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干脆你告诉我,我也好及时做出正确的选择。”
乌桃原先也不认为迟弈对她是不同的。
在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后,她只是想单方面的贴近他,了解他,哪怕他拒绝或者是冷淡都没关系。
可是有过一次回应,心里就会无法克制地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再怎么自我说服和保持理智,感性总会期待他以后也会这样特殊地对待自己。
这些话说完后,沉默的人变成了迟弈。
他沉默了许久,轻声说了句:“你的意思是。”
迟弈顿了一下,嗓音有难抑的颤抖和紧张。
“你喜欢我?”
乌桃不明白为什么她问的问题到了迟弈这里总是会回复的不一样,但是想想,这样理解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很老实地点点头:“算是这个意思。”
得到了乌桃的回复,迟弈的心非但没落下,反而更加的疼。
那种感觉就像是绝症患者明知道自己后天就能够治愈,可是他只剩一天的生命一样。
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做梦都希望能够听到乌桃说喜欢。
可她偏偏失忆了。
这个事实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他,把他的心割成碎片。
迟弈再次沉默了很久。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地问了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乌桃缓缓点头。
他眸色很暗:“你有没有想过,恢复记忆的你如果后悔怎么办。”
这个问题乌桃的确没有想过。
大抵是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没有恢复记忆的欲望。所以她自然而然的觉得,这样才是最好。
如果恢复记忆。
她不该感觉到开心吗?
能够有机会弥补遗憾,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可不到那一步,乌桃自己也不敢妄下定论自己一定会怎么样。她只能毫无保留地告诉迟弈她现在的真实想法:“现在的我,喜欢你。”
在外人眼里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迟弈,在乌桃的面前,也不过是个最普通的人。
他像那些爱而不得的人一样。
为了心上人的一句喜欢欣喜不已,因为害怕失去而肝肠寸断。
在听到这句话后,这么多天以来,迟弈头一次庆幸乌桃失了忆。
头一次庆幸现在的乌桃是崭新的乌桃。
她不再高高在上,她不再遥不可及。他亲耳听到了她说喜欢你。
五年过去,他又可以做一个不知何时会醒的美梦。
迟弈再次抱紧了乌桃。
用力的,不安的,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他在她耳边喃喃:“夭夭。”
“不是妄想。”
你从来都不是妄想。
我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①死出:死样子,某地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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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宝贝
夜深, 墨蓝的夜空中繁星如缀。
禧园门口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地响,被挂掉的黄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僻静无人的道路上灯光通明,灯光映照在禧园低调质朴的大门前, 透出一片阴影。
安保们连忙打开大门迎接, 漆黑发亮的商务豪车缓缓驶入。
车刚转弯开进去,安静的车内突兀的响起声音。
“当当~”
手机的推送音响起,迟弈低头淡淡地了一眼屏幕, 随手把手机调成震动。
最上方的推送后带着一个火热的“爆”。
配文正写着:
“方舟集团最年轻的掌门人迟弈初次携带女伴入场, 黑纱掩面, 背景成谜……”
往常这些舆论八卦他向来不屑理会,这回和乌桃有关,他倒是起了兴致想点进去看一眼。
