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知行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直接说道：“你当着人家的面直接说人家对头的名，关键这种时候她还不知道你是谁，要是我不把你的游戏号举报了就不错了。”
听完惠知行的话，杜廷深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杜廷深恍然大悟，“我就说，那我先不跟你说了……”
话还没说完，正打算挂电话，惠知行突然说了一句，“你现在对万伊挺上心啊。”
短短时间内，她已经带领这个人上了两个段位。
游戏那边的人听到她的话，打字回复道：中午休息，马上准备吃饭；
回复完，继续问道：你呢，现在不用拍戏？
打完字，游戏那边的人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一边蹦跶着打野怪一边往前走。
而万伊却在原地根本不动弹了，刚刚那个人问她什么，问她怎么没拍戏呢？
她什么时候跟那个人说过她是演员？！
这个人是谁？
万伊赶紧打字道：你是谁？
杜廷深看着万伊的这句问话，往上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问漏嘴了。
毕竟他已经；
杜廷深刚想回复他不止今天有时间，就看万伊又发过来一条消息：给你看个解气的；
紧接着，就见万伊发过来了一张照片：一个人正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这不是……吴颖吗？
杜廷深：她这是怎么回事？
万伊：我给了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让她给我端茶倒水；
杜廷深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眼里也多了几分明亮：这就是你惩罚她的方式？
万伊：这哪算惩罚啊，我这只是在小小地享受我这个受害人的权力；
杜廷深隔着手机甚至都能想到万伊发这条消息时脸上得瑟摇曳的表情。
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但还是保持着理智问道：你就不怕看见了说你什么？
万伊：怕什么？我们这可是姐妹情深，她给我买咖啡扇扇子都只是因为我们感情好杜廷深最佩服的就是万伊这一本正经说瞎话的能力。
万伊还在继续发消息：再说了，像我这么坏的女人，被说不也很正常吗？反正不从她身上把债讨够了，我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杜廷深看着万伊发过来的这句「坏女人」，忍不住失笑着摇了摇头。
万伊还真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说自己是坏女人的女人。
哪个女人在他面前，或者说在别的男人面前不是一味地夸自己好啊。
刚想回万伊消息，就听隔壁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给万伊回消息：你的觉悟很高。
万伊看着杜廷深发过来的消息，有些不明所以。
觉悟很高是个什么意思？
指她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坏女人这件事吗？
夸她还是损她？
万伊想了想，摸不清杜廷深的意思，只回了四个字：彼此彼此。
看着这四个字，杜廷深又忍不住失笑出了声。
第173章
拒绝，为自己而活
周三，郭洋出院。
他的消息最终还是没能瞒住郭云和惠自成，两人来到医院后，郭云批评郭洋的话就没停过。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她呢，她又不是不同意他救方兰，还把不把她当亲妹妹了，连个照顾他的机会都不给她，这是想断绝亲属关系吗？
郭云当编剧这么多年，语言功底可不是吹的，数落起来就没有重复的话。
郭洋听到最后，求救地看向惠自成，惠自成摆摆手，他老婆要训话，他也没办法啊。
郭洋又赶紧看向惠知行，惠知行无奈扶了扶额，早就跟他说了这种事瞒不住，医院里随便一个医生见了他爸妈闲聊几句就肯定露馅，他非不听。
好了吧，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得让他这个当外甥的出面。
惠知行倒了杯水递给他仍然在滔滔不绝的老母亲，“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照顾舅舅呢，你不用担心他的身体。”
郭云喝了一口水，放下就继续道：“谁担心他了，就看他怎么折腾吧，回头受罪的还是他。”
惠知行顺着她的话道：“受罪的肯定是他，不过你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是不是得去看看我方姨。”
听惠知行这么一说，郭云才想起来差点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忙拿起花和补品道：“都怪你舅舅给我气的，自成，拿上东西跟我上楼。”
