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苒想起她刚刚开花店那会儿,租了一间不到十平米的门面,一个人忙碌。那时业务还不熟练,总是手忙脚乱。倪梓凡的工作也刚刚步入正轨,比较忙,可他还是经常抽时间过来帮希苒,重活累活他抢着帮她干。那时洛希苒怕他身体吃不消,总是不想让他插手,怕他累倒。
有一次,大雨来的突然,倪梓凡开着车来花店,就看到狂风暴雨中,那道纤细的身影正湿淋淋的把门外的花,吃力的往里面挪。那时他觉得特别心疼,心疼那个瘦弱的女孩,独自承受生活中的磨难。
后来,他把小瑜介绍给洛希苒,让她有了伴。再后来花店生意好了,洛希苒又雇了两个男生,专门负责干体力活和跑腿。
洛希苒接到一笔订单,金额不菲,连小瑜都惊呼一声说天上掉馅饼了。预定鲜花的是冀北集团,在新区的世贸中心那里,是一家新兴的公司。
负责人让她先送一批花过去,单子列好发到她的微信里。
“老板,我们发了!”小瑜激动地重复了好几遍。洛希苒面上依然风平浪静,心里早已激动起来。
“让小凯明天把车开来,我们必须一起去,否则忙不过来。”洛希苒交待仍在激动的小瑜。
“好嘞,月底咱们可以吃大餐了!”
洛希苒终于忍不住,笑了。
世贸是中京新区的地标,新起了一批高楼大厦,这里将是中京又一个繁华之地。洛希苒一早便带着员工到了冀北的楼前,与负责人联系上,便开始将花按单子搬进办公楼。
忙忙碌碌一上午,总算忙完了,结了账欲走。负责人接了个电话,又叫住了洛希苒,说是想在苒苒花店订一年的鲜花。洛希苒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没反应,小瑜也懵了,眨巴着眼睛望着负责人。
负责人是个中年男人,别人都叫他李组长。他见洛希苒没反应,便耐着性子又慢慢的说了一遍。洛希苒总算听明白了,天上果然掉馅饼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签了约,末了李组长还开玩笑问她店里卖不卖盆栽?洛希苒直摇头,说顾不来。
李组长也笑笑附和,他不过随口的客气话,他知道洛希苒的店子很小,人手少,单子签的大了她也忙不过来。只是上面的领导交代了,让他去苒苒花店订花,他照做便是。他想着洛希苒肯定是走了关系,认识上面的某个领导,否则冀北是不会照顾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花店的。
中午临近下班,蔺芷珺去了孟延宸的办公室。孟延宸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文件,听到推门声并未抬头。
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束鸢尾花。蔺芷珺微怔,她记得孟延宸的办公室除了盆栽植物,是从未插过鲜花的。
签完手上的文件,孟延宸抬了头,目光对上蔺芷珺若有所思的眼神,问道:“有事吗?”
蔺芷珺收回目光,问他:“中午一起吃饭?”
孟延宸合上文件推到一边,道:“文颂已经帮我定了午餐,一会儿送到。”文颂是孟延宸的秘书,蔺芷珺调过来的。
“要不要叫他帮你订一份?”
蔺芷珺想了想摇头:“不用了,我还想中午出去溜达一圈。对了,周末打球去不去?”
孟延宸道:“去吧,很久没打了。”
蔺芷珺忽然笑了:“孟总日理万机,身体也重要。”
孟延宸没理会她的打趣,靠在老板椅上休息,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鸢尾上。
蔺芷珺随手抽了一枝鸢尾花,捏在手里把玩:“今天公司的花不一样了,换花店了么?”
孟延宸沉默着,看着那枝鸢尾花在蔺芷珺的手上,一瓣一瓣的落下。
“这花虽然没有之前的那般精致,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一种新鲜感。”蔺芷珺将秃了的花枝扔进垃圾桶,然后捏着那几个花瓣,在鼻前嗅了嗅,随手也丢尽了垃圾桶。
“延宸,毁掉你一枝花,不要生气啊。”蔺芷珺笑笑,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孟延宸轻扯了唇角,淡淡的说:“无妨,花儿本来就是取悦人的。”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延宸,是不是这个意思?
”
孟延宸没有回答,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蔺芷珺也识趣,知进退,见孟延宸沉默下来,便知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和他告辞,安静的离开了。
世人都道,孟延宸和蔺芷珺在一起,都言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蔺芷珺清楚,她和他不过朋友之交,算不得亲密,只是很好的工作伙伴。
只是郎无情,妾有意,蔺芷珺对孟延宸的想法本就不单纯,所以她不会去澄清外人的误解,甚至有时会推波助澜。她觉得,和孟延宸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她听说过孟延宸有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在高中时期,只不过最后分道扬镳曲终人散。
时间是治愈情伤的良药,蔺芷珺以为,八年了,那份初恋在孟延宸的心里,不过留下了浅淡的痕迹,他也许早已不记得那女孩的样貌,也许早已把那份感情清空了。
如今,孟延宸的身边除了蔺芷珺与他最近亲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女人。以至于大家都认为,蔺芷珺便是孟延宸的女人,除非他无情无欲,斩断情根。
孟延宸自从那晚吻了洛希苒后,便又常常做那样的梦,梦见十八岁那年,她带给他的快乐与欲望。那时的洛希苒就像块磁铁,孟延宸总是受不住诱惑想要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