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奖名单:宋远风江宇白 书瑶】
……
姜时意把新闻界面递到宋远风面前,抓着他的衣角,指尖发颤:“宋远风,你为什么放弃了B大?”
“你理科成绩那么优秀,为什么要去江大学法?”
宋远风温柔耐心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因为你。”
“因为我在你的作文上看见你的理想是到江大学法。”
“所以我想离你近一点。”
……果然。
姜时意合上双眼。
“时意,原谅我没有及时和你说出这些事情。”宋远风扶着姜时意在床上坐好,蹲在她面前,“我想既然你已经忘记我了,我就不应该用我七年的暗恋来束缚你,我想让你谈一场真正轻松的恋爱。”
“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
“那我大四出国的事情,你也知道?”
“我知道。”宋远风和她坦白一切,“那个时候你总是喜欢在西区图书馆四楼上自习,我就坐在你远处的位置,偶尔偷偷看你一眼,但是从大四开始,你没再出现。”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换地方上自习,后来我才打听到,你已经出国。”
宋远风低下头:“听见你出国的消息,我本来也想跟着你一起到英国读书,但是……”
“但是什么?”
“后来我请假去了一趟伦敦,在你们学校门口,遇见你和祝时牵着手。”他自嘲般地笑了下,“我当时想,既然有人在身边照顾你,我也就没必要跟着你去了,回国接受了夏辰的保研名额。”
“……但是没想到,祝时几个月后退学回国,你还是一个人被留在了伦敦。”
“但我已经没有去留学的机会了。”
“不知道你一个人在伦敦过的好不好,那个时候我的学业又很重,只好每个季度去伦敦一次,站在UCL的门口,试图能遇见你。”
他苦笑了下:“但是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
姜时意扑在宋远风怀里,不停抽泣着。
“直到那次在超市和你重逢 ,我才知道,你原来已经回国了。”宋远风不断抚摸着她的后背,“再次看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惊喜。”
“后来在酒店遇见你,看你哭的那么伤心,我恨不得把你拉到怀里,但是我不能这样做。”
“你让我配合你去演戏,看见你和祝时分手,我觉得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再后来你搬到了我的对面,我开始慢慢靠近你,我想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
姜时意突然撑着地面站起身子,在自己包里翻出来对门的钥匙,向卧室外面走去。
宋远风扯住她的手腕,有些慌张:“时意,你要干什么去?”
“远风。”姜时意的声音轻飘飘的,无力到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去:“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好吗?”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从宋远风家到对门的距离不过几十米,姜时意走了十多分钟,她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抱着膝盖坐在僵硬的床板上。
她努力回想过去七年的时光,想在里面找到一点和宋远风有关的痕迹。
脑海里突然中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姜时意打开房间里的柜子,把去年春节期间从老宅带回来的高中旧物翻了出来,找到了那个被她尘封了几年的盒子。
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小零食,还有给她加油的小纸条,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些东西的主人。
现在看来,她已经有答案了。
姜时意抱着盒子敲响了宋远风的门:“宋远风,这些东西是不是你送给我的?”
“是。”宋远风平静地承认。
“那段时间你心情看起来很差,几次在走廊里面遇见你,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我又不好直接问你发生了什么,只好趁你不在班的时候,偷偷把这些东西给你,想着也许你会开心一点。”
刚才在姜时意脑海中闪现的那个身影被一点一点勾勒出来,最后变成少年宋远风的模样。
那是一次体育课。
他们班体育老师临时有事,让他们自由活动,姜时意嫌天气太热,和同学提前溜回了班里。
两个人刚走到班级门口,一个男生鬼鬼祟祟地从她座位上离开,看见站在门口的姜时意后,低着头快速跑离了教室。
当时同学还打趣是不是哪个人给她送情书,姜时意只是瞥了一眼他的身影,以为是祝时拜托他过来送东西,并没有多想。
在这一刻,姜时意深深感到,自己后悔了。
后悔为什么不拦下他,问问是不是他送的东西。
也许这样他们就能早点相遇。
也许他就不会白白等了自己七年。
……
姜时意曾经在某乎上刷到过一个问题,内容是:【学生时代的暗恋,有哪些让你印象深刻的瞬间?】
其中一条高赞回答,她现在还能记得。
【高二那年,我经历过一段非常糟糕的时光,也是在那年,我暗恋上隔壁班的一个女生。
她脸上总是挂着明媚的笑容,每次见到她,我的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地好起来,
直到毕业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给她送了一张情书,她却以为是她的心上人送的。】
有人在下面询问答主后来的结果,答主只是淡淡道:【一个月前,她要和她的心上人结婚了,我给她送去了祝福,但是我还爱她。】
当时这条回答看得她一阵心酸,但她不知道的是——
两千五百多个日夜,八张往返于两座城市的机票,十二张被珍藏起来的卷纸,数不清的照片和纸条。
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里,也有人默默爱了她七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他的暗恋被听见了。
第64章
因为那天情绪波动过大, 姜时意的病情有些严重,一连头疼了几天。
谈宁知道这件事后,直接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期, 让她好好养病。
宋远风白天要到律所上班, 不允许她乱跑,林冉知道她在家憋得难受,偶尔会过来陪她。
三月中旬, 江城已经进入春天, 姜时意站在阳台上, 小区里面的梨花都已经开了,一群穿着校服的小姑娘站在梨花树下面拍照,然后手挽着手到附近的甜品店去买冰淇淋吃。
她们穿的正是江城二中的校服, 经典的蓝白搭配当年被姜时意嫌弃的不行, 现在还莫名有些怀念。
知道宋远风暗恋她七年的那个晚上,她坐在床上翻开宋远风高中时期的照片, 然后很久都没能睡着,
他高中时候的照片并不多, 留在手里的也只有几张毕业照。
姜时意看着楼下学生的身影, 眉心微动, 转身回去套了件外套,背着宋远风偷偷出了门。
她打车来到江城二中, 门卫她拦住, 问她是来干什么的。
姜时意撒了个谎, 告诉门卫说自己是这个学校的毕业生, 高中班主任让她来给学生做一次经验分享。
学校的样子和她记忆中并没有什么不同, 橙黄色的教学楼矗立在校园中央,教室里的白窗帘被风吹的飘出来,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趴在阳台上向楼下看。
姜时意朝着高三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意外在楼下遇见了她高三时期的英语老师。
“李老师?”
