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磊挑眉,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跟江放有关的事,你也没空听我说?
见此,苏朗看向窦磊,只见他得意洋洋地也回看他。
苏朗生气,没再回复。
但意思却也算表达清楚了。
中午,杂志社的人基本都出去吃饭了,苏朗和窦磊两人在茶水间。
苏朗眉目清冷地说道:“有什么话,快说。”
窦磊只笑着看着苏朗道:“怎么,一提江放你就同意了,看来你是真得很在意江放啊。”
苏朗看向窦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警告过你的话你忘了吗?”
窦磊只继续笑道:“哟,你说的我好怕怕哟,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打我呀?拜托你看清现状好吗,我上次是看在你是个残废的份上,才让着你的。如今,你以为我还会怕你?”
苏朗不想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只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窦磊也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了,便道:“我只想说,你和江放最好小心点儿,小心坏事做多了走夜路会碰到鬼。”
苏朗皱眉,“你什么意思窦磊?你想对我师父做什么?”
相处过一段时间后,苏朗也多少清楚了窦磊的性子,知道他是一个斤斤计较又睚眦必报的人。
苏朗自己倒是不怕,就只怕窦磊对江放不安好心。
窦磊听此却只是笑笑,“我没什么意思呀,就是好心提醒你们。”
看着这样的窦磊,苏朗心里更不放心了,“窦磊,我警告你,如今是法制社会,你别想乱来,你被抓的事是你自己犯了错,我师父不过是正当维护自己的权益,你别再因此继续犯错。”
听此,窦磊的笑收了起来,脸色沉了下来,“对,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是我的错。但江放做得就没错了吗?她自己做了那些事还不让别人说了,我告诉你。
不只我一个人骂她,还有很多人骂她,就连她朋友也看不惯她,她还真以为自己洗白了就没事了啊?”
苏朗听此只是问道:“你说的是她哪个朋友?”
窦磊闻言,又笑了,“我只是随便一说,怎么,你还真信了啊?”
他走到苏朗身边,想拍拍苏朗的肩,但苏朗避开了。
窦磊摊手,“你看,我只是随便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行了,我也就是过过嘴瘾,也没胆量敢再做什么了,刚刚都当我没说啊,走了。”
说罢,窦磊就转身离开了。
苏朗一个人留在原地,神情一点儿也没放松下来。
他根本就不信窦磊后来说的这几句话。
因为不放心,他立刻就给江放发了消息,让江放最近小心点儿,他担心窦磊最近会报复。
江放虽然觉得窦磊不会有胆量做什么事,但为了让苏朗安心,还是回复道:好,知道了。
见此,苏朗还是不够放心,又给惠知行发了消息,让他没事儿多看着江放一些。
惠知行自然是答应了。
他还可以趁此借口,光明正大地去找江放了。
第106章
配型检查,约定 等你想和我在一起时
第二天下午,江放从超市下班后,就去医院问方兰的检查结果。
蓝医生说,虽然方兰因为这段时间的治疗,病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稳定。
但总体情况还是在恶化,如今基本就已经可以定性为慢性肾衰竭了。
他告诉江放,若是愿意的话,可以为方兰准备肾移植手术的事了。
毕竟等肾源还需要一个过程,就算能等到合适的肾源,各项检查准备工作需要的时间也不短,就算一切顺利,最早也得到下个月中才能手术。
若是不顺利,一两个月甚至三四个月后再做手术也是有可能的。
而想要做手术也需要足够的钱。
这些原因都是蓝建这么早通知江放手术这件事的原因。
毕竟,他们得先询问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意见,才能决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显然,江放是愿意的,只要方兰身体能好,怎么样她都愿意。
她明天就来医院做配型检查,若是配型成功,便可以为手术做下一步准备了。
若是不成功,她可能还得去找方家的那群人。
虽然她知道那些人别说是为方兰捐肾了,就连配型检查都未必会愿意。
但因为亲属之间匹配率更高,若是她的肾不匹配,医院的肾源库里也没有匹配的肾,那她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些人来做检查。
若是有匹配成功的,她不惜一切也要让那些人同意给方兰换肾。
等江放离开后,蓝医生给郭洋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江放同意手术的事。
自从上次和江放在蓝建的办公室遇到后,郭洋便不过来蓝建的办公室问方兰的病情了,他只打电话询问情况。
蓝建也知道院长很关心那个名为方兰的病人的病情。因此,一有她的情况便会立刻告诉郭洋。
所以,郭洋比江放更早知道方兰的病情。
了解完江放这边的态度后,郭洋又问,“我是不是也可以去检查一下我的肾脏和方兰的匹不匹配?”
