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眠摇头直接否定,“之前我在物业那里就遇到过他一次,他并不认识我。”
“不可能吧!”蒋佳琦瞪大眼,觉得荒唐,“你以为你这么多年,变化很大吗?”
许眠抬起头,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看,嗯,好像,似乎,确实,没什么变化。
可是陈遇许装不认识她,却又好像情有可原。
就像是朋友绝交,之后再遇上,大抵只能装作是陌生人。
因为并不是需要寒暄交际的关系,所以索性连认识都装做不曾。
毕竟自己高中三年,连一条信息都吝啬的未曾回复过他。
许眠不由挫败,重新走回厨房,继续剪虾,随口道,“可能他瞎了吧。”
蒋佳琦对他们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点了解,见她敷衍,也没多为难。
因独居,许眠厨艺很好,四菜一汤很快上桌。有了吃的,又开了两瓶果酒,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
忽然间,蒋佳琦放下果酒,斟酌开口,“上次清明节回家,我妈妈告诉我,说你奶奶病的很严重。”
许眠稍微了顿了顿,“嗯”了一声。
“你五一还是不回去吗?”蒋佳琦并不觉得许眠的做法不对,她只是心疼,“不回去也好,等我忙完工作,我就来找你玩。”
许眠表示怀疑,“你工作室的预约都要排到年底了,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蒋佳琦大学修的心理学,读完研之后,没回A市,而是在N市郊区跟人合伙开了个心理咨询工作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人心理问题多,还是N市心理咨询工作室少,他们工作室的预约已经直接排到了年底。
蒋佳琦自觉理亏,嘿嘿一笑,连忙搪塞了过去。
吃好晚饭,将碗放进洗碗机,蒋佳琦因为是社畜,早已经困得不行,便去洗漱睡觉。
许眠洗漱完回到房间,坐在飘窗上发呆。
窗外是N市的夜景,灯火阑珊。这一片万家灯火里,却没有一盏灯是专属于她的。
小时候,许眠家庭条件其实十分的好,很早的时候,许父便发迹了。又因为是家里唯一的独女,自然是宠在了手心里。
许眠也争气,从小粉雕玉琢,长得漂亮,又能讨人喜欢。
蒋佳琦就是她住在老宅时,幼儿园的同学。
蒋佳琦正直且义气,许眠那时候因为个子小,经常遭人欺负,偏偏又只会无能狂哭。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幼儿园放学回家,老师会让小朋友们排队,然后选一个最后到家的小朋友为组长。组长的职责就是看好队伍里的同伴,保证他们最后离队的时候是往家的方向去的。
队里有个小女孩特别皮,大概是没缘由的看许眠不顺眼,等到许眠要离队的时候,拉着同伴用力扯许眠的书包。一对二,许眠挣脱不过,好几次都错过回家的路,都只能等她们走了,再折返。
蒋佳琦从小就是一个善良、勇敢,优秀绝不妥协的人。她听说这件事后,非常看不过去,直接跟老师打了小报告。老师教育了那几个小女孩一顿,她们这才没再敢欺负许眠。
许眠和蒋佳琦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为了表示亲近,蒋佳琦一直喊她许眠眠。眠眠,绵绵,似乎象征着友谊绵绵不尽。
直到许父买下了陈遇许家对门的别墅,许眠这才被迫哭哭啼啼地跟蒋佳琦告了别,搬了家。
那时候刚搬到一个新的环境,许眠犹自在别离的情绪里,眼泪将要干未干,就被许父许母带着拜访新邻居。
陈父陈母都在家,拿着点心水果招待他们,大人们忙着交际,便让陈遇许带着她一起玩。
却没想到,玩出了岔子。等到大人们赶来的时候,许眠就在号啕大哭,陈遇许站在散架的崭新游戏机旁,脸色铁青。
当天,陈遇许就挨了人生的第一顿揍。从此两人势同水火,偏偏又住对门。两人在各自父母期许的目光里,只能天天一起上下学。
后来呢?
许眠自嘲的笑了笑,终归是不敢再往后回忆了。
——
隔壁的沈磊就没有那么快乐了,他喝着可乐,吃着外卖,表示痛心疾首,“老三,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用这个招待我?”
餐桌上的两份炒面十分显眼,在偌大的餐桌上显得十分凄苦。
他今天是来汇报工作的,之前熬了好几个大夜,终于又把项目做妥当了。结果,临到晚饭,陈遇许就给他吃这个,简直连葛朗台还要不如。
陈遇许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头都没抬,“我以为,护花使者是不需要吃饭的。”
沈磊差点被面哽住,顺了口气,为自己抱不平,“你不讲道理,我不带你一起护了吗?”说完,戏谑一笑,“我看你护的也挺起劲,不然你帮人家全拿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