李老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很快也认出来她:“你是时意?”
姜时意笑着点点头:“是我。”
“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姜时意高中时期是老师们眼中公认的乖学生,很受老师喜欢,李老师过去拉住她的手,“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
“前几次你们班举行同学聚会,也没见你参加。”
“我本来也想参加的。”姜时意摸了下头发,“但是每次同学聚会的时间都和其他事情冲突掉了。”
“今天怎么想着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姜时意说,“就是五六年没有回来了,想回来看看。”
“学校还是老样子。”李老师笑了下,“对了,你们那届学生的光荣榜还在那边的展板上没有换下来,你可以过去看看。”
预备铃声响起,李老师低头看了下时间:“时意,我下节还有课,得先去班级了。”
“老师你先去忙吧,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你们。”
“好。”
姜时意目送着李老师离开,转身去了她刚才提到的那块光荣榜面前,驻足观看。
展板上的照片因为长年的风吹日晒而有些发黄,被挂在展板上的都是她们那届在高考中取得优异成绩的同学,姜时意在文科班的板块上一个个看去,终于在左下角第二排找到了自己。
这张照片是回学校拿成绩单那天,她临时被校领导拽去拍的,因为没来得及打扮,加上摄影师拍照技术不过关,拍出来的效果很糟糕,所以姜时意一直都没有到展板这边看过。
今天是第一次。
姜时意向旁边挪动了几步,在右侧理科班板块的第二排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江城二中2013届理科班优秀毕业生 宋远风 录取院校:江城大学法学系】
这张照片上的他已经瘦了不少,但是比现在的模样青涩很多,眉眼间多了些笑容。
他在笑什么呢?姜时意想。
姜时意拿出手机,向后退了几步,把两个人的照片一起拍到了镜头里面。
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姜时意在光荣榜前面站得有些发麻,不自觉跺了跺脚。
口袋里面的电话震动了几下,姜时意掏出来,是宋远风打来的电话。
“……”
她犹豫了半天接起电话,没说话。
宋远风的语气有些无奈:“跑哪去了?”
“……江城二中。”她像是个偷偷溜出去玩被家长发现的小朋友,心虚得不行。
“在那等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姜时意蹭了下鼻尖,“我一会自己回去就好。”
宋远风只给她留下了“等我”两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姜时意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瞎转,最后在篮球场上停下脚步,坐在球场旁边的长椅上等着宋远风过来。
恰好有班级在上体育课,男生们单穿着一件校服T恤在球场上打球,头发被汗水浸透,脸上带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独有的张扬与勇敢。
目光向旁边扫去,一个模样很乖的小姑娘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一瓶水,眉头微微蹙起,踮起脚向人群中张望。
过了好一会,她好像终于找到了那个目标,眉眼舒展开,一路小跑着先前,身后的马尾辫被风吹散。
她在一个高个子男生面前停下,仰起头手里的水递给他,脸颊两侧露出浅浅的梨涡。
男生接过水,在她头顶上摸了摸,然后俯下身子凑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小姑娘偷偷向四周打量了一圈,见附近没有老师,才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细心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这是少年时期才有的心动。
姜时意不知怎么,心中一阵泛酸,迎着风眨了眨眼睛。
如果他们早点相识,早点在一起,是不是也会像那对情侣一样呢?
她想象不出来。
一束郁金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姜时意回过神,宋远风弯腰站在她旁边,对上她有些发红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了?”
姜时意摇摇头:“没事。”
她从他手里接过郁金香:“怎么又给我买花了?”
“路上路过了一家花店,看着郁金香开的很好,想着你会喜欢,就给你带过来了。”
“我很喜欢。”
姜时意抬起头,刚才那对小情侣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女生靠在男生肩膀上,男生在后面使坏地玩她的头发。
“远风。”姜时意叫他。
“嗯?”宋远风在她身边坐下,牵着她的手。
“我突然很想穿越回到高三的那段日子。”
宋远风笑了下:“怎么说这种傻话。”
她指了指不远处奔跑着的少年:“我就是想好好看看那个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宋远风愣了下,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那个时候的我特别平凡,放在人群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才不是呢。”姜时意小声咕哝。
她喜欢的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闪闪发光。
“起风了。”宋远风把她揽到怀里,“回家吧好吗?”
姜时意抽了下鼻子,点点头:“好。”
两个人慢悠悠地向外面走,姜时意突然松开宋远风的手:“你在我前面走,我跟在你身后。”
宋远风迟疑了下:“为什么?”
“你快走嘛。”姜时意把他推到前面,“我就在你身后。”
宋远风拗不过她,走在前面,姜时意就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脚步,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酸涩。
宋远风不太放心地回头看她,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停下脚步等她:“为什么非要在我后面走?”
“高中的时候你总是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背影。”姜时意诚实道,“我想体验一下你的感受。”
“傻瓜。”宋远风把她拉近一点,“你不需要看着我的背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姜时意有点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两人经过教学楼前面的时候,姜时意突然停住脚步,扯扯他的衣角:“远风,我们在这拍一张合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