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体因为滔天的恨意和愤怒而剧烈的颤抖着,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已经可以凝聚成刀:“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杀了你。”
胖子狠狠地朝着他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又轻蔑地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转头对瘦子说:“你看好他们两个,我去那边看看。”他们分了好几波行动,他算是整个行动的总负责人,但凡有一方出了差池,狼爷都不会轻饶他。临走前,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了瘦子一句,“你给我老实点,无论如何都不能给这两人松绑。”他眺望了一眼满脸血的少女,满含鄙意地对瘦子说,“反正你那玩意儿也是个废的,扒光她也没用。”说完,他不再理会瘦子,拿出钥匙解开了挂在门上的锁。他不信任瘦子,所以又从外面把门锁上了,以防那两个小崽子逃跑。
瘦子也不信任胖子,更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那些羞辱之言不仅激怒了他,更刺激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他不信自己真的一点也不行。
他一定可以。
胖子一走,他就抓住了缠在少女脚踝处的黑胶带,吃力地将她拖到了少年的面前。
他就是要当着她男朋友的面弄她,当着一个身轻体健的少年的面玩弄她的漂亮女朋友,这样才更有快感,也更能证明自己。
他单手拖不动少女的身体,只好扔掉了手中的木棍,双手拖拽着她的腿,将她拉扯到了这个废弃车间的另外一个角落中,然后他扔掉了少女的双脚,返回原地取木棍。
陈染音无力地趴在地上,头顶上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满脸是血。
她勉力睁开了眼睛,隔着一层鲜红的血污,看向了林宇唐。
他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满脸都是血迹和被殴打出来的淤青。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在顷刻间崩溃到了极点,委屈、愤恨、后悔、绝望……她委屈自己被他连累了,委屈自己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后悔自己怂恿他去逃学,如果不是她的怂恿,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眼泪洗清了眼中的血污,她这才看清楚林宇唐在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同时低声提醒她:“看地上!”
她一愣,立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在两人的身体之间的地面上,掉落着一块薄薄的废弃金属片,边缘还带着参差不齐的小齿轮,因为被浅埋在了灰尘中,再加上废旧车间内的光线昏暗,所以刚才那个胖子并没有发现。
林宇唐的后背靠着墙,瘦子看不到他的手……在顷刻间,陈染音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迅速将身体弓了起来,用嘴衔住了那块金属片。就在这时,瘦子拎着棍子返回了,她听到了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但她还是从地上弹了起来,又顺势朝着林宇唐的身体歪了过去,在自己的身体压上他身体的那一刻,将含在嘴里的金属片吐到了他的手边。
作者有话要说:
小林是真的勇,小陈是又怂又勇
(瘦子确实是性无能)
*
前88红包,下章也是,下章的更新时间是明天下午六点
第22章
瘦子以为她想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一棍子抡在了她的后背上。剧痛袭来,陈染音疼得失声,身上的力量彻底被这一棍子打散了,瞬间瘫在了地上。
瘦子又在她的后腰上踹了她一脚:“小贱人,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就不知道老子的厉害!”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借势拖动着她的身体,将她和林宇唐分开了一些,然后跑到了门口,捡起了胖子扔在地上的砍刀,用刀割开了缠在陈染音脚踝上的胶布,又试图去扯她的裤子。
陈染音竭力地挣扎着,终于恢复了自由的腿上忽然聚起了一股力量,一脚踹到了瘦子的肚子上,力道极大,将瘦子踹出去了好几步。她立即在地上翻了个身,迅速站了起来,然而还没跑出几步,瘦子就扑了过来,直接抡起手中的木棍朝着她的后背挥了过去。
陈染音直接跪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哀嚎,瘦子又踹了她一脚,把她踹翻了过来,朝着她的腿膝盖狠狠地抡了一棍子,再次给她造成了极大的痛苦。
剧烈的疼痛不断地折磨着她,哀嚎声控制不住地从陈染音的口中冒出。
林宇唐双目赤红,满颈青筋,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拼命加快割胶布的速度。
瘦子扔下了手中的木棍,开始扯陈染音的裤子:“这就是你不老实的下场!”
校服裤子是运动裤,瘦子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其拔了下来,然后又迫不及待地扯掉了她的内裤。
在羞耻感与屈辱感的双重作用下,陈染音拼命地挣扎着,然而却如同蚍蜉撼树,她只有一条腿可以动,另外一条腿已经痛到没知觉了。
无尽的绝望感油然而生,她开始哭着哀求他别碰她。
瘦子愈发兴奋,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裤子,然而他的那个东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犹如一块软哒哒的死肉。
他是真的不行。
胖子的羞辱如同定时炸弹一样在他的胸腔内滚滚爆炸。
先是挫败,然后是无尽的耻辱、滔天的愤怒。
他的额角暴起了青筋,提上遮羞的裤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抓起了那根粗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抡在陈染音的身上,疯狂地通过暴力泄愤。
巨痛缠身,陈染音已经痛得失了声,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持续不断的暴力殴打,绝望地蜷曲着身体,每挨一下打,她的内心就会多生出一丝委屈和怨恨:她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为什么不直接杀死她?为什么要牵连她?林宇唐为什么不告诉她他们家有这么多仇家?
瘦子发泄够了之后,再次抓起了陈染音的脚腕,脸色阴沉无比,咬牙启齿地说:“今天老子就算他妈的用木棍也要给你开苞!”