蓝医生听此顿了一下才说道:“可以……”
听此,郭洋笑了一下道:“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后,蓝建看着手机,觉得郭洋和方兰之间的关系……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但这是院长和病人之间的私事,到底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敢问。
因为江放以前就跟蓝建说过,与方兰病房有关的事让他先告诉她。因此,方兰此时还不知道她即将做手术的事。
江放主要是担心方兰知道这种事后,会担心钱而不告诉她。
果然,从江放口中得知手术的事,方兰确实是皱着眉头先问道:“整个手术期间的费用应该很高吧?”
家里如今的情况方兰都知道,她也能看出来江放最近很累。因此,根本不舍得让江放再因此而更加奔波。
听此,江放只道:“你只需要安心养病治病,钱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顿了下,江放将她在摄影大赛中获奖的事告诉了方兰,还跟方兰说,那个比赛的奖金很丰厚。
主要就是怕方兰不信她的话,继续担心钱的事。
方兰听此很高兴。
不是为钱高兴,是为江放得奖高兴,更是为江放愿意跟她说这件事高兴。
江放以前基本不跟她说这种事。
她知道,江放和她之间的距离又进一步缩减了。
其实,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场牢狱之灾和这场病情很值得,因为没有这些事,她们之间的母女关系也未必能修复。
看着方兰欣慰的笑脸,江放又跟方兰说了句什么都不用操心,好好养病就行,便转身出了病房。
并未走多远,靠在病房外的墙上,江放的眼眶忍不住地酸涩了起来。
仰头看着天花板,她没让眼泪流出来。
方兰这一辈子都不曾做过恶,却大半辈子都在受着苦难。
方兰生病后,她才意识到方兰对她有多么重要。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生病也不愿意让方兰生病。
——
惠知行也从郭洋口中得知了方兰如今的病情,他想来医院看看,但是又怕这时候来会让江放起疑。
便只给江放打了电话。
江放在医院走廊里,情绪还没平复,手机响了。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喂,有事吗?”
在江放的这句常用开头语中,惠知行听出了她的声音有些哑。
听此,惠知行的声音都忍不住轻柔了些,“声音怎么闷闷的,心情不好?”
江放没想到惠知行只听到了她一句话,就猜得这么准,摇头道:“没有……”
惠知行也知道江放属于死鸭子嘴硬的那种,便只问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他虽然知道江放现在应该是在医院,但是,为了不露馅也为了确认她的位置,便又问了一遍。
江放又忙摇头道:“我真没事儿,你不用来找我。”
惠知行叹了口气。
他的那些前女友,手指被划了个小口子或者买东西累了或者姨妈痛,都会给他打电话哭诉半天。
或是让他安慰或是让他哄着或是让他过去陪着,从来也不先问他忙不忙、累不累。
他也知道女孩子都是娇弱的。所以,只要他不太忙,都会尽量顺着她们的意思。
但若是真得忙,就没办法了,只能忙完后再想办法弥补。
江放和他以往的前女友都不一样,她太独立了。
搞得他都没什么用武之地。
除非他很主动。
再次听到江放的拒绝,他只能道:“你要是不说你在哪,我就把你会去的地方一个个地都找一遍,总能找到你在哪儿,要是这些地方都找不到,我就……”
“惠知行……”江放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在医院。”
听此,惠知行笑了,“好,我现在去找你。”
正好这会儿把今天的任务都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交给别人就行,他没什么事,可以过来找江放。
惠知行到医院后,先去看望了方兰,和方兰说了几句话,才和江放一起离开。
“去哪儿?”上车后惠知行问道。
“送我回家吧。”
路上,惠知行开车,江放看着窗外沉默。
这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孤寂感的江放,更让惠知行忍不住心疼。
下一个路口,他方向盘一转,离开了原来的轨道。
江放正处于放空思绪的时候,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很远了。
“咱们这是去哪儿?”
