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松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二十四号那天我随身携带手机,没人动过我的手机。”
高真芳他们也没有再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在高真芳让人把许青松给带走的时候,林局来了,让高真芳放人,高真芳不解,林局神情严肃让小何他们放人,高真芳不肯就被林局叫到办公室。
“许青松是嫌疑人现在还不能放人!”
“小芳啊,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死者是自杀的。”
“自杀的?死者身上的淤青,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复杂,种种迹象表明死者是他杀的!”
林局的脾气上来了,“死者有精神疾病,精神病人发病的时候有自虐的倾向,死者身上的淤青是死者发病的时候自己打的,而且死者有精神疾病是有著名心理医生的诊断书!”
高真芳发飙了,一把把档案拍在桌上,大声质问,“一个有精神病的人会有这么丰富的生活?”
“如果死者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会去殴打同学?”
高真芳一时语塞,她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是因为死者品行败坏,他们不应该维护一个品行败坏的人,可是!
林局哀叹一声,“死者的父母已经接受了这个噩耗,人都已经死了就给她留一点尊严吧。”林局也了解过这个案子,死者曾经伤害过同学的人身安全,她有罪,真的有罪,但却在法网之外,他们警方必须依法办案。
“难道真的只能以暴制暴以罪治罪了吗?”高真芳妥协了,林局看看桌上的档案没有回答。
高真芳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挥手让小何他们放人,小何他们只能放人。
第5章 当成畏罪自杀
东城跆拳道馆里。
高真芳左勾拳右勾拳打在于期耳边的空气中,于期气喘吁吁的,真的不行了,躺在地上喘粗气,高真芳还要拉她起来打,她就是不起来。
“呼呼,大姐,大姐,我不行了,别打了,坐,坐下来说,说!”于期愿意做一个倾听者不愿当陪练。
高真芳看了看没有形象大字躺在地上的于期,心里更加郁闷了,没有坐下来,靠到墙上,看着汗水密集的手臂,她以为她可以的,可以用这双手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哎呀,你一脸的不甘和无奈是怎么回事?一个人渣死了就死了,有必要这样吗?”
“可是她是被杀的,杀人的人触犯了法律!”严聪樱虽然品性败坏但罪不至死。
“你就当她是畏罪自杀的不就行了吗,你们局长已经宣布结案,你还瞎操什么心啊!”于期坐了起来喝了一瓶水。
“可是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杀的,凶手触犯了法律应该被捉拿归案!”高真芳万分沮丧走了过来坐在于期身边挨在于期身上,“我越来越迷茫了,于期!”
“这说明你成长了,小时候的你知道对错能辨别是非,长大之后的你就分不清了,甚至是连犯罪的定义都分不清了,是因为人性太过余复杂了,并不是因为你变笨了。”
这些道理高真芳都知道但她不想像别人一样,“小时候的我说过自己长大之后是要伸张正义的人。”
于期水都喷了,忍不住笑起来,“哎呀,妈呀,呀吼,我的高仿啊,你太天真了,太天真了,连对错都分不清还声张什么正义!再说了,这世上有正义吗?”
高真认真地看于期、认真地回答于期:“我相信世间有正义,所以请你和我一起伸张正义!”
高真芳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张聘请书,于期接过看了看,拒绝了,“我是一个成功人士,我是一个当老板的人,会给你们打工,你想都不要想!”
高真芳不想放弃,“你真的不愿意做法医,加入我们就有五险一金的好工作,我知道你是一个心怀正义的人,不然你就不会帮忙验尸了!”
“我那是给你面子,我是愤世嫉俗但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是不会给你们打工的,别妄想了!”于期可是当老板的人,她可是要享受生活的,每天睡到自然醒,每天晚上玩手机到自然睡。
“老天真不该让你中奖的!”
两年前于期中彩了,一夜暴富,买了房子,开了一家小超市,过上了等老等死的惬意生活。
于期不忍心看到高真芳如此沮丧,摇了摇她手,“如果你是正义的,如果有需要我永远帮你免费解剖尸体,但做法医真的不行!”
高真芳急忙追问为什么不行,于期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于期把聘请书还给高真芳,高真芳没有接,聘请书掉到了地上,顿时道馆里一片静寂,高真芳听见了聘请书落地的声音,那神情好像是看到正义摔倒了,抬起头悠悠地看着,“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真凶?”