配图是他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乌桃, 她一袭黑裙, 肤色白皙,勾着他脖子的样子冷艳又勾人。
脸几乎没露, 也没有借题发挥的不实报道。
他很明显不愿意被人知道乌桃的信息, 这群媒体倒也算识相。
迟弈关了手机, 直勾勾盯着身侧睡着的乌桃瞧。
她睡着的样子没有任何攻击性, 和醒着的时候形成鲜明的对比, 靠在他肩头像只乖软的猫。
他伸手到乌桃的脸颊想摩挲一下,思衬了一瞬又挪开, 浅尝辄止地在肩头点了一下。
像是感受到身体被人触碰, 乌桃发出无意识的轻吟:“不要。”说完头小幅度的动了动, 再次睡过去。
迟弈喉间发出低笑, 看着她的目光贪恋又暗沉。
乌桃向来都是一个和任何人都保持着极远距离的人。
自高中起迟弈就知道, 她的防备心极重,哪怕是睡着也会保持防御的姿势。
睡眠很浅, 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
在居民楼生活的那段时间,乌桃在房间睡觉,他去给她掖一下被角都会弄醒她。
那双清冷的眸子蓦地睁开,身体也下意识地后缩。
看到是迟弈才会缓了好一会儿,淡淡地说一句:“很抱歉。”
那个时候的迟弈也觉得受伤。
他很想很想乌桃能够信任他一点,把紧闭的心打开一点。
但是不能。
哪怕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乌桃允许他在她面前稍微放肆那么一点。
他也没有真正的走进她心里过。
没想到一别经年,他能看到乌桃这样毫无防备地在他身侧睡着。
自从父母离世后。
这五年在刀尖上行走,孤僻惯了的迟弈,头一回也品到些岁月静好的意味来。
迟弈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他对外人一向心狠,一向不留情面,外面的传言也大多如此。
可对乌桃,他永远狠不下心。
她是现在乖戾狠心的迟弈内心唯一不可触碰的柔软。
如说期待乌桃永远不要恢复记忆是一件很自私很残忍的事情的话,那他希望这个时间再长一点。
这个崭新的乌桃能够多喜欢他一点。
哪怕是假的也好。
车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
徐鸣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出去,压低了声音问:“少爷,夭夭小姐……”
迟弈觑他一眼,淡声:“我来。”
徐鸣躬身走到车门旁拉开了门。
迟弈先出去,又小心地回身将乌桃抱在怀里。
送她回自己的卧室休息以后,迟弈才回到书房去,进门之前细致地叮嘱了声:“叫女佣去给她卸妆。”
奢华古朴的书房,装潢是比较古典的木质。
巨大的落地窗,夜色从外头渗透进屋子里。
迟弈独自走进书房,书桌上被磕掉一角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上面显示着。
【三通来自卫嘉树的未接来电】
他讥讽地冷笑了声,将手机捞进手里拿着。身子往后仰,慵懒地靠在真皮转椅上。
等着看还会不会有第四通电话打进来。
不出一会儿,手机然再次震动起来。
看着手机显示屏上的“卫嘉树”三个字,像是玩弄猎物的猎人一般,迟弈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足足响了四十秒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又开了免提扔到桌面上。
那头的人显然没想到电话会接通,语气显得很激动。
“桃桃?”
“桃桃是你吗?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
“你今天都做什么了?……过的开心吗?”
卫嘉树清润的声音有些急切,问的方式却迂回委婉的很。
迟弈支着头听着,轻嗤了声。
不就是想问问乌桃今天去没去拍卖会么,问得倒是冠冕堂皇,好听的很。
他这边不出声,那头的人更急了,直接问道:“桃桃?”
“你到底是谁?乌桃呢?”
意料之中的问题。
迟弈很满意卫嘉树的反应,心情很好地点了根烟抽上。
指尖一点猩红,袅袅的白色烟雾从薄唇逸出。在浓稠的夜色里,眉眼染上丝若隐若现的浪荡姝色。
他极低地轻笑了声,问道:“卫嘉树,你不老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么。”
“……”
那头的卫嘉树霎时沉默下来。
那头没了声音,迟弈也不急,不紧不慢地又添了句:“是不敢相信,还是不愿意?”
良久后,卫嘉树才生硬地问:“您和桃桃在一起了吗?”
他语气中有一丝不甘心:“她的手机怎么会在您哪里?”
