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车内传出一声哀嚎,沈珂安捂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许导,你你你这车怎么这么贵啊?啊!丢脸丢大发了......”
许泽看了一眼她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机型和价格,语气无辜:“我也不知道,这车是我哥的,你知道我平时开奥迪的......”
沈珂安无力地瘫倒在靠背上,一脸生无可恋。突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什么,“啊”了一声,瞪大眼睛,高声问:“许导,我们的新老板不会就是你哥哥吧?”
见许泽沉默,她自认为找到了正确答案,一脸恍惚地说:“难怪新老板会邀请你来参加公司的宴会,难怪你会坐在那么前面......”她偏头看了许泽一眼,目光中暗藏羡慕,撇了一下嘴,“许导,你们家好有钱啊......”
许泽正欲搭话,余光瞥见沈珂安头一歪,竟然直接睡着了。
想起她上回喝多了酒后失态的画面,许泽失笑,将车速放慢,平稳地开到公寓楼下。
车停,沈珂安醒转,见许泽帮她开车门,下意识伸出手。两手相碰间,一些暧昧的想象涌入她脑海里,她脸上一红,左右看了看,没话找话说:“你怎么停在这里?”
“我一会还要回家。”顿了顿,见沈珂安的脸色不太自然,补充了一句:“之前答应了我爸,顺便还车。”
沈珂安点头,沉默地在前面走着,从进电梯到打开房门,她都没再跟许泽说一句话。
说什么呢?说自己终于意识到许泽跟她是不一样的了,许泽是有家有亲生父母和兄妹的,不仅如此,家里还十分有钱。而她,奋斗一辈子可能也无法抵达许泽的起点。
他们之间有云泥之别,别说住在一起了,就连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是罪。
......她失态了。
门锁响动,寂寞一晚上的珠珠跑到门口,拿鼻子在沈珂安身上嗅了嗅,一脸嫌弃的转身,钻进许泽怀里。
许泽帮珠珠顺着毛,抬头瞧见沈珂安眼里的幽怨,失笑:“你身上有酒味,它不习惯,去洗洗早点睡吧。”
沈珂安点头,见他没有丝毫离开的趋势,疑惑地问:“你还不回去吗?”
“你喝多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家里没人不方便,等你上床了我再走。”许泽放下珠珠,开始收拾略显凌乱的客厅。
沈珂安:“......”
这酒后劲真大,她现在才上脸。
拿好睡衣和浴巾,沈珂安走进浴室里。看着空荡荡的浴缸,她后知后觉自己第一次在这里洗澡时犯了傻,那缸热水明明是许泽放的,却被她误以为是“酒店贴心”。
拍了拍红润的脸颊,她深呼吸一口,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才一起住了多久,怎么整天许泽这许泽那的,许泽再好,又不是她的,她激动个什么劲儿。
洗漱台有一面镜子,沈珂安洗完澡刷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掀开睡衣,转动身体,让后腰暴露在镜子里。
——她撒谎了,她后腰的确有一颗红痣。
至于为什么不愿承认......还是自尊心作祟吧。
你亲手丢掉了我,就别再妄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东西。
许泽说话算数,一直等到沈珂安洗完澡回自己的房间,才拿上车钥匙离开,关门时还顺带上了锁。
沈珂安听见动静,刚闭上的眼瞬间睁了开来,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放空了大脑。
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揉着头,一脸痛苦地说:“睡不着啊......”
明明以往没有非得要人陪才能睡得着的毛病,但今晚,一想到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她就心慌气短。
在床上枯坐了几分钟后,沈珂安鬼使神差般地下地穿鞋,悄悄地打开门,溜进了许泽的房间。
檀木的香味钻进鼻间,刚刚还烦躁不安的心情瞬间被抚慰,期待已久的困意袭上头。沈珂安不敢多看,找到衣柜的位置后,一脸纠结地伸手,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拿出一条枕套,然后像做贼似的飞奔回自己房间,跳上床,掀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
心脏跳得飞快,也不知道她将许泽的枕套塞在了哪儿,整条被子里都是阳光混杂檀木的味道。
这味道让人安心,她的意识渐渐涣散,嘀咕了一句“许导,我会给你洗完了再放回去的......”便沉入了梦乡中。
次日清晨,闹铃将沈珂安叫醒,她揉了揉眼睛,呆呆地坐起身。余光瞥到一抹眼生的深蓝色,被遗忘的记忆回到她脑子里,她尖叫一声,往后一退,“扑通”滚下了床。
天啊!她怎么成了一个变态?!
沈珂安来不及细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许泽的枕套,往洗手间里跑。
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洗衣液,一直等到上面绝对没有自己的味道后,她才胆战心惊地将枕套晾在阳台上。
——要是隐瞒不了,被许泽发现,那就承认了吧,总比当一个变态好。
想归想,沈珂安在坐车前往剧组的路上,心里一直很不安。最后索性打开手机,搜索起枕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