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喵”的一声,武笛的注意被吸引去,大狼趁机一个飞腿,刮向武笛,却在下一秒被钳制住小腿,在被反手摔地前他举起了军刀往她手臂划去。
“嘶——”
武笛捂臂退后,膝盖被大狼钻空子一踢,她半跪下,指缝里流出温热的液体。
衣服已划破,她干脆扯掉半截袖子,再站起来。
武笛眯紧眼,尽力辨别出刀光的位置。一个回合下来,大狼被踢到栏杆边,她一脚踩在了他胸膛上,另一脚把军刀踹飞。
军刀飞入珠江水里,无浪花。
守着眼镜仔的乞丐终于看不下去,朝掌心吐一下口水,搓搓手,将棍子扛在肩头,踱步上前,“大狼兄,你闪开,我好久没遇到这种靓女高手,让我尝尝鲜。你去收拾旁边那个报警的小白脸,在警车到达前叫他们尝够苦头。”
武笛回头,“阿植,你先走!”
二狼已将眼镜仔捆绑好,跟在乞丐身后围上来。
“走啊——”
武笛用力一碾,脚下大狼连连闷哼。而正植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乞丐持棍一个虚晃,察觉她黑暗中反应较钝,便盯紧了她身后偷袭,一拳正中小腿后侧,刺出棍,顶着武笛后腰猛击,武笛俯冲地上,也几乎是瞬间接上一个后翻,回身踩着乞丐胸膛蹬上脸,双脚卡住他脖颈一个狠绞,只听得“咯吱”骨头响,乞丐整个身体被甩到地上,而半空中的武笛顺势翻转后也半跪落地。
两人隔两米远,皆喘着粗气,乞丐还有暂歇时间,武笛已在应付上前的大狼和二狼。
“阿植!我叫你走!”
她带着怒意喊,同时左右两腿各踹翻一人,迎面即撞上木棍携势挥来,躲不及时,肩侧重受一击——她凭感觉抓住棍子,狠拽,将乞丐拖近后近身出拳,一连七八拳哗哗哗快准狠,揍在对方脸上,人还没反应过来,连连后退满眼金星。
终于,阿植的脚步声远了。
武笛回头,见那模糊人影在路灯下抱着阿灰远去,才松了口气,感觉到嘴角有血丝渗出来。
周围三团黑糊糊的人影,好似难缠恶鬼,个个抹血再次围上来。
她百分之百是希望阿植赶快逃走的——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不能两人都出事。但不知为何,当真正看见远去的模糊人影,她还是由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她擦擦嘴角,环顾三团黑影,“还没完是吗?今晚不要怪我下狠手。”
大狼“呸”一声,“我倒要看看一个瞎子怎么下狠手。”说完,与二狼同时出手。
都不是使用正当手段的人,趁武笛收拾那两人的短暂间隙,乞丐闪到她身后一棍子挥向她后脖颈。
武笛趴倒在地上。
头着地,视线正对远处广州塔一线夜景,终于见点点霓虹的光。那光起初是固定的,后来轻微摇晃,晃成海,武笛才知自己眼睛花了,后脑发麻。
不同脚步声渐次临近。
这时候,武笛是看不清,大狼可看得很清楚——前方,一个头戴鸭舌帽、脸戴口罩的黑衣人从天而降,自树枝上一跃落下,朝几人的颅顶连环踢腿,那速度快到好似在轻功水上漂,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摔成一团,叠罗汉似的重在垃圾桶上,满嘴馊食。
“谁?”乞丐握棍慌忙四看,还以为是武笛在使暗招,正要重新挥棍,有人抢在他前面将地上的女孩带走了。
武笛身子一轻,一个激灵,刚要动手,感觉到谁将她搂腰而起了。从背后抱着她旋转至一旁时,脸颊不小心擦过了她的脸颊,那绝对是转瞬即逝的半秒,却也是彻底惊天动地的半晌。
熟悉的敏捷身手——阿Z。
他将她抱去花坛一角,动作轻快地将她放下,让她靠在那里,再转身,将小灰猫抱到她身旁。
武笛是看不清,但阿灰那猫眼睛在暗处简直精亮,盯着来者,眼珠子都不转,兴奋地“喵”了几声。
阿Z大概是警告性地盯了它一眼,它收声了。
他转身,往前几步。
大狼、二狼、乞丐三人围上来。
“哦?来帮手了?”大狼活动脖子,双拳捏地咯咯响,本准备“寒暄”几句,却见对方根本不留任何反应时间、不作任何准备动作,抬手,示意他们一齐上。
接着,三人就见识到了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没见过的打法——
尤其大狼二狼,从不知道中国功夫可以这样打的——被打者甚至看不清袭来的每一拳每一掌,对方反踢腿就已连踢好几下,而且每一下用劲等同——那似乎是某种没丝毫脂肪的肌体准确撞击在骨节点,拳拳到肉,如机械式讨伐,使人痛至失声。
最重的一拳,从小乞丐的下巴挑上去,小乞丐当即喷血,反身扑进垃圾桶,满嘴咸臭。
武笛心跳快了一点,身上的伤口也好似注入麻药。阿Z,是唯一一个让她仅凭身手就能辨认出来的人,那样的出拳、踢腿速度,武笛从没见谁有过。但阿Z从来只在暗处出没,她大概永远也见不到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