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平日里如沐春风的他。
前妻即便加了「前」那也是「妻」。
一张床上睡过多少年的人。
争吵,打架,撕咬,二十年来最激烈的情绪都给了的人,甚至还有藏于心底,不愿被人窥测的「初见时的心动」。
在徐艳丽自说自话的时候,他已经步履沉稳的出了屋。
——
颜如钰要倒时差,见到终于有人进来,揿灭烟头,抬起疲惫的双眼埋怨,“杨若初,赶紧安排床,困死了。”
“嗯……”
杨若初这时已经很好的收起情绪,把颜如钰的行李箱推到自己的屋,刚进门,那张整洁的白底碎花床映入眼帘。
安静的小人躺在上面。
只一眼便移开。
他眼皮垂下,藏在其中的深色眼眸,不经意的再暗一瞬。
颜如钰跟在他身后,后越过他,快/活的奔赴那张大床。
杨若初脸色微变,动作极快的拦住,低低道,“你不住这。先在客厅凑合,下午给你安排。”
老宅是标准的三大间,客厅加两个卧室,其中东屋卧室的门开在客厅,西屋需要走出客厅,从另一间门进。
徐艳丽睡一间,他一间,家里再没空屋,只能委屈颜如钰。
“为什么?”颜如钰诧异,“你的房间?我不嫌弃。”
“我嫌弃……”杨若初很不给面子的又把行李箱推了出去。
“艹。是个男人吗,这么事儿。”颜如钰搁后面,心里很不爽。
最后,颜如钰熬不住打架的双眼皮,硬是在客厅沙发上睡着。
——
即便有了自行车,到厂还是晚了两分钟,江清秋先去宿舍换衣服,再赶去车间。
为了躲避督导组,她一路走的飞快,导致回到工作岗位时,额头侵满薄汗。
苏盼狐疑的看她一眼,踩着横步移到她面前,小声问,“怎么晚了?”
「碰到个杂碎」,江清秋整理好帽子,回望她,眼底透着嫌弃,“杨若初回来了。”
“咦?”苏盼发出一声疑问。
声音稍大了,江清秋忙捂住她嘴,轻声细语道,“一回来就跟我要抚养权,脸都不要了。”
苏盼挣脱开,一脸疑惑,“不会吧,看着不像。”
印象里姓杨的是个俊逸非凡的教书先生,每次来接江清秋下班,周围都会围一圈小姑娘。
只为一睹芳容。
“真的……”江清秋穿好套袖,见班长朝这边走来,立马闭上嘴,开始干活。
等班长从她们身后走过,苏盼一拍脑门,似乎想起自己一直想说却未说出的话,“早上咱流水线上来了个实习生。主任领人来的,问了一圈人,谁都不愿意带。”
“为什么”,江清秋好奇的问。
苏盼凑她耳根小声说,“厂长朋友的女儿,娇滴滴的大小姐,大学还没毕业,谁愿意带?安排的工作多得罪领导,少呢工友会觉得你势利眼,两边不讨好呢。”
江清秋觉得有道理,点点头,继续忙手里的工作。
苏盼见她兴致缺缺,遂好心提醒道,“上午咱车间就你没来,别人都明确表示不想揽这活,我想八九不离十要给你”。
“哪个主任?张姐?”江清秋反问。
苏盼点头……
她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余光瞄见班长出了车间,才提高音量继续道,“还有呢,咱年会时间定在腊月二十,工会让每个部门出节目,人姑娘第一天来直接去工会报名。”
停一下,卖个关子,“小提琴演奏。没过车间主任直接工会,横不横。”
“蛤?”江清秋不置可否。
空旷的车间混杂着机器运转的声音,她垂着眼睑,思绪不控制的又飘向杨若初给她的选择题上。
苏盼见她失神,用胯部顶她一下,她眸色几经流转,落在苏盼身上,轻声回,“我知道这个姑娘很彪悍,你对她颇有微词,但我现在提不起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