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不咸不淡道:“她失忆了。”
?!
余晴立马看向他,眼里有些惊骇。
“什么时候的事?发生什么了?!”
余晴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些,紧张地看着迟弈。
迟弈看着她的反应不像作伪,才淡声回答:“在我见到她的那天起。”
余晴一脸的震惊。
“什么时候?”
她问完就讪讪地闭了嘴,这种私密的问题,不用想也知道迟弈不会回答。
不过还好,刚刚听迟弈说她没事,没事就好。
现在余晴的脑子里全是疑问。
迟弈怎么会救乌桃,乌桃好端端的怎么就失忆了?那他又为什么叫自己来,白家小公子神神叨叨的又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在娱乐圈混迹这么久的余晴,一时也被转晕了。
她家桃桃这是什么通天的本事,竟然能让蔚川两大巨头因为她团团转!
许是看出余晴的困惑,迟弈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她是被人为陷害的。”
他不着痕迹瞥她一眼,问:“她以前得罪过谁,知道吗?”
听到这句,余晴琢磨起来。
乌桃这次拍霜华录是秘密拍摄,但是少不得有些胆大的工作人员泄密……在此之前她糊的很,背后也没有什么大佬,更别提得罪谁。
她也没抢过谁男人啊?
男人……
余晴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道:“要说还真有一个讨厌桃桃的。”
她跟迟弈说道:“赵家大房的大小姐一直不喜欢桃桃,之前就威胁过她……”
不许跟卫嘉树来往。
后面半句余晴没说,小心地觑着迟弈的脸色,斟酌着该不该如实相告。
看迟总和桃桃的关系不一般,要是说和卫嘉树来往,迟弈误会或者不高兴了,那她也没好果子吃。
正在余晴犹豫之际,迟弈淡淡道:“你说赵芷卉?”
余晴松了口气,立马道:“对对对,就是她,迟总记性真好!”
迟弈的黑眸一沉,默了几秒,说道:“我今天叫你来,一是为了打听她的事,二是为了跟你说清事情原委,希望——”
他顿了顿,神色平静:“你能把所有知道的消息保密,包括她的生死,去处,任何信息。”
“有人问起就说她很好,一直联系着,出去玩了,什么理由都可以,帮乌桃瞒下这个消息。”
“有人想用非正常手段害她,我总得替她把毒瘤挖的干干净净,才好让她安全。”
“你能明白吗?”
余晴听得愣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迟弈满意地和缓了脸色,收敛气势,语气和缓了些:“只要你是真心对她好,不论如何,都少不了你的好处。”
余晴倒是没太在意这个好处,反而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您说的我都明白。只要是为了桃桃好的,我一定会保密。”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问:“迟总,我能见见桃桃吗?”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一下剧情,赵芷卉的事情要收网啦
第34章 同眠[修]
听到余晴小心翼翼的请求, 迟弈沉吟了片刻,清清淡淡落下一句:“再议。”
他面不改色站起身:“她失了忆怕生,恐怕不愿见生人。”
余晴点点头, 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也跟着站起来,谨慎地问:“那我就先走了?”
迟弈嗯了声,淡淡说道:“记得我的交代, 不要露马脚。”
处理完工作和余晴的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办公室还没开灯, 偌大的屋内带着几分傍晚的灰沉空寂, 纵目看一眼,这个点,楼下车水马龙, 早已亮起一道灯河。
薄月渐起, 是许多人忙碌一天该要回家团圆一起吃饭的时间。
从国外刚回来就把乌桃一个人放在乌桃,说起来有些不像回事。
梁嫣和沈云安还在国外度假, 她没朋友, 一个人在禧园总是没劲。
迟弈慢条斯理地松了松袖口走出办公室,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上“1”层, 黑眸微垂, 清清淡淡地嗤笑了声。
想了这么多原因和借口。
还不是想她了。
徐鸣跟着迟弈上了车,坐上副驾驶, 也没多想, 偏头问了句:“少爷, 去哪儿?”