于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高真芳承认她的智力在自己之上,但有时她某些行为真的让高真芳怀疑她只是一个有普通智力的普通女人而已。
于期扬手让高真芳不要再问,“其实你知道严聪樱曾经对同班同学施暴却因为有精神病所以没有被学校处罚,这时候你就认定凶手是左眼,最有嫌疑的就是给她开诊断书的人,某些药物是能让人产生幻觉,但你别忘了严聪樱的精神病只是她用来逃避责任的借口,严聪樱没有精神病,你认为一个正常人会去吃给精神病患者开的药吗?”
“你这是在袒护沈惊鹤吗?”高真芳没有掩饰,她怀疑沈惊鹤是左眼。
左眼,一个高智商以罪治罪的罪犯。
于期的花痴病又犯了,“他又儒雅又温柔是我理想的对象,哎,可是他不喜欢我,哎,我长得这么好看,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正当高真芳要训斥于期的时候,于期突然感慨道:“春蝉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句诗句表达的是男女之间至死方休的**,那是爱情吗,也许是吧。我还是觉得方腊的嫌疑最大。”
“但是方腊有不在场的证据。”高真芳还是觉得沈惊鹤的嫌疑最大。
于期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拿出手表一看,“已经七点了,高仿我们回去吧。”
七点了?高真芳看到手表上的时间却是六点,再仔细一看,恍惚了,高真芳恍悟用幽深的眼神看了一下于期的手表然后就急忙离开了。
“喂,高仿去哪儿啊,你不送我回家了吗!”
高真芳没有回答,这个高真芳想一出做一出,于期懒得理会。
于期把剩下的水喝完收拾好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在道馆的走廊上看见了沈惊鹤,沈惊鹤身穿白色的道袍,戴着金丝眼镜,好生儒雅!于期正想过去搭讪却被从右边走来的人给撞倒了,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他还瞪了趴在地上的于期两眼,满眼的鄙视和不屑,于期怒了,“喂,你撞到我了,扶我起来!”
男生冷哼一声就直径走开了,于期破口大骂,“真是没素质,哼,什么人啊,算了,我素质高不和你一般计较,不然准叫你赔个倾家荡产!”
过来的沈惊鹤忍住不笑,弯腰把于期扶起来,于期都站起来了还舍不得松开人家的手,沈惊鹤看她的那个眼神就是在看花痴一样,沈惊鹤很内敛没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来。
“于小姐你没事吧?”
于期松手了,笑呵呵的,“没事,没事,真是好巧啊!沈医生也来这里来锻炼身体啊!”
沈惊鹤有良好的生活习惯,每隔两天下班后至少要花两个小时来锻炼身体,沈惊鹤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很开朗的女生并不相信这只是偶遇,“是啊,好巧啊,于小姐也是这里的会员?”
“不是,不是,我是陪朋友来的。对了,沈医生这是要回去了吗,沈医生住哪儿呀?”
“东城紫荆花小区。”沈惊鹤隐约猜到了她的意思。
“好巧啊,我也住在那边,我朋友已经走了,沈医生能顺路送我一程吗?”于期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盯着沈惊鹤,沈惊鹤竟然无法拒绝。
在车上于期完全不考虑沈惊鹤的感受东拉西扯的问东问西的,把沈惊鹤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打听出来了,“原来沈医生是书香世家啊,怪不得一身的儒雅,我平时也喜欢读一些古典文物,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于期脑子卡住了一下想不起来,只能用笑呵呵来代替了,沈惊鹤倒是不吝啬夸她博学,于期没看到沈惊鹤对她露出喜爱之情,怀疑自己走路路线了,应该不会啊,像他这种男人应该喜欢文艺的女生。
“对了,于小姐不是有车吗?”
“我是有一辆自行车来着。”
沈惊鹤都笑了,笑得很好看,于期以为他在笑话自己急忙解释道:“我真的有一辆自行车,没骗你,真的,不信,你跟我去我家看!”
