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秋收敛眼眸,歪过头,长发瞬间倾泻,她对苏盼喊道,“他有没有挽留你?”
苏盼摇摇头,“没有。不过他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哭。”
江清秋笑着,“心疼了?”
“没有,他说出来的话太欠揍。”苏盼握着麦克风支架,一声长叹,“他说他不是杨若初那样的人,做不到给一个人承诺。颜如钰是天生的浪子,在缅甸的时候他救了我父亲,当时他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一度以为我收服了他。可回到北城就变了,他这个人本性难移。”
江清秋静静听着,对于别人的故事,她插不上嘴,更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没想到她会提杨若初,江清秋面容沉静,张张嘴问,“他只说了这些?”
苏盼一双大圆眼微微含笑,“他说,杨若初说过一句话曾令他动容。”
江清秋抬眸凝着她,她宛然一笑,“杨若初说,一生这么短,只够他爱一个人。”
“呃……”一时,仿若包厢内的喧嚣停止了,头顶的中央空调喷洒着热气,江清秋的俏脸被吹的发红发烫,眼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缓缓垂下眼帘,心脏微微轻颤,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抠进掌心的纹路里,有点疼。
萦绕在耳畔的是苏盼朦胧的喊声,“颜如钰还说,他把这句话记在心底,曾试着用这份真挚的心对我,可惜失败了,我也理解,浪子回头金不换可见让浪子回头有多难。我觉得我现在的选择是对的,他也祝福我。”
江清秋眸中的雾气一点一点散开,这一刻,心竟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手搭上苏盼的肩,“他给不了你婚姻,你为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我现在即清醒又开心。清秋,换我唱,等会儿还有首情歌对唱,咱们一块。”
江清秋略带担心道,“你悠着点。”
“我没事……”
——
606包厢内。
屋内陈列考究,处处透着贵气,霓虹灯发着撩人的微光,映在杨若初的脸上,衬得他的长相极为柔美,可眼神冷淡疏离。
他上身懒散的靠着沙发,西服内的衬衣松开两颗扣子,指尖夹着猩红的烟,脸上挂着金丝框眼镜,在眼镜的加持下,人看起来有点斯文败类。
他面前放着一副新扑克牌,以及两瓶未开封的红酒。
颜如钰坐在他对面,弯腰去够扑克牌,随后笑着问杨若初,“听说你回来前出了车祸?”
杨若初抽着烟,鼻息轻轻哼出,「嗯」。
“有人不想让你回来?”
杨若初呼出一口烟雾,没接茬,头朝茶几上的红酒一点,“换白的。”
颜如钰赶忙叫来服务员,换上白酒。手里的扑克牌发出清脆的洗牌声,他嘴里咬着烟,中指点下茶几,问,“怎么玩?”
杨若初双腿交叠,人有点懒,“比点大。”
他们在美国的时候经常玩,还有老霍,三个人年轻气盛,事业做的如日中天,曾一度飘飘欲仙不着南北,他们混迹声色犬马的高档会所,与那的人变着花样玩,几乎玩儿疯了。
三人里面杨若初不同,他从来不与女人玩儿,不管是床?上还是牌桌上。
颜如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那简单,输了的喝酒。”
杨若初扯唇,“当然。”
只有他们两个人,其实没什么意思,偏偏颜如钰是来恳求原谅的,姿态自然得放低。
他输了自己喝,杨若初输了,他抢过杨若初手里的酒往喉咙里灌。到最后颜如钰醉意熏蒸,杨若初却滴酒未沾。
颜如钰握着酒杯,咬牙切齿的,“够了吗?”
杨若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才半斤,接着喝。”
“你以为我还年轻呀,已经奔四十的人了,喝不动了,一喝准吐。”
“行,那我走。”杨若初起身作势要走。
颜如钰低声骂了一句,赶紧站起来,扶着他的肩头把他按回去,“行,老子今天往死里喝。绝对喝的你尽兴。”
杨若初嘴里那么说,手上却把牌扔了,说,“歇会儿。”
颜如钰胃里翻江捣滚,已经撑不住了,他双手费力的撑着桌面,眼神含着醉意,说,“你们夫妻俩,一个差点撞死我,一个现在要喝死我,差不多该解气了吧。我当年是害怕,叛?逃了,但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杨若初,你给个痛快话,这事能不能翻篇。”
霓虹灯在杨若初脸上交错,或明或暗,暗色里的他五官浓烈,几分妩媚。
颜如钰的醉话令他身躯僵住,他声音瞬间冷下来,“你说什么夫妻俩?”
颜如钰醉眼看他,“江清秋啊。苏盼告诉她你失踪了,还把我坑了你的事说了。结果,人从定南城开车杀来,直往我身上撞,就差十厘米。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