迟弈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
徐鸣坐直了身子, 对司机说:“回禧园。”
自从夭夭小姐来了, 少爷回家的次数倒是越发多了。
以前没觉得,原来少爷也是个恋家的人。
稀奇。
等车开进禧园的时候, 乌桃躺在一楼的沙发上睡着了。
身上盖着条毛毯,周围连个人影也不见。
独她自己,安安静静地睡着。
看见他回来,梁伯才轻手轻脚地跟上,轻声说道:“下午聊天的时候,等个泡茶的功夫小姐就睡着了,我怕打扰她,就没叫醒。”
迟弈上前摸了摸她的手,温温热热的,这才放了心,说道:“我在这就行。”
所有人都从门口退去,只剩下迟弈和乌桃。
他就坐在乌桃的身边,看了她好久,原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又怕她醒,干脆打消这个念头。
看着她带着倦色的安睡眉眼,迟弈心底恍然间生出一种温馨来。
有人等着自己回家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
五年前的他也常常晚上去找乌桃,可那时的感觉并不一样。
乌桃从没有等他回来过,说的直白点,他是厚着脸皮要去缠着她。
等人归家这东西。
须得是一个盼着回家,一个是盼着归来。
这才能品出岁月静好的意味。
少了其中一方,都算不得美满。
不知道看了多久,乌桃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迷蒙双目刚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下意识地往他手边蹭了蹭,倦倦地喊了声:“你回来啦。”
她说话的时候还处于半睡半醒,声调细软,语中却带些雀跃。
迟弈心里一麻,俯身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低声哄:“怎么不睡饱再下来。”
乌桃迷糊地靠在他怀里,努力想清醒过来:“怕一睡过去,今天就看不到你了。”
迟弈被她取悦到,昳丽至极的脸上绽开几分蛊惑笑意:“还没看够?”
国外这么几天两个人几乎日夜相对,再好看也得看腻了。
乌桃不设防的笑,清冷绝艳的脸上有一丝丝红:“没呀。”
他们分开了这么多年,怎么看得够呢。
纵使这么多年爱而不得的那个人是迟弈而不是乌桃,可这短暂的愉悦快乐也让乌桃觉得分外难得。
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迟弈早就不爱自己了,她也以为会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
可幻想成真后的双向奔赴永远是甜的。
尤其是迟弈。
他最甜。
两人黏黏糊糊地又说了会儿话,迟弈才问:“饿不饿?”
乌桃点点头,迟弈才将她放下,说句:“我吩咐人做菜。”
他又问:“不用再补补觉?”
乌桃摇摇头,起身去洗手间整理仪容,临去前还大着胆子勾人地吻他的唇角。
她很少做这样主动又出格的事情。
虽然在情侣中算不得出格。
可在乌桃一向冷淡又寡情的世界里,产生主动这个念头,就已经是最了不得的事情了。
别人是沉醉装疯,她是趁没睡醒那阵黏腻的劲儿勾人。
好在迟弈每每都会上钩。
晚饭开始前,他又把她摁在洗手间旁边的墙上亲了够,她红唇微微肿起来才算完。
真正吃上饭的时候被折腾到快八点。
乌桃正在小口喝汤,迟弈冷不丁地说:“想不想见你的朋友?”
她怔了下,抬起头:“我的朋友?”
突然听到这样的字眼,乌桃倒觉得有些陌生。
自打她发现自己并不好奇自己的过往以后,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曾经的朋友。
不光是朋友,包括工作,财产,住址,事关从前的一切,她都没有刻意思考过。
她没太在意,随口问:“你怎么知道?”
迟弈的眼神暗了一瞬,声音有些淡:“今天下午见了见。”
乌桃抬起头:“你见了我的朋友?”
她心里生出点疑惑:“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迟弈简单地讲了一下她车祸的事,乌桃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许是没想过原来自己身上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问:“那个人抓到了吗?”
