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去吧去吧,比完就去吃烧烤喝啤酒。”
比赛开始了。
虽然本场不会上卫视,但由于武笛早在网上有一定关注度,已经有些媒体前来拍摄,还准备给她做赛后采访。
今天是席叔来陪武笛,这会儿人正站在记者们面前官方地谈话:“其实,大家的问题都差不多,我这里统一回复,我相信小笛。她是习武之人里少见的懂写谦卑二字的人。没有过度的优越感,自然不会产生巨大的挫败感,所以无论什么结果……”长篇大论说着,一不注意时间,都轮到武笛上台了,席叔这才收住演讲,匆匆忙忙赶到台前去。
“小笛,没事的!”席叔压低声音补充一句,“注意始终正面朝敌。”
为什么强调正面?因为对方是个矮个子男孩,一看就灵活得好似要变作一只松鼠从你脚下溜过去。
这时,裁判突然连吹口哨,大力挥手示意这个参赛者下台去,随后,他们让一个一百三十斤的女孩上场了。
原来是参赛者牌号都搞错。武笛趁空再活动一下筋骨,席叔又在脚边仰着头嘱咐:“注意始终正面朝敌。”
为什么强调正面?因为对方是个壮实的肌肉型女孩,要是闪到你背后一个过肩摔就厉害。
反正无论怎样都要正面朝敌。前辈们总爱强调那些起茧的理论,武笛倒着背都没问题,还能帮忙找补一下。但其实呢,这种区赛根本还没多大难度,不管对手是男是女,武笛都没有感到威胁。
大多数武者,身上、眼神里是带一种气场的,这种气场,还分了很精细的级别,能透露自己大致是在哪个水平。武笛不是故弄玄虚,只是打多了,有时候直觉能预知很多东西。
果然,这一百三十几的胖女孩,好比大狼那么蛮,拳头既狠又慢,踢腿既重又偏,根本没打到什么点上。武笛真是运气好,自脚受伤后第一场打斗就不太费力,虽说对方生命力强,还是没几个回合就要结束。
观众们惊叫着,媒体记者们则赶紧抓拍,闪光灯不停。
胖女孩最后大汗淋漓躺倒,四肢被武笛半跪着制衡,卡在地上一动不动。武笛的膝盖顶在她的锁骨处,两人都大喘着气,胜负已出。
穿一身黑衣服的武笛起身,朝台下鞠一躬,要下场了。这宽松黑衣服莫名显得身形纤细瘦削,加上丸子头又散下来了,抬头一个甩发,镜头是咔咔没停过。
下场前的瞬间,武笛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台下,另一个穿着赛服的男生——大概是后面要上场的人,正将目光一动不动投在她这边。
本来没什么,跟武笛不相关,可不知怎么回事,刺眼白光下看不太清,她总觉得暗处这人眼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个子不高,畏畏缩缩的……
略像那个眼镜仔。
武笛激灵了一下,再抬头,看不见人了。
回想,那眼神里不经意透露的气场,却是强如暴风雪的。
她恍惚走到席叔那边去,被一堆媒体记者包围,接过毛巾擦了擦汗,大方地理顺散乱的秀发,一边喘气一边微笑地对镜头回答问题。
被记者们围着走向后台的过程中,武笛瞥见在不远处站的一个熟悉的人影,她脚步一顿,于是,迅速把记者们甩给了席叔和炎火,径直朝角落走去。
穿白衬衣的正植,与穿一身黑的武笛站在一起,面对面立着。
武笛低头:“阿植……”
对方没说话,抬起右手,递来一个礼物盒。
武笛双眼闪亮:“哇!”
在她抬头闪亮亮的注视中,他的眼睫毛垂下来,眼窝处蕴着柔和的情绪,“今天生日,这是你的礼物。”
武笛立刻接过盒子来,三两下哗哗嘶啦扯开丝带、包装纸,翻开盒盖——躺在闪闪发光的星星草垫中央的,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黄檀木精钢双截棍。
她跳起来:“双截棍!”
武笛扬起双臂,绕着他呼啦啦转了一圈,心情简直要飞起来了呀。
正植替她拿着多余的盒子,侧身让出空间,“试试手感。”
“哎,我一直想玩这个,但老爸不让我玩,如果是阿植送的,我就有理由收下啦!”武笛马上呼呼甩了几下,“哇,怎么第一次拿就这么顺手?长短好合适。”
“定制的。”
武笛的嘴角上扬得夸张,她看向阿植,几乎是立刻,毫不犹豫地,伸手揽向他的脖颈,踮脚抱了一下,在后者微颤的目光中说:“谢谢你,阿植!”
功夫巨星
正植点开消息栏,见老妈发来一个卖萌的表情包,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后面还跟了一段话:阿植,我已经跟你爸爸吃过饭了。他这次回国变了很多。你没来,我看出他很失望,刚才,他给我打电话说想找你喝杯咖啡,聊聊天。
正植退出聊天界面,正妈妈立刻追来一条语音消息:
“阿植,坦白说,这么多年不见,你真不想亲生阿爸?我保证,连继父也会赞成你去见一面的。”
他看着手机屏幕熄了,黑色方块上出现黯然的眼窝。
在上下九步行街的一间咖啡厅内,落地窗边,唯一晒不到阳光的一张桌子前,父子两人相对而坐。下午暖和的阳光,照射在他们气场之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