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离开了,他的病情才大幅度加重。
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病了。
前几次他过来的状态确实很不好。但是,这次,仅仅只是有她陪同而已,状态就已经明显比前几次好了不少。
只要她能和周元之间关系稳定,并且能坚持像如今这样陪他治疗,他的状态应该会恢复的更快。
这是江放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她对周元的重要性。
坐在周元的身边,江放想跟他说些什么,可鼻子却莫名地一酸,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说不出来了。
静坐了片刻后,江放才扯动嘴角道:“医生说你这次比前几次状态好。”
周元点了点头。
看不出有多高兴,只是唇角带了几分弧度。
江放继续道:“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是在给周元打气,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周元听此应了一声「嗯」。
他是什么样的情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看着这样的周元,江放的手又是一紧,静了片刻后才问道:“周元,你什么时候开始到许医生这边来的?”
周元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江放,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在你离开深城后。”
那段时间,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病。
他觉得他每天都像溺水的人,明明周围都是空气,可是却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该怎么过江放离开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在江放离开的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他遇到了苏朗,那个以前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
不,不能说男人,应该说是大男孩。
那时的苏朗也没有往常那么爱笑了,他则更是已经不成人样,邋里邋遢,胡子乱冒,浑身酒气,双眼无神。
即使不照镜子,他也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狼狈。
苏朗见到这样的周元,竟然对他恨不起来了。
至少,他无法替江放去恨这样的周元。
面对周元对江放的询问,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主动和周元说了江放的消息:“师父她在雪区那边支教,会在那边定居一段时间,短期内应该不回来了。”
苏朗迄今仍然记得很清楚,当时周元眼里的神情,那是震惊和绝望。
那一刻,他开始心疼眼前这个男人。
他虽然明白周元和江放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却还是多解释了一句,“这个消息不是我和师父联系得到的,她已经很久没联系过我了,我给她发消息她也都不回,这个信息是我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以及去探望方阿姨后确定的。”
原本说完这句话后,苏朗便打算离开。
他也确实做出了转身离开的动作,只是终究还是停下脚步又看了周元一眼。
周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话语,只有眼尾泛起了红意。
可就是莫名地让人不忍心。
终于,他还是多说了一句,“师父只是在那边散心,顺便做她喜欢的事,她会回来的,阿姨还在这边,这边有她熟悉的人,有她熟悉的景,她不会放弃这边的一切的,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的。”
他总共说了两遍她会回来的,便真得转身离开了。
对话到此为止,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苏朗都没再见到过周元。
而周元在一夜失眠后,决定去看医生。
他不想江放回来后看到他的这个样子。
可即使看了医生吃了药,他还是觉得没什么用,心情该低落还是低落,夜晚该失眠还是失眠。
只是这段时间他和江放之间的联系多了起来,江放也说会陪着他看病治疗,他才开始对未来有了明确的希望。
就连那天看到惠知行吻江放的那一幕,他也没有发狂。
为了江放,他会一步一步变得越来越好。
好到足够可以回到她的身边。
——
看完心理医生,江放又陪着周元去做了手部复健,之后便匆匆赶回家了。
整个国庆假期,除了陪周元看医生做治疗,剩下的时间江放都在忙工作。
和她同一行的人这几天也都差不多。
别人放假,他们忙。
假期结束后,稍有空闲一些,Peter想休息几天,便腾出时间来了趟深城。
第一次和江放在东城时他就提出想和她一起来深城,只不过当时惠知行和她走得急,他那时候和他们也不熟,就最终还是没来成。
上次江放出差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他便又想来深城了,于是这次有空就直接过来了。
到了这边后,他先找了这边的朋友,晚上在酒吧喝酒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对,说熟悉也算不上,他只见过一次。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只不过周元行色匆匆,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Peter注意到,周元在吧台坐下,他身边有一个中年胖男人和一个年轻些的小伙。
他本来也没想去打扰他们,只是他去厕所,从吧台那边路过,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
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只是那个人坐在周元和另一个男生中间笑容就一直没停过,周元的表情很冷,另一个男人说话也不多。
期间,那个中年男人想要揽周元,被周元躲开了。
他便又去揽旁边的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过,主要还是中年男人的行为也没敢太肆意。
他们几人具体谈什么,Peter不知道,他过来这几天还有的事情要忙。
第二天他约深城的同事一起吃饭,江放也在他的邀约之中。
江放不想去,Peter以他们在夏绕山都算是生死之交了为由劝说,江放只好无奈过来了。
她在这边也只认识几个人,简单地和那几个人打过招呼吃过饭后,她便想离开。
面对剩下几人还打算去KTV的想法,他直接就拒绝了。
Peter江放劝一起去,江放对此实在没兴趣,Peter也不好为难她,只是看着江放打算离开的身影,他想起了前一晚的事。
其实,前一晚回到酒店,洗澡的时候他想起了那个中年老男人是谁。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告诉江放一声,“我昨晚在酒吧碰到周元了。”
“周元?你怎么碰到他的?他为什么去那?”
“就只是在喝酒碰到了他,他为什么去那我不知道,只不过他……”Peter倒是难得还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继续讲话的时候。
江放看Peter说话的语气不对,有些着急,忙问道:“他怎么了?”
“倒是也没什么,就是我看到他跟一个人走得有些近,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告诉他离那个人远点。”
江放不解,“什么人?”