“那个人在蔚川有点人脉,想利用替死鬼给自己脱罪,”迟弈声音不冷不热的,低沉的嗓音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我差不多知道她是谁了。”
他看向乌桃,眼里胜券在握的自信令人心安:“放心,她跑不了。”
乌桃放下心来,又喝了一口汤:“那就好。”
迟弈似笑非笑地:“那就好?”
看乌桃完全没有表示一下的意思,他语变得有些危险:“没了?”
乌桃怔了下:“谢谢……?”
迟弈皮笑肉不笑,慵懒地靠回椅子上:“谁稀罕什么狗屁谢谢。”
他没说别的,乌桃有些莫名其妙地继续吃饭。
一直在回卧室的时候,才露出端倪。
乌桃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温声道:“你回去吧,不送我的。”
侧身靠在墙上的迟弈笑了下,语没什么温度:“在一个房子里我送什么。”
他闲闲地说了句:“我跟你睡。”
乌桃:?
“你……”乌桃一时语塞:“我……”
“怎么?”
她突然觉得窘迫,干巴巴解释了句:“我还没想好。”
迟弈一把扭开把手拉她进房间,又反锁上房门。乌桃的背一下子贴到门上,身前是他铺天盖地而来的热烈息。
“你有什么没想好。”迟弈不满地咬她的唇瓣,“你哪儿没看我,还是我哪儿没看你?”
“怎么,睡完就不负责了?”
乌桃百口莫辩:“我不是。”
“那是什么?”
她难抑地偏过头大口呼吸,说道:“禧园的人又不知道我们……而且,一起睡觉这种事开了头就不能中止了吧……”
迟弈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她,嗓音有些发紧:“你是觉得你见不得人,还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还是你还想睡两天就搬出去自己睡?”
“都不是啦。”乌桃被他质问地有些脸红,“我就是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怕不习惯。”
迟弈的语缓和下来,让她圈紧自己,他抱着她走到床前。
声音几分沙哑:“夭夭,我可以去习惯你。”
只要你在。
只要你不是眨眨眼就会不见。
只要你能让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你。
我什么都能妥协。
迟弈的呼吸滚烫而动情,烫得乌桃心口发颤。
她仿佛是他极珍爱的易碎品,轻轻松了手就会消失得无法复原。
乌桃从来没见过迟弈这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鼻尖蓦然有点酸。
她抱紧身前的迟弈,听到他极轻的一句。
“别推开我。”
情到浓时,乌桃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迟弈成功睡上了乌桃的床。
薄纱轻拂,干柴烈火。
夜深,迟弈吻了吻乌桃沾着水珠的脸颊,嗓音地哑地说:“你想见你朋友的话,我可以安排她来见你。”
“这几天我会比较忙一点,你要是觉得和她合得来,我让她留下陪你,嗯?”
乌桃太累了,也没精力说话,只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等她睡沉,迟弈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捞出一件睡袍,穿好后走到书房里去。
几声忙音后,那头接通了电话。
“喂?迟总吗?”
迟弈心情不错,慢悠悠地应了声,问道:“听说你已经去向赵家解除婚约了?”
卫嘉树沉默了两秒,说道:“是的,已经解除了,新闻发布会定在两天后。”
“赵家这么容易答应?”迟弈闲适地靠在背后,长腿懒散地搁在桌子上,“他们怎么说。”
卫嘉树声音有些沉,语却很坚定:“赵家虽然认为卫氏过河拆桥,可是为了自己家集团的利益,肯定不能陪着赵芷卉发疯。”
“我搬出赵芷卉的事情试探,赵叔叔当场就变了脸色,显然是心虚。”
他说完这个后换了话题:“那件事我也有在暗中试探。”
“……应该就是她,错不了。”
卫嘉树叹了口,在电话中说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她只是任性娇蛮了些,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迟弈没把他的暗示和感慨放在眼里,不冷不热地问:“那你觉得,她会不会主动去投案自首?”
他说完后缓缓笑了:“我听你语里对她似乎很可惜,若是自首,应该还会从轻发落。”
“前未婚夫,你去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