迟弈散漫地敲了敲转椅的扶手,漆黑的眸底带着倨傲的得意。
淡声道:“她睡着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但这话说的没错,乌桃的确睡了。
只不过在深更半夜,被一个男人这样讲出来这样暧昧的话,听到的人几乎99%会往别的地方想。
他们是不是一起睡的。
睡前做过什么。
人在晚上容易感性,也更加容易胡思乱想。
不其然,卫嘉树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在电话那头喃喃了句:“这样啊……”
他勉强笑着说:“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您了。”
卫嘉树话音刚落,在电话没有挂断之际。
迟弈恰如其分地开了口。
“我记得——卫氏早些年是靠做外贸发家的,起初创建公司的时候,没少靠赵氏帮忙。”
被人踩到痛点,卫嘉树压着不甘解释:“卫氏和赵氏现在是合作关系,我们独立运营。”
迟弈悠悠抽了口烟,没把他的话放眼里:“赵氏在蔚川底蕴比卫氏要厚些。”
说完他轻笑了声,语气里没什么温度:“不过,赵氏现在也不安全。”
迟弈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但是作为卫氏的继承人,卫嘉树还是很敏锐的嗅到了他话里的深意。
他谨慎地问:“您是什么意思?”
迟弈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是卫氏第一顺位继承人,久经商场,很多话该说不该说,你很清楚。”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赵氏马上就会站到风口浪尖上。”
聪明人之间讲话是不费力的。
卫嘉树很快就明白了迟弈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方舟集团很快就会开始针对赵氏。他希望自己听话,能够对今天的谈话守口如瓶,相应的好处是,卫氏集团也能尽快和赵氏撇清干系。
但是,为什么会针对赵氏?
最近没有听到什么关于赵氏的风声……
而且,迟弈为什么会选择告诉自己这些。
这些对于任何公司来说都是机密。
明明他和迟弈之间,唯一有关联的点只是乌桃。
等等。
乌桃?
卫嘉树心里好像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下意识问道:“和桃桃有关?”
迟弈似笑非笑地勾唇:“你很聪明。”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卫嘉树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以后,迟弈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
赵氏和乌桃的车祸有关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赵氏内部关系盘根错杂,想到抽丝剥茧地去查谁和乌桃有过节,虽然查的出,但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卫氏和赵氏关系紧密,卫氏又一心想要尽快摆脱赵氏。
卫嘉树若是聪明,他是最好的选择。
看资料显示赵家有个适龄的女人和卫嘉树自小有婚约,这个女人是重点调查对象。
迟弈冷冷扯唇,漆黑的眸更加冰冷。
这样的人,原本也不配喜欢乌桃。
趁早让他收了心思,也能为自己所用,一举两得。
“咚咚咚。”
书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扣响,迟弈靠在椅子上合眼,有些不悦地扬声问:“谁?”
门口传来乌桃好听的嗓音,像山涧的流泉。
“迟弈,是我。”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倦怠,带了点口齿不清的软音。
像是刚刚才睡醒不久。
迟弈起身去给她开门。
厚重的木质房门拉开,乌桃就穿了条酒红色的睡袍站在他面前。丝质的睡袍松松垮垮系着,看得出她现在还有点迷糊。
迟弈站在阴影里,声音放的有些低:“怎么不睡了?”
他低头去看乌桃,一眼就能看到令人血脉偾张的景象。
强逼着自己将视线挪开,迟弈克制地攥她的手腕,嗓子发紧:“乖,回去睡觉。”
乌桃摇摇头,仰头看着迟弈,惺忪好看的睡眼里带着笑意。
“迟弈。”
她脚步有些虚浮,身子前倾靠在了迟弈只隔着一件衬衣的胸前,问道:“你刚刚在打电话吗?”
迟弈来不及感受她的主动,手上动作一顿,低声问:“听到什么了?”
乌桃再次摇摇头,看起来很不清醒:“没听清楚。”
他放下心,语气也软下来,像哄宝宝似的。
“很晚了,去睡?”
乌桃执拗地不肯走,在他怀里扬起脸,认真又疑惑地说:“小说里明明是这样说的。”
迟弈:?
“上面明明说,如男方也喜欢自己,撒娇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