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这样,我很担心。”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噩梦是因他而起,宁娆的火气就蹭蹭往上蹿。
哪怕他以前是护着她的,可在她高中毕业后,她连送一串佛珠都被他拒!绝!了!
她鼻尖一酸,小手怒拍他宽阔的肩膀: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呀,你要是真担心我,那你当初拒绝我干什么?”
男人无奈解释:“我……”
宁娆打断他的话茬:“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也不会听。”
“学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频繁回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表白,”宁娆忿忿地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瓮声瓮气地说,
“这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从高中的时候应该就很清楚。”她每个音节都咬得很重。
“你心里在想什么,跟我没关系。”
宁娆越想越委屈,就着黑漆漆的夜色,将这些年的噩梦都积攒到今晚爆发了出来。
“唐知予,咱俩就是单纯的塑料婚姻,你能在我爸妈面前扮演三好女婿,我也能演个好儿媳妇给你长脸。”
“我感谢你这两年护着我,让我没有被潜规则,你的房产我不要,我自己能赚钱。”
“至于以后……”她情绪上头的时候,鼻尖红红,纤薄的肩头一耸一耸,各种狠话都说得出口,
“希望你能找个真心相爱的,把我这个赝品替换掉。”
说完,宁娆接过唐知予递来的纸巾,擦干净眼泪,委屈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往后一躺:
“睡了!晚安。”
这丫头还是这么奶凶奶凶的。
男人在床边站了很久,仍然能看到她不停耸动的被窝。
还在哭。
他叹了一声,大手覆在上面。
像是以前哄弟弟睡觉那样,轻拍她蝴蝶骨的位置。
宁娆身体微僵,而后在他有规律的轻哄声中,止住了抽泣。总算沉沉睡去。
朦胧间,她似乎听到男人低声的呢喃:
“晚安,朵朵。”
“当年我没有拒绝你,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宁娆试图睁开眼,却陷入深渊梦境里。
难以抽身。
-
直到清晨时分,宁娆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朝窗边的方向看去。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天气越来越冷。
暖气还没来,唐知予平躺在略显狭小的榻榻米上,劲瘦的脚踝悬在床边。
男人平躺着,身上搭了一条薄被,黑色碎发略显凌乱,却衬得五官更加深邃。
宁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的侧颜。
直到他毫无预兆地撩起眼皮,转头和她对视:“醒了?”
“……!”
偷窥被逮了个正着,宁娆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呀。”
“听到你翻身了。”
唐知予唇角划出淡淡的弧度,眼下有疲惫的青黑色。
宁娆心虚:“学长,昨天我发完脾气后,你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好吧……”
男人闭了闭眼:“还好。”
宁娆看着平整裹在自己身上的绒被,心情复杂。
她昨晚是蒙头睡的,肯定踢被子了。
迷糊中记得有人一直给她盖好,还被她踹了几脚。
不是唐知予这个大冤种,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