于是，两人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
独留惠知行一个大忙人在病房里给郭洋收拾行李。
因为他前两天刚闹过绯闻上了头条，所以他也不敢在医院里明目张胆地晃动，出院手续都是托护士跑上跑下办的。
等手续都办完，惠知行推郭洋去方兰的病房告别。
原本他以为有郭云在的病房应该很热闹，却没想到竟然十分安静。
打开病房门一看，才发现屋里竟然还多了一个人。
郑国梁前几天忙着学生物理竞赛初赛的事，没时间来看方兰。
今天正好趁着初赛和复赛之间有空闲，再加上上午没课，就过来了。
看到惠知行和郭洋，他虽不知道郭洋是谁，但也忙给两人倒水。
郭洋接了他的水，神情未变道了声谢，只有他端着水杯忍不住地蜷曲的手指泄露了他微末的情绪。
看着来了这么多人，郑国梁一刻也闲不住，站起来就道：“我再去洗点水果吧。”
快成为透明人的亓娴忙站起来道：“郑老师你歇着吧，我去。”
这郑老师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主人来招待客人了。
郑国梁挥了挥手，“我不累，我去洗吧，亓娴你就别动了。”
方兰见郑国梁提起水果筐就要去洗，劝道：“郑老师你休息会儿吧，大家吃点儿香蕉橘子火龙果就好。”
这几个水果不需要洗，剥了皮后就可以吃。
郑国梁听着方兰的话倒也没反驳，应了声好，这才放下水果筐。
郭云看看方兰又看看郭洋最后又看了看郑国梁，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几人就简单聊了一下工作、子女，以及方兰的身体情况。
从谈话中无意间得知郭洋是肾脏捐献者后，郑国梁十分惊喜，几度感谢他。
之后几人又随便聊了些内容，郭云几人没再多留，离开了。
离开前，郭洋看了方兰一眼，两人只对望了几秒，却并没有说什么。
在他们走后，郑国梁又忙着收拾水杯收拾垃圾，方兰和亓娴虽都劝他不用他弄，但他还是笑着收拾完了。
之后，亓娴借口有事就先出去了，没敢打扰两人说话。
亓娴走后，见方兰一直也没开口，郑国梁便跟她随便讲了讲他学生最近物理竞赛的事。
终于，在郑国梁说累了，停下休息的片刻，方兰看着他，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郑老师，你平时工作忙，我也快出院了，你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
郑国梁闻言，觉得方兰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便只摆手道：“我就只这段时间忙，但再忙，过来的时间也还是有的，你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
他知道的，方兰还有四天就出院了。
方兰摇了摇头，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你忙你的事就好，我出院的时候有放放和亓娴在呢。”
郑国梁这次是真得察觉到方兰语气里的不对了，“方老师，我是哪做得不好了吗？”
方兰摇头，垂眸道：“不是，郑老师，跟你没关系。”
“是我，我坐过牢，配不上你。”
郑国梁着急了，“我不在乎啊，你坐没坐过牢，我还能不清楚你是什么人吗？”
方兰摇了摇头，“你不清楚，其实我是个自私的人。是我自己这段时间太自私了，想着自己能有个伴也挺好的。但是，我发现我放不下过去，没办法真心地接纳其他人，我不想耽误你。”
这几天郑国梁忙着学校的事一直没来，她便也趁着这几天梳理好了自己的想法。
直到今天，郑国梁和郭云郭洋同时出现，她才真正下定了决心。
这番早就憋在心里的话，她还是说出口了。
她不是没想过，她这样的人郑国梁还愿意真心对待，真得算是她前半生修来的福气了。
不然就这样吧，有一个人伴着度过晚年也不错。
可是，在得知是郭洋为她捐赠肾脏的那一刻起，她之前所有的想法就开始动摇了。
不是说想和郭洋重新在一起，在她这个年纪，那些情情爱爱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她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意愿和本心去生活了。
既然她没有把郑国梁当成生命中必不可少的那个人，那就没必要非跟他在一起，也不应该耽误他。
郑国梁看着方兰，嘴唇嗫嚅了一下，片刻后才问道：“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嗯。”
听此，郑国梁的肩膀塌了下来，精气神也泄了下来，瞬间显得没有了活力。
他低垂着头，沉声问道：“跟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有关系吗？”
他不是一点没察觉出来，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方兰愧疚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他的因素在，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我自己，我想以后都顺从自己的心意去生活，不想再将就。对不起，郑老师。”
