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江凝被她拉了起来, 这个时候太冷了, 池子里是没有小鱼的, 取而代之的是磁吸的钓鱼玩具, 林初意特别想尝试尝试。
她玩了一会儿, 又看到旁边的有拿枪射击的。
江凝见她心动, 提醒道:“那个雕塑还没有涂好。”
“算了吧,不要了。”
“怎么了?”
“那也太难涂了,耗费时间呀, 我们一会儿回去就该晚了, ”她赶紧说,“我下次再也不玩了,太无聊了。”
江凝觉得, 这个年纪就是很好动的年纪, 什么都愿意尝试一下, 对什么事情都不会太上心,尤其是在一个科技发达、碎片化的时代里面,专注和耐心本身就变得很难了,能够抗干扰就更难。
她笑了笑,回去跟老板说了一声,让老板处理了那个雕塑。
等到她往回走,林初意似乎已经打消了玩枪的念头, 在原地玩手机,十分投入。
江凝突然想起来了那个人,似乎只要有她在的时候,就从没忽视过她。
“还玩枪吗?”
她哦哦了两声:“玩!”
“啊,又没中。”
“我试试。”江凝开了一枪,实打实的掐中了靶心。
胖乎乎的女老板赞叹了一声:“好厉害呀。”
江凝收了枪,看着林初意玩的很开心,也笑了。其实她的游戏技术很好,几乎打游戏从来没有输过,在大学的时候也经常是带队友躺赢。
她也以为自己做事情应该是专注又擅长的,但却突然发现自己很难耐下心来。
她之所以能够打赢游戏,就是因为游戏会有一个接一个目标,一个接一个刺激和挑战,她不愿意输,不甘心,可如果让她放空一切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涂着雕像耗费了一个小时甚至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可能做不到,或者说完全不熟练,去一遍一遍的等着风干,一遍一遍的去上色,等待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或者甚至不一定能做好。
江凝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话:长情的人不一定耐心,但耐心的人一定长情。
天气正当午,暖了些,公园湖面结冰,有人在滑冰。
路口,她们去坐公交车。
江凝在高中的时候坐过很多遍了,45路过来了,她们投币上车。
窗外的很多地方都和她的印象里不太一样了,就连学校,也另建了一个新的校区。
车上的暖气熏得有点发昏,她开了点窗,林初意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睡了。
江凝的视线向前,想着看窗外会好,她看到隔着一个座的人,比她前面的高出了大半头,左耳好像打了个耳钉,能看出来。
她呼吸滞了滞,会不会那么凑巧,他也在这里,她的肩膀小幅度的往前,就一直看着,想要辨认。
前座的人一动,她又马上低下头。
本来晕车的感觉,又消散了。
她一直盯着底下,又瞥到窗外,像生锈的机器一样,怎么坐都不太舒服,她今天没化妆,头发也是随意扎了起来,衣服是套着前几年买的运动装,宽宽大大。
不会真是他吧?
江凝又看了一眼。
脑子里莫名的想起来吕英博说过的话,心思一下子像是乱拨的琴弦。
这里是晋城,他应该会回来的,换句话说,他是有回来的可能,那他会回来吗?
快要到站了,江凝轻轻的拨动林初意的头,她才打了个哈欠,恍恍惚惚的坐起来。
“哇,我感觉我睡着了。”
这会儿正值中午,太阳升到最中间,照的空气升温,阳光透过玻璃窗,车上零零散散坐着人,还播着轻缓的音乐,林初意一直跟着哼。
旁边的少女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努力思索着似曾相识的曲调。
外面窗里的阳光照在江凝身上,脖子上,一开始还好,后来变得越发的炙热,越发的燥,晕车的症状又犯了。
整个世界,都像是错觉,呼吸变浅,像玻璃糖纸一样,闪着彩色的光。
江凝把眼睛闭上。
林初意站了起来:“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