“一所美术学院的老师。”
剩下其他的内容Peter也不便再说了,毕竟他知道的也不清楚。
他之所以认识那个人,是因为他的前男友也曾是那个老师的学生,而那个老师差点就猥亵了他前男友。
因为终究没有成功,再加上那个老师在学校好似有些人脉,所以他前男友并没有再追究。
但是听他前男友说,那个老师绝对不止用手中的权利威胁猥亵过他,至于还有谁,他就不知道了。
他也是因此对这个老男人印象深一点。
因此,今天见到江放才忍不住和她说了一声。
只是,江放不了解这其中的详情,江放没想到周元曾经待过的美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但是终究她也不了解详情,且不知道周元和那个老师之间的具体关系,所以她也不好问周元这件事。
于是,这件事就被江放放在脑后了。
眼看着工作稳定,而上次许医生也说周元虽然短期内难以恢复,但是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总的而言,所有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她便也有了时间和心情去思考和惠知行的事。
转眼间,便到了要给惠知行回复的前一天。
这一晚,江放有些忐忑,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才睡着。
第190章
Peter休假,老男人(改)
看完心理医生,江放又陪着周元去做了手部复健,之后才匆匆赶回家。
整个国庆假期,除了陪周元看医生做治疗,剩下的时间江放都在忙工作。
和她同行的人这几天也都差不多。
别人放假,他们忙。
假期结束后,稍有空闲一些,Peter想休息几天,便腾出时间来了趟深城。
第一次和江放在东城时他就提出想和她一起来深城,只不过当时惠知行和她走得急,他那时候和他们也不熟,就最终还是没来成。
上次江放出差的时候他们又碰到了,他便又想来深城了,于是这次有空就直接过来了。
到了这边后,他先找了这边的朋友,晚上在酒吧喝酒的时候,没想到竟然会碰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对,说熟悉也算不上,他只见过一次。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只不过周元行色匆匆,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周元在吧台坐下,他身边有一个中年胖男人和一个年轻些的小伙。
他本来也没想去打扰他们,只是他去厕所,从吧台那边路过,看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
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那个人坐在周元和另一个男生中间笑容就一直没停过,周元的表情很冷,另一个男人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话也不多。
期间,那个中年男人想要揽周元,被周元躲开了。
他便又去揽旁边的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过,主要还是中年男人的行为也没敢太肆意。
他们几人具体谈什么,Peter不知道,他过来这几天还有的事情要忙。
第二天他约深城的同事一起吃饭,江放也在他的邀约之中。
江放不想去,Peter以他们在夏绕山都算是生死之交了为由劝说,江放只好无奈过来了。
她在这边也只认识几个人,简单地和那几个人打过招呼吃过饭后,她便想离开。
面对剩下几人还打算去KTV的想法,她直接就拒绝了。
Peter江放劝一起去,江放对此实在没兴趣,Peter也不好为难她,只是看着江放打算离开的身影,他想起了前一晚的事。
其实,前一晚回到酒店,洗澡的时候他想起了那个中年老男人是谁。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告诉江放一声,“我昨晚在酒吧碰到周元了。”
“周元?你怎么碰到他的?他为什么去那?”
“就只是在喝酒碰到了他,他为什么去那我不知道,只不过他……”Peter倒是难得还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继续讲话的时候。
江放看Peter说话的语气不对,有些着急,忙问道:“他怎么了?”
“倒是也没什么,就是我看到他跟一个人走得有些近,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告诉他离那个人远点。”
江放不解,“什么人?”
“一所美术学院的老师。”
剩下其他的内容Peter也不便再说了,毕竟他知道的也不清楚。
他之所以认识那个人,是因为他的前男友也曾是那个老师的学生,而那个老师差点就猥亵了他前男友。
因为终究没有成功,再加上那个老师在学校好似有些人脉,所以他前男友并没有再追究。
但是听他前男友说,那个老师绝对不止用手中的权利威胁猥亵过他,至于还有谁,他就不知道了。
他也是因此对这个老男人印象深一点。
因此,今天见到江放才忍不住和她说了一声。
只是,江放不了解这其中的详情,江放没想到周元曾经待过的美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但是终究她也不了解详情,且不知道周元和那个老师之间的具体关系,所以她也不好问周元这件事。
于是,这件事就被江放放在脑后了。
眼看着工作稳定,而上次许医生也说周元虽然短期内难以恢复,但是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总的而言,所有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她便也有了时间和心情去思考和惠知行的事。
转眼间,便到了要给惠知行回复的前一天。
这一晚,江放有些忐忑,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会儿才睡着。
Peter只在这边待了三天就走了。
他走之后正好到了江放陪周元去复查手的日子。
医生让他们两个星期去复查一次。
周元最近有在江放的管控下注意饮食和作息,自己也一直都有在家注意手部训练,江放也带他去做了一次复健,单从手的恢复来看,他是恢复得越来越好了。
可是,他的状态却看起来有些差。
江放也注意到了周元今天一直不在状态,不仅会时不时地走神,眼底的黑眼圈看起来也有些重。
检查结束后,江放不放心地问了问周元,“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
周元摇了摇头,并没有回话。
江放有些担心他的状态,但是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她也无从下手。
回到家后,因为还有工作,再加上第二天就到了她要给惠知行答复的日子,因此她就没再多想这件事。
晚上处理完工作,江放一时有些失眠.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想着很多事,其中占据最多空间的就是明天面对惠知行的事。
其实,该给惠知行什么样的答案,江放早就有了答案。
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在忙碌的时候还是闲暇的时候,她都会时不时地想起惠知行,惠知行在她心中占据的分量早就已经超过了她的预估。
只是,真得要完全接受并开始一份新的恋情,她又很忐忑,她总觉得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没到可以安心处理自己感情的这一步。
她母亲的身体还没恢复,周元的手不明确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宋佳雪对惠知行的情感仍然是她的一份顾虑,而她在年后就要回雪区,到时候就又是长久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