沈惊鹤才不会上当呢,“于小姐不要误会,我这个人天生爱笑,没有嘲笑于小姐的意思。”现在社会压力大,沈惊鹤理解。
“我也天生爱笑,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爱笑的人情商智商都不怎么高,沈惊鹤肯定是那位高警官让她做的,“前面有家超市,我需要去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我也想去买东西,一起吧!”于期一脸的期待,沈惊鹤的绅士风度让他没法说不,只好一起去了。
第6章 作案手法
海城大学,教师宿舍方腊的寝室内。
高真芳直勾勾地盯着挂在墙上的钟,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拿下钟,发现钟的边沿很干净,边缘的螺丝有被扭开过的痕迹,高真芳终于可以肯定了,那天晚上方腊的室友秦容正在准备校运会的各种演讲报告,秦容说过她有一个习惯,在做重要的事情时为了能让自己一心一意都会把手机关机,所以那天秦容看到的时间只是这个钟上的数字。
方腊对钟上的时针分针所指的数字动了手脚,再把钟斜个角度挂在墙上,在人的脑海里早就记住了时针所指位置是多少点,那天秦容看到的是十一半点,其实那个时候的时间已经是十二半点,这样一来方腊就没有了不在场的证据,方腊回到寝室的时间是十一点半。
高真芳跟医院那边的小何通了电话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二十四号那天两点半的时候许青松去过医院,一个小时候后才离开,那天方腊用了他的手机给严聪樱发了短信,让高真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许青松要说谎,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让他有恃无恐,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让他选择包庇方腊。
海城第一医院。
方腊扶着温柔舒刚从医院出来就看见了高真芳他们,严父严母也来了,他们是特意来看望温柔舒的,他们不知道今天温柔舒要出院还提了很多东西来,严父满脸的笑容拉着严母走过去,很关心地温柔舒的身体状况,说明天是严聪樱火化的日子,还请方腊和温柔舒去送严聪樱一程。
温柔舒很害怕躲在方腊身后,死死地抓住方腊的衣服,方腊安慰她不要害怕,见此严父紧张起来,满脸的歉意,“小樱她小不懂事,和温同学闹矛盾了,都怪我们做家长的没有教育好她,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还请温同学能原谅她的任性!”
严母狠狠地瞪着方腊和温柔舒,方腊不在意,“正因为你们没有教好她所以老天就让别人帮忙教育了她,严先生的弟弟马上就要竞选教育局副局长了,严太太最好不要用这种凶巴巴的眼神盯着人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严聪樱同学的品行不会被传出去。”
一边的小何和小秋脑子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了,怪不得他们同意撤案,原来是怕影响竞选!
温柔舒怎么也不肯收下严父严母的礼物,严父只好带着礼物离开了,高真芳一个眼神,小何和小秋立即过去帮方腊拿东西,高真芳本想送她们回学校的,可是方腊已经叫了出租车,东西放到了车上,温柔舒也先上车了。
在深秋的风中,高真芳神情严肃、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方腊,让方腊要小心了,说一旦有确凿的证据她一定会将方腊捉拿归案,方腊只是笑了笑,好像听不明白的高真芳的话。
“什么才是时间,我很疑惑,能请方腊老师指教吗?”
“我不明白高警官的意思。”
“你明白,挂在墙上的钟,你真的很聪明,我是真心夸你的。”
方腊还很谦虚,“谢谢高警官称赞。”
出租车里的温柔舒一直在看这边很焦急,高真芳也注意到了这位同学真的很柔弱,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需要别人的保护。
高真芳看着出租车远去满心的无奈又有些不甘,小何不明白既然有证据为什么拘捕方腊,高真芳还在看那个方向,“那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警察办案是要证据的。”
“难道就真的这么算了!”小何不甘心。
“林局已经下令结案,高警还能怎么办!高警你不会是怀疑方腊是左眼?”小秋觉得方腊这个老师既温柔又残忍,杀害学生,但却是为了另一个学生。
“不知道。”高真芳心里很乱,真的很乱,小秋看出来了,用眼神示意小何,小何赶忙转移话题,“这些天大伙都累坏了,今晚我请客,我们去大吃一顿,东城那边开了一家饭店,味道很不错!”
“高警,小何好不容易大方一次,我们一起去吧,把于老板也叫上。”
“好吧。”高真芳没再继续想这件事。
东城小饭店里。
于期吃了两碗饭和小何他们碰了两杯果汁,高真芳还是心不在焉的,菜都没夹几口,光盯着杯子里的酒发呆。
“高警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啊?”小何觉得这家饭店的菜挺好吃的,虽然门面小但是厨师的厨艺可是顶呱呱的,要不是有人临时有时退订,他都订不到位置了。
高真芳摇了摇头,不经意又看到于期在啃鸡腿,心里很是羡慕,没心没肺的人就是活得开心,没有任何烦恼。
“想吃鸡腿说啊,那这个给你,怎么不吃!哎,别想了,都已经结案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小秋虽然也是有责任感的警察但案子已经结案了,她并没有再继续纠结,“是啊,高警,林局已经下令结案,而且死者的父母也已经不起诉了,你就不要再想了。”
“死了人的案子即使是死者的双亲也不能决定要撤案,正义和善良,你只能选一个,什么林局、死者的父母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潜意识了已经选择了善良。”于期认识高真芳这么多年很了解她,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情即使有鬼拦着她也会去做,刑事案件本市不管可以上诉至省级,只要把事情闹大那位林局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