧密,所以雕刻的石像能够千年流传。也同样因为石质的原因,耗工耗时,最多时候雕刻石像的人有上万。田涓知道这一切,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当今皇兄还有朝中大臣们都很关心这件事情,石佛早一点雕成,也能早一些保佑我大魏王朝,世世代代,繁荣昌盛!”
“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定是会早日完成的。”那个白大人随声附道。
田涓听到这里,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她这一声笑,把王大姐吓坏了,王大姐忙使劲拧了拧田涓的手臂,田涓才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
“不知礼数,真是粗人。”田涓只听得那声音尖细的白大人说道。说完这句话后,那位白大人好说歹说才把那位王爷拉着往山上奔去。
田涓终于回到了王大姐家,她站在镜前,镜中的人不是田涓记得的模样。田涓看着镜中的女子,弯弯的眉,眼角透着温柔,不过从眉眼中,田涓似乎还是找得到一点点自己的模样。镜中的女子非常年轻,拿田涓的眼光来看,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好年华。
老天这一点对田涓还是蛮好的,让她重回过去的时光。曾经田涓也想过如果时间倒流,她一定要过出不一样的人生,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愿望在这个时空实现了。
可是自己要怎样在这里过下去呢?田涓第一次为生存担心起来。过去她有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在这里,该怎么办呢?
田涓不由得着急起来,她坐在矮凳上,发起愁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饭的香味传了过来,田涓才发现肚子饿了,王大姐拉着田涓去吃饭,田涓说:“王大姐,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回报你呢?”
王大姐笑了,她对田涓说:“这人啊,谁没有难的时候呢?你可吃不穷我。”
第九章
田涓见木桌上有一碟咸菜,一碟炒鸡蛋,一碟素菜炒肉,两碗米饭。看到这些,田涓不由得心里一暖,因为她知道在北魏时期,由于王朝更替频繁,生产力也不是很发达,能吃上这些食物,已经是很好的饭菜了。
王大姐道:“吃吧,涓儿,今早自你醒来,就没吃过东西。快吃,别饿坏了。”
田涓拿起了碗,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对王大姐说:“王大姐,现在我也回不了家,怎样能在这里好好过下去,你给我出出主意吧。”
“涓儿,就算我家里再多两个人,我也负担得起。”
“王大姐,我知道,也很感谢,只是我毕竟不能长期依靠你和王大哥啊。”
“唉,涓儿,你和我同住,我的生活也会变得热闹了,我家夫主记着建石窟,一个月不回来也是有的事。”
“王大哥是一家之主,你是他的妻子,生活当然应该承担,但是我和你们无亲无故,我哪里能安心在你家长期打扰呢?”
“涓儿,你在这里无亲友,我把你当作我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是一家人了。”
田涓听了楞了,她想遇到了这么好的人,住在王大姐家里,是田涓目前最好的方法,但是让她什么都不做,田涓心底本能的拒绝,可是目前她也找不出好的办法。
吃完饭后,田涓和王大姐一起收拾好屋子,王大姐又到菜园里摘了些青菜,说今天晚上王大哥会回家吃饭。
日头渐渐向西而落,王大姐看着山路,她奇道:“咦,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平日王大哥不是一个人回来吗?“田涓问着,但是王大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几道身影。
渐渐地那些人走近了,当田涓看清来人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那个早上叫自己涓儿的李天齐被王大哥和另外一个男子搀扶着,他似乎受了伤,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年龄稍长的人。王大姐早就迎上去了,她小心地问道:“当家的,怎么回事?”
“进屋再说吧。”王大哥道。
进了屋内,其中一个年长的男子说:“这算是什么回事啊?还让不让人活啊?”
“栗,你也不用发牢骚,谁让咱们这些人是庶民呢。”
“老杨,你说,今天宫里的人凭什么打天齐?是他没画好那几张画?我看天齐已经很用心了。”另一个人说道。
“栗,我看这只不过是个借口吧。”老杨回答着。
“如果不是东成王劝阻,天齐这次真的会是凶多吉少。”老杨继续说道。
从他们的对话中,田涓弄明白了,肯定是宫里的人罚了天齐,他们为天齐不平呢。
天齐在一旁小声道:“承蒙大家的一片真诚爱护之意,我也就不想隐瞒,给大家说说自己的事情吧。”
王大哥和那个老杨想说什么,终是没有作声,天齐看了看大家,说道:“我叫李天齐,家父是李全……”
“李全?“除了王大姐与田涓,在座的人无不动容。
“家父对雕刻痴迷终身,他有一好友,被人称为“玉大师”,父亲与他甚为交好,我们两家常常来往,余叔叔,也就是“玉大师”他有一女,我自五岁便识得她,我们一起长大,渐渐彼此都有情,爹与余叔叔都知道我们的心意,他们也都想成全我们,那天我得知父亲的意思后,兴冲冲的买了一枝金钗送于涓儿,我们两人就等着定亲的好日子。”
“涓儿从小跟着余叔叔,画得一手好画,善绣。涓儿有一位女伴,很是喜欢涓儿的绣品,这位女郎去一户人家,席间露出了涓儿的绣品,涓儿的绣品很是得那户人家女眷的喜欢,央得涓儿去她家做绣品,涓儿拒了几次,后来实在拒不了,就去了,然而她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