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鼻腔里喷出来的气息，极细、极小的一声嗤笑。
程清的指尖被胸腔的共振震颤得麻木，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在笑她。
第5章 第五章
棚内的拍摄任务结束，按照安排，下午去定好的场地拍摄完至关重要的封面后，明天就是程清的休息日。
不巧的是，一行人坐上房车赶到场地，还没做好妆造，程清还没下地呢，天空陡然下起了大雨。
乌云、狂风从西边排山倒海狂野史诗般滚来，霎那间周围一切都笼了层灰罩子。
提前下车布置场景的工作人员被吹得人仰马翻，一会儿去追帐布，一会儿找不到了布景的纱布。
雨与雷声齐下，一声一声震雷在头顶上空炸开来，震得人胸膛响。雨一颗一颗似陨铁落地，坚定而有力量地砸出声响。
徐茵曼撑伞出去观察了一番，回来时双臂和小腿都挂满了水珠，“我看一时半会儿是开不成工了。”
她说完这话，所有人都很沮丧。
上午摄影的图片实际上只能拿来当内页，立意、构图、妆造都还可以但算不上惊艳。
真正的封面图就等着下午在森林里拍的这组图，是策划组策划了很久的结果。
眼看就要泡汤。场地今天废掉了，可以明天再继续租用，天气可以等它晴，但是模特等不起。
程清的档期一向难调，她能答应来拍摄且拍摄一整天都是主编卖了好大一个面子，软话硬话捡着说才求来的。
现在临时出了岔子，过了今天，恐怕很难再找她约时间了。
徐茵曼和其他工作人员陷入两难的境地，内心就祈祷着，“雨快停！雨快停！”
可惜，雨不听话，车窗外雨丝不断。
程清打开车窗看着雨势正大，看了看表都快三点了，“这雨什么时候停啊？”
“就是”，赵妍刷着手机，“一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两人正说着，徐茵曼打伞从另一辆房车上过来。
“清清、赵姐，我刚才问了一下气象站的人，他们说这雨今天不一定什么时候停。”
“那怎么办？”赵妍问道。
“嗯”，徐茵曼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咱们今天等一等，如果实在等不到雨停，听说这附近有一家度假山庄，还不错。我们可以在那儿休息一下，明天再拍。”
赵妍有点耐不住性子：“按理说，你们拍摄的前期就应该看一下今天的天气预报......”
“看了，看了，我的赵姐，那时候看天气预报今天确实是晴天，但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就下起了雨。”
看着要吵起来的两人，程清有意隔了一下她们，“行吧，也行，我本来明天也是闲下来的一天。既然答应了你们这个活儿，我一定保质保量地完成。”
徐茵曼脸上的表情立刻转悲为喜，“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唉，等一下”，赵妍扯住了徐茵曼的袖子，“费用你们杂志社自己承担啊。”
“懂的，懂的。”徐茵曼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程清对着赵妍嗔道：“这么一点小钱也要挂记？”
赵妍白了程清一眼：“一码归一码，要拿个态度出来，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们好拿捏。”
雨开始下的时候，赵妍就知道程清一定会答应明天拍摄。就她那个强迫症性子，任何的作品未完成她都不可能心安。
在这些事情上，赵妍倒是随程清的性子去。她不像其他经纪人一样，希望自己的艺人多多去跑通告，去接商演，赚快钱。
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一大堆。
她和程清的态度是一样的，专注于职业生涯，尊重所做的职业本身。初心并不以圈钱为目的，走的道路、对待作品的态度自然截然不同。
话又说回来，美貌、魅力都是过眼云烟，唯有作品才是艺人说话的底气。
程清性子不算好说话，但在业内的口碑一直不错的原因就在于自身的业务水平过硬，在年轻一批的艺人中算十分敬业。
又过了一会儿，车门又开了。赵妍以为还是徐茵曼，和程清一齐回头，看见的却是淋得半湿正在收伞的魏如初，身后跟着他的经纪人。
魏如初的经纪人一下子越过他走在了前面，登步上车，“清清姐，赵姐，这是我旗下的小模特，魏如初，我带着他来见一下你们。”
其实，这个经纪人，程清他们并不陌生。程清在上一个经纪公司里面还经常和他打照面。程清出来成立工作室没多久，就听说他也出来单干了。
原来，是签了一些模特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