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可可是不能吃瘪的性格,回了宿舍立马就暴跳如雷了:“要我说,直接去告他丫的,什么人哪这是!自己要家庭,别人的家庭就不是家庭了?”
“冷静点,我们现在又没有证据,何况人家目前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胜诉不了的。”温语菲客观分析。
许铭驰有些法律基础,便和大家讲解起了故意伤害罪以及胁迫儿童意愿造成犯罪的法律规定。
众人听了半天,才发现这恶人原来只能气愤。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他都不理亏。
“当务之急,我们还是保护好方聪吧……”许铭驰建议,“以防王富春再来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林郁一行人点点头,似乎这也是最后的万全之策。
后半夜林郁根本无法入眠,满脑子都被王富春这种强迫他人意愿的行为给恶心到了,却又无力反抗。
虽然知道傅承宇此时应该休息了,但她还是吐槽式的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傅承宇说了一遍,并且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
以及,默默询问见多识广的老总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种问题。
今天的案子格外棘手,饭局聊到半夜还谈崩了,傅承宇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见。
刚回到房间,疲惫地洗了个澡,瘫在沙发上,远处的夜景透过落地窗清晰可辨。
帝都没有夜晚。
林郁的消息使得手机一震。
傅承宇原以为是万恶的甲方公司,这会也来了气,正准备嘴下不留情。
看到来人的名字,心都一下子软了下来。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后,他暗暗加深了攥手机的力道。
为心上人苦恼失落的同感,为王富春令人发指的行为,为孩子可怜飘摇的命运。
王富春?
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傅总,怎么回事啊……”王富春在电话里笑得谄媚,“我们不是一直都合作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说要终止合同了呀?”
“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尽管说出来,我王富春肯定改,马上改。”
“别改了,来方聪家见吧,有什么事都一块说清楚。”
王富春心里一震,知道是自己做的事情惹出祸端,悻悻挂了电话。
方聪的家在山脚的第一间,陈旧破败得不成样子。
如果说那些用砖头和水泥,掺杂着木材的房子是断壁残垣的话,那方聪家大多是茅草的构造就颇有些过于野蛮生长的滋味在里面了。
这样小的一个家,对于方聪来讲却是全部。
“你知道方聪爷爷得了什么病吗?”
“心脏病,这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讲几乎是没有治愈的可能……”傅承宇说着,“早就放弃治疗了,爷爷和方聪在这生活,能多见一面是一面。”
王富春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傅承宇一行又去了急诊室。
方聪的爷爷在洁白的被子里阖着眼,皮肤皱成了老枯木的纹理,瘦得几乎要皮包骨头。
急诊室前红色的字眼叫人畏惧。
“你昨天贸然把方聪带走,差点让爷爷连夜发病,你知道吗?”
王富春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他是缺少子嗣,可是这样硬生生的掠夺,却是无疑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上给了致命一击。
方聪是那样孝顺的一个孩子,可自己却利用他的孝心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弯下腰,对着方老爷子的急诊室深深鞠了一躬,紧接着似是醒悟什么,便在刹那间跪了下来。
几位老师也陷入深深的沉默。
王富春也算迷途知返,郑重道歉后便用自己的资产为孩子们捐了一笔读书基金。
和傅承宇公司的资助一结合,每年发展些奖学金和助学金总算是不成问题。
自此,也算是在离开前了结一桩心事。
夏天的风吹来酷暑的气息,暑假的脚步悄然来临,支教的时光已然接近尾声。
当最后一门考试的交卷铃响起,意味着这个学期的假期开始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