惠知行卖了个关子,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江放便也不问了,她向来也不是那种探知欲很强的人,只道:“别耽误太长时间,我回去还要工作。”
闻言,惠知行无奈又无语地看了江放一眼。
江放真得是他见过的最最最直的钢铁直女。
惠知行不知该怎么接话,便放了些轻缓的歌。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子才到目的地。
江放看着眼前的的场地,不解地问道:“你带我来游乐场干吗?”
惠知行将车熄火道:“女生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都喜欢来游乐场吗?”
这一点,就跟惠知行上次说女生都喜欢吃甜食一样,并不是很有科学依据。
可是,他以前确实有女朋友让他陪着来过游乐场。
他也看过一些言情偶像剧,经常有情侣到游乐场放松心情、制造浪漫。
虽然他自己没拍过这样的情节,但对此还是多少知道些的。
江放听着惠知行的话只道:“我不爱来这里,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她自小到大以来,确实没怎么来过游乐场。
她好像自小就不适合来这种有童趣的地方。
江放说这句话时,语气表情都很平淡,却让惠知行听得心疼。
江放总是和他知道的那些女生不同。
他解开安全带道:“既然来了,就下去看看吧。”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个时间的天还仍然很明亮,远处的天被橘红色的云彩染红了一大片。
因为不是周末,游乐场里的人不算太多。
但仍时不时地有欢声笑语传出。
惠知行戴上口罩和帽子,将他标志性的头发藏了起来,先下了车。
见此,江放也只好戴上口罩跟着下了车。
惠知行要去买门票,江放没让他买,“我不想玩,你要是想玩就买你自己的票吧。”
江放如果不去,惠知行一个人去还有什么意思。
本来他对这些玩乐设施也没太大兴趣。
因此,两人便都没进去,只在附近散步。
周边没有高楼林立,微风吹得很惬意。
只散了会儿步,江放的心情便舒缓了些。
看江放心情好些了,惠知行问道:“你上次说让我多注意我身边的女生,我这段时间注意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暧昧对象,我跟我的前女友也都断得很干净。
如果你是觉得我跟哪个女生走得近了,让你怀疑了,你可以跟我说,毕竟有可能是我随性惯了,没有注意到。”
“但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别一棍子打死我,好歹给我些解释表现的机会,也给我个候选人能替补上位的机会。”
江放没想到惠知行会突然又提到这件事,看着他半晌没说出话来。
惠知行停下脚步,也回看她,“如果你是还没过自己心里的那关,我可以等你过,反正我时间多,可以等很久。”
顿了下,惠知行接着说道:“等你想和我在一起时,若是不好意思说,就让我来这儿找你。到时候,你在坐摩天轮的那个地方等我,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
江放攥紧了手,拒绝的话已经说太多了,实在无法再说出口了。
不知该说什么,她便低下了头,不说话。
惠知行见此也不为难她,知道她因过去的经历不敢轻易接受一份感情。
——
惠知行江放两人又走了会儿后,才离开。
接下来,惠知行又带江放去了一家川菜馆。
在惠知行看来,吃东西也可以让人心情变好,尤其是吃辣的。
江放其实不怎么能吃辣,惠知行也没敢点太多太辣的菜。
但江放最后还是辣得脸都红了。
不过,这样吃一顿,再加上出了点儿汗,心情倒是彻底好了。
吃过饭后,惠知行将江放送回家。
到了江放家门前,江放看着惠知行刚要说些什么。
惠知行就立马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谢这两个字我都已经听腻了,与其对我说这两个字,不如多给我做几条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