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姿将信封轻轻放到姜荼跟前,说:“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姜荼懒懒掀了一下眼皮:“难道是你写给傅燃的情书?”
秦姿看着姜荼轻轻地笑,声音也轻的可怕,像是山鬼在耳边低吟,她说:“这是八年前,苏漾写给傅燃的遗书。”
秦姿手指在信封上轻轻地敲着,她看着姜荼,问:“怎么样,要不要看看?看看这封遗书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傅燃八年都对苏漾念念不忘。”
姜荼没说话,她就静静地听着,等到秦姿说完了,她才不紧不慢的拿起那封遗书,然后起身。
她拿在手里,没有拆开,忽而一扬手,信封掉进了河里。
“你干嘛!你疯了吗?”秦姿大声吼着跑过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信封瞬间被水吞噬,沉进了河底。
秦姿怒目:“姜荼,你疯了吗?你怎么能随便扔别人的东西。”
姜荼拍拍手,和秦姿相比,她简直不要太平静。
姜荼又坐回石凳上,微微弯腰抠了抠刚刚被蚊子咬起来的一个大包,才说:“别人的东西?秦姿,如果照你的说法,这是苏漾八年前写给傅燃的遗书,那么这也不是你的东西吧。”
“还是说……”姜荼微微一顿,放慢语速,“这是你偷来的?”
“我没有偷。”秦姿急着反驳。
“哦,那就是你假冒的。”
“这不是假冒的,这是真的。”
“真的啊?真的就是你偷的啊。”
“我没有偷,我没有偷!”这是她捡的,是她捡的,是那个人扔在垃圾桶,是那个人不要,她才捡起来的!
“秦姿。”姜荼冷冷地叫了她一声,“我不管你今晚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下不为例,任何妄图分裂我和傅燃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秦姿说:“虚伪。姜荼,你要是一点都不动摇,今晚你就不会来赴约了。”
“幼稚。”姜荼也还秦姿两字,她接着说:“我过来,只是想配合一下小丑的独角戏而已。”
“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己会想方法知道,用不着别人来给我指手画脚。”姜荼眼神凌厉,“你这种人可能永远不会懂,感情的世界,不允许第三人来插一脚的,不管你是谁,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要给我掺进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威胁我吗?”秦姿咬牙切齿,“你觉得我会害怕一个臭丫头的威胁。”
姜荼啪的一声,打了满手血,她也不嫌脏,也没急着用纸巾擦,而是举到秦姿面前,慢悠悠地说:“臭丫头打死一只蚊子的力量还是有的,嗡嗡嗡的,特烦人,就跟……”
姜荼突然前倾,凑到秦姿耳边,压低了声音讲:“就跟你一样,秦姿。”
说完,姜荼起身离开。
秦姿独自坐了好一会儿,直到风吹着发凉,她才回过神来,去找了一个打捞网,开始趴在凉亭边上,打捞姜荼扔下去的那封信。
那封信确确实实就是苏漾的遗书,不然那人也不会像珍宝一样,拿着别人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存放了八年,直到前不久,她在他的桌上看到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全是苏漾的照片,以及被扔在垃圾桶里的这封遗书。
也是那一刻,秦姿才知道,原来那个“死人”从来就没有死过,她好好地活着。
打捞无果,却已经费劲了秦姿的所有力气,她瘫坐在石凳上,微微喘气,石桌上的手机,叮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是他发来的信息。
【那封信呢?】
秦姿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她想了想,自己离开也有小半个月了吧,他不闻不问,一句关心问候的话都不曾有,姜荼说她不懂感情,她懂,她比姜荼更加疯狂的爱着一个人,更加知道,感情里是不能掺进第三个人的。
【毁了。】秦姿的回复,带着报复的意味,她难受,她也不想那人好受。
【秦姿,你是神经病吧。】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呲的一声,刺进了秦姿的心脏。
她这八年为了他,失去了自我,失去了骄傲,最后换来的不过神经病三个字。
周放,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她?
真的,不能回头,喜欢我一下吗?
·
姜荼回去的时候,傅燃倚在门边,楼道里是暖黄色的灯光,不太亮,暗暗的。
姜荼走过去,傅燃抬眼看过来:“这么晚去哪儿了?”
姜荼一边掏房卡,一边回答:“去后山转了转,你呢,这么晚了,站在这里干嘛?”
傅燃盯着她:“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