他再度举起了手中的棍子,然而就在这时,一把长刀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
瘦子浑身一僵,陈染音也是一僵。
瘦子难以置信地底下了脑袋,呆愣愣地看着穿透自己心脏的长刀。
他认识这把刀,是胖子的砍刀。
此时此刻这把刀的刀身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还在顺着刀尖往下滴血,滴到了少女雪白的肌肤上。
陈染音的脸上也被溅上了几滴血,她已经惊恐到忘记了眨眼睛,呆若木鸡地瞪着跪在瘦子身后的林宇唐。
林宇唐的表情很冷静,冷静到令人不寒而栗,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在瘦子惊愕的眼神中,他面无表情地将长刀拔了出来,然后,再度从他的背后捅了进去,再拔出来,再捅。
每捅一刀,瘦子的身子就跟着瑟缩一下,口吐鲜血。不知从第几刀开始,瘦子的身体彻底没了反应,但林宇唐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直到把瘦子的身体捅成了喷血的漏筛子,他才松开了手中的刀。
瘦子的尸体无力地歪倒在了一边。
陈染音彻底被吓傻了,身体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僵硬,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穿衣服。
林宇唐再度抓起了砍刀,割开了缠在自己脚腕上的胶布,又迅速帮陈染音穿好了衣服,割开了缠在她手腕上的胶布。
陈染音依旧处于巨大的惊恐之中,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斥着恐惧与陌生,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不断地颤抖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林宇唐盯着她的眼睛,字句笃定地向她保证:“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
陈染音颤动着睫毛,无声地看了他一眼,神色中透露着几分难掩的紧张与畏惧。
林宇唐没再多言,直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朝着她刚才所处的那个角落走了过去,将她靠墙放在了地上,蹲在她的面前,将割断的胶布虚搭在她的手腕和脚腕上:“你先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说完,他起身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瘦子的尸体走了过去。
陈染音已经被吓到了六神无主,木然地按照他的要求做,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呆呆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林宇唐将瘦子的尸体扶了起来,靠墙放着,又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套在了瘦子身上的那件血衣之外,接下来又和瘦子换了裤子。瘦子骨瘦如柴,他本以为瘦子的裤子自己穿不上,没想到瘦子竟然穿了一条比自己的腰身宽大许多的胖裤子,就连他穿上都大,好在有一根腰带,只是裤脚短了许多,成了七分裤。
换好衣服后,他又蹲在了地上,低着头仔细地搜寻着什么。
不久后,他重新回到了陈染音身边,将手中拎着的木棍和带血的砍刀放在了地上,又往陈染音的手心里塞了一只刚捡到来的小铁片:“在地上磨,把边缘磨锋利,磨成刀片一样。”他自己的手中也有一只铁片,说话时,一直在低着头磨铁片,动作迅速而沉稳,语气极为冷静,“我要是没把他杀死,他一定会把我们带去缅甸,并且一定会把我们分开,路上要是有人想欺负你,你就用铁片割断他的喉咙,找机会逃走。”顿了下语气,他又说,“我也有可能会被他杀死,如果他对你下手,你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他,他不死的话,死得就是你。”
陈染音呼吸一滞,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的她更是因为他的这番话而变得惊恐万状,就连眼神都在颤抖,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去缅甸,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想找我爸妈……”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初是小声抽泣,后来逐渐变成了呜咽嚎啕,在心中积攒了整整一晚的负面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
林宇唐默然不语,只是安静的磨铁片。
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哭是最没用的东西,那些亡命之徒不会因为你的哭泣而心软,只会因为你的软弱而越发的变本加厉。
他很快就磨好了一块铁片,然后将这块锋利的铁片塞进了陈染音的掌心中,将另外一块铁片拿了回来,继续磨,严肃叮嘱了一句:“别哭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求生欲的驱使下,陈染音立即收了音,却无法止住哭泣,只能从嚎啕大哭变成小心翼翼地抽泣。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泪眼模糊地看向了林宇唐,心头一派陌生。
林宇唐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既不慌张也不惶恐,甚至没有一丝紧张和不安,棱角分明的五官仿若是用石刻刀削出来的,线条冷硬而决然。
他冷静到令人发指,
他刚才可是、可是用刀杀了人啊……而且、而且他还在计划着杀第二个……虽然他们都是坏人,都该死,但、但他真的不害怕么?不畏惧么?哪怕是紧张呢?没有,他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在冷静地思考着、沉稳地磨着刀。
他和她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林宇唐一点也不一样,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
此时此刻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林宇唐。
他根本不像是她的同龄人,他和学校里面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比他们都要冷酷沉稳,更像是一个成年人,不对,他比许多真正的成年人还要沉得住气。
陈染音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以前也杀过人么?
林宇唐又磨好了一块铁片,再次塞进了她的掌心里,叮嘱:“藏在身上不同的地方。”
陈染音抿住了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开了口:“你、以前也杀过人么?”
“没有。”林宇唐很坦然地回答,“他是第一个。”
陈染音难以置信:“你不害怕么?”
林宇唐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害怕,但是没有用,我不杀他,死得就是我们。”
或者说,如果他不杀了那两个歹徒,今晚死得就会是他全家。
林宇唐的眼神漆黑而锋利,如同一把烈烈寒刀,陈染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咬了咬牙关,她又问了句:“你爸、到底怎么得罪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