郑国梁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咱们又不是年轻人，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呗，又不是非得要怎么样，这些年你对我一直挺照顾，这段时间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看了眼时间，他起身道：“快到中午了，我回去做饭了，就不耽误你们了。”
郑国梁走后，亓娴才回来道：“其实郑老师不比郭医生差，没必要非得拒绝他。”
方兰摇了摇头，“亓娴，我这心里小，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我不能骗人。而且，我啊，不想再顺从别人的心愿去活了，我想以后的每一天都为自己活。”
——
翌日下午，江放出差回来。
比她预料中提前了半天。
她这几天其实一直都在赶时间。
虽然她不说，但是她比谁都清楚，惠知行和宋佳雪的绯闻终究还是影响到她了。
她会在空闲时忍不住地打开微博看那些人的评论，即使两人已经辟谣了，仍然有一部分网友分析着两人的关系、职业、身份等多方面关系，称他们俩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若是惠知行和别人被网友这么评价江放也许不会这么在乎，但当惠知行的绯闻女友是宋佳雪时，江放发现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自信。
她提前回来没告诉别人，因此方兰和亓娴见到她时还有些意外。
她只简单说是工作顺利提前结束，两人倒也没多想。
因为早回来了半天，所以江放便在医院陪了方兰一下午。
晚上她让亓娴回去休息，毕竟她出差的这几天一直都是亓娴一个人在医院照顾方兰。
但是亓娴没有同意，说她出差这几天已经很累了，她才应该好好休息。
最终，江放拗不过亓娴和方兰两人，只好先回去休息。
只是，在她离开之前，方兰让她帮忙做了一件事，“你明天给你郑叔买一些东西，替我表达一下对他的谢意和歉意。”
顿了下，方兰又接着说道：“尽可能多买一些吧……”我欠他太多了。
欠的那些情谊，又岂是这些东西能还清的。
以前和郑国梁是邻居，他们对彼此都多有照顾，走得近一些了她也没有多想。
后来她入狱后，江放去了雪区，便只有郑国梁和亓娴两人时常到监狱去看她。
那时候，她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有些多想了。
再后来，她因为身体原因保外就医，郑国梁来医院探望她的次数就更频繁了一些。
若是她再不明白他的心思，就真得是有装傻的嫌疑了。
她很感谢郑国梁能不嫌弃想和她老了做个伴，也曾经想过试着接受他，两个人共度余生也不错。
和郭洋谈过话后，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不想将就了。
她拒绝郑国梁绝不是为了和郭洋在一起。只是，过去已经将就蹉跎那么多年了，她真得很想接下来为自己活着。
是她对不起郑国梁，没有明确拒绝他，给了他希望。
江放听着方兰的话，察觉出什么问道：“你跟郑叔，你们……”
方兰没打算瞒着江放，“对不起，放放，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跟你郑叔在一起，你郑叔人很好，踏实又会照顾人，以我如今的情况，能找个这样的老伴可以说是上半辈子的福气换来的。”
“但是啊，放放，我不能违心和他在一起，更不能让他等我，那对他都不公平。”
江放一顿，问道：“是因为郭……洋？”
话到嘴边，江放竟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郭洋了，她喊他郭叔，她不习惯，临时改口喊他惠知行的舅舅，又太刻意。最终，她还是喊了他的名字。
方兰猜到了江放会这么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因为他才拒绝你郑叔，我是因为自己才拒绝他。”
“我过去半辈子都没有为自己而活。如今，我想为自己活，既然我不能全心全意地跟你郑叔在一起，那我就不能耽误他。而郭洋，可能只是我心里没办法接受别人的一个原因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在你生命中走了一遭，你心里就容不下别人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再和他在一起。只是，心里放不下别人罢了。”
江放明白了。
“妈，你不用跟我道歉，从今往后，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你想怎么活就可以怎么活，以后，你一定都要为自己活。”
方兰看着江放，鼻子莫名席上了些酸意，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以后，她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