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那边也没挂断,鬼使神差的,她也没有挂。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几秒。
“哎。”
那边带着噪音。
他还在变声期的嗓音有点慵懒和生涩。
“想你了。”
“......”
江凝似乎只反应了一秒,就啪的一下,把电话掐断。
她头一转,还来不及多想,有人进来了,手上掐着一支烟,猩红的光夹在手间,有些呛,烟雾砰的一下吹在黑色的环境中,变成了黑灰色,有些蒙蒙的,脏脏的。
进来的人声音有些大,手上的手机是智能机,也在打着电话。
她低着头,脸上收了表情,侧身匆忙的出去了。
剩下没有回来的两个室友也都回来了,没准备洗漱,嘻嘻笑笑的在聊天,江凝掠过她们,坐在床上,把洗漱的东西归归整整摆齐。
这期间,她一直不平静,脑子里绷着,回来也心不在焉,室友疑惑问她洗漱完了没有,怎么坐在床边?
看到江凝脸色发红,不自然,很担心。
好不容易等到了熄灯,宿舍阿姨查完寝。
江凝把被子蒙上,一点一点调整呼吸。
觉得他有点过分吧,她的手机还握在手上,她攥紧,又松开,把头彻底盖进了被子里,屏幕的光亮一下子让眼睛不适应,她急切的睁开眼睛。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话]
噼里啪啦打完,她的手指缓了一缓。
刚才她突然挂断了,要不发:刚才信号不好,挂断了?
就装不知道,不要提这事?
她干嘛要解释!江凝把头蒙在被子里,呼吸越来越慢,也许是偷偷的带着手机,有一种慌张感。
就这样吧,他下次要是再说的话,就那么跟他说好了:不许说这种话。
那之后,他养了很久的伤,邓泽洋过来帮他收拾书本。
江凝弯腰,低下身,把他桌子里几本书拎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她又看了一眼桌子里,有一本书放在很里面的位置,是单独放的,没有和那三四本书放在一起。
她也拿出来,放在了最上面。
“这是什么呀?”邓泽洋扯了扯那本看起来很文艺的书。
江凝接过看了一眼:“一本散文集。”
她恍惚的想,他最近晚自习好像看的都是一本密密麻麻满是字的书,不知道是不是这本。
邓泽洋嘴角抽了一下:“别拿了,他不看这东西。”
江凝又放了回去。
老师来了,历史老师就站在门口,胖胖的身体扭着扭着,手上托了一个水杯,江凝不由得提醒邓泽洋。
邓泽洋没看,他说:“还有一本书他也要。”
老师拍了拍门:“回座位,不上课了,还在那站着干嘛?”
“老师,我在找书呢。”他手上翻着,扭头回了一句。
“什么?你又没给我带书,”历史老师肚子上的肉又颤了颤,“别看了,你今天就算是借了别人书,也去后面罚站,上课什么态度啊?”
历史老师是一个老太太,脾气暴,嗓门也大,说起来还和邓泽洋有点过往。
有一次,邓泽洋把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某国美女全裸照,夹在练习册上交了上去,本来在办公室里面听着黄梅戏,喝着罗汉果的历史老师,直接气的老脸都红了,立马就把邓泽洋叫过来骂的狗血淋头。
骂完之后,邓泽洋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历史老师刚想说两句,就听见他问:“老师,那照片还能给我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历史老师本来念着青春期小男生,脸皮薄,现在发现自己的整个人生观和三观都要崩溃,口不择言说了一句滚!
“好的,老师那算了,我先走了。”
历史老师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这件事也是邓泽洋过来找柏周尧的时候,他自己悔恨不已,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