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 night in my dreams,在我的每一个梦中,I see you,我都能看到你,I feel you.
我都能感受到你。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我便确定了,你在永恒不变地跟随着我。
……
姜荣蕊欣赏得津津有味,身边江欲的声音响起,却格格不入,低沉,懒倦,又有点不悦,问她:“开心了?”
她虽然逼着他来,一路上却没怎么看他,而是一直对着窗外。这会儿侧过脸,看着他那张脸,哪怕听出他问题中包含鄙视,也笑了,说:“开心了。”
随后跟他回了屋,洗澡。
她先洗的,将头发吹到八分干,裹着浴巾,仰倒在床上,看着江欲过来,问他:“你准备给我多少?”
他说:“给你一半。”
“一半是多少?”
“我还剩五百多万。”
“哟。”姜荣蕊没忍住,笑出来,歪了歪脑袋,盯着他靠近,“那我要是全输了怎么办?”
江欲解着浴巾,也笑了,俯下身,与她不过咫尺距离,鼻尖几乎要挨上她鼻尖,问:“那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还能去给你要回来吗?”
姜荣蕊主动凑近了些,与他贴上鼻尖,而后开始接吻。
江欲真以为她要去赌。
这一晚他有点浅尝辄止的意思,反而变成姜荣蕊不肯罢休,缠着他,一定要把两人都彻底掏空了才尽兴。最后还不忘让他打钱,盯着他打,再看自己的手机短信,确认那笔五百万到手。
看她这贪财的样子,江欲也没多想,还以为她这晚这么主动都是为了钱。
*
其实姜荣蕊这么做,只是为了,在之后逃跑的几天里不那么想他。
次日早,江欲果然不想受这一夜多大影响,很早就起了床,吃早饭,又去和他那些朋友泡赌场里。
他本想把姜荣蕊叫起来,但姜荣蕊抱着被子,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跟他耍赖:“我中午再起床,下午再和你们一起玩,你能不能别老这样折腾人!我真的很累。”
江欲就放弃了她这摊烂泥。
姜荣蕊也不怎么担心他。
他既然说给她一半钱,那他就还有五百万,这估计是他打算用来玩、就没想着收回的数目,也说明他有数,至少不会输个倾家荡产。
而姜荣蕊根本就没打算参与,她依旧对那种游戏不感兴趣,不觉得自己能从输钱赢钱的过程里得什么快感。她准备跑路了。
待江欲离开,十分钟过去,她迅速地起身,给隋然打电话,让她也收拾东西。
……
中午,江欲再回到房间,就看见姜荣蕊留在床上的一张纸。
上面写着:【不好意思,既然您不打算陪我玩,那我就自己和朋友去玩了!在回来之前请勿联系,谢谢!另,谢谢您的五百万赞助,不胜感激。——姜】他把纸撕了,也就笑一声。
*
其实姜荣蕊和隋然没跑太远,只是在周边逛。这里也算极尽奢华的一片区域,她有了大把钱可挥霍,不用去赌,花起来绰绰有余,玩得就非常有底气。
先后去了许多家酒店,吃吃逛逛,用了近一周时间,还用富余的钱买了几个包。
其实澳门的签证最多待七天,但江欲那些人什么办法都有,她俩就跟着沾了光。
和隋然玩了一圈,拍了大堆照片,感觉又可以慢慢地发一个月了。最后一晚住美高梅,她们那套房的窗户正好能看见永利。
姜荣蕊手里的钱花差不多,感觉隋然也望眼欲穿,于是提议:“不如我们明天就回去。”
隋然很快点头。
“不信他们赌了一个多周还不腻,钱早该输光了吧。”她挺不爽地说,“要不试着叫上他们去半岛和路环玩?尤其是把李承泽给叫出来,怎么样?”
“……哈?”
隋然没承认过她对李承泽有意思。
但她的各种反应、神情,据姜荣蕊对她的了解,都让她明白,隋然确实对李承泽有点兴趣。
她问:“那走之前那天,江欲叫你去赌场,让那些人教你,你没抓紧机会和李承泽交流一下?”
“嗐……”
“没有?”
僵持半天,隋然才不得已说:“其实我那天没去呢。”
“哈?”
姜荣蕊只有不解,问:“怎么?”
多好的的机会。
并且这听起来就不像是隋然的作风。
隋然就耸了耸肩,说:“不为什么。”
“本来是有点想法,妆也补过了,但最后站在那门口,犹豫半天,反正就是没进去。可能我还是和那群人不怎么熟吧。”
姜荣蕊梗了半天,竟然笑了。
她和隋然认识也快两年。
从一开始在网上彼此欣赏,各平台上时常聊天,偶尔互动,到后来,逐渐和其他几位志同道合的姐妹形成一小圈子,线下的各种聚会多起来,成为了真正挺好的朋友。
隋然简直就是人来疯类型,遇上帅哥,都是直接拿着手机、昂首阔步去跟人家要微信的。
或许真有种说法,是一物降一物。
也有可能是真喜欢。
姜荣蕊思索半天,觉得这根线她得努力牵牵。
虽然有没有结果不好说,但万一有意愿却没机会开始,就太遗憾了,她和江欲都是单刀直入的类型。她于是决定下来:“那我们明天回去,我和江欲说,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半岛和路环玩,他肯定要再带一个人,就让他带李承泽,我不信他那么没用。”
隋然刚“嘶”一声,她又说:“不然他们一周后就回北城了。”
此话一出,隋然立即同意。
姜荣蕊也好笑:“不是一听说帅哥就两眼放光吗?第一次看你这么怂。”
隋然撇嘴。
想到她快过生日了,姜荣蕊又说:“如果真能成,这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先说好。”
隋然于是笑喷,揶揄她:“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姜荣蕊?”
*
次日,中午,江欲回到房间,就看见姜荣蕊已经洗好澡躺床上了,床头柜还多了几个包。
屋里的窗帘被合上,不知道还以为现在是夜晚。
他看了她半天,眯了下眼,真有想把她给扔出去的冲动。姜荣蕊则起身,上前来搂住他,整个人都在使劲,把他往浴室中带,说:“你已经连着玩一个多周了,我们一起去旅游吧,我真的无聊死了。”
她每次这样都让江欲想发火。
真真正正地想发火。
他确实认为,姜荣蕊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他底线,迟早有一天,他会对她整个人忍无可忍,让她滚蛋。
但她也不会被威胁到,因为她就是觉得好玩,并且就非要这么做,像一只猫,在主人三番五次的警告下依旧去故意打翻玻璃杯,还要再挑衅地回看他一眼。
而这么做时,姜荣蕊还抱着他,还在往上卷他的衣服,还在仰着头巴巴地看他,眼睛像小狐狸,其中写着昭然若揭的想法。
“真的,你还有钱么?”她软软地问。
他闭了下眼,气稍微顺了点,说:“你是真有脸回来。”
“我想你嘛。”
她在他面前解开腰间的系带,但只是解开,拉过他手。直到他把她推开,转换了两人的位置,把她给抱上盥洗台。但姜荣蕊用一条腿将他制止,又说一遍:“别赌了,我们去玩几天吧,带上我朋友,你再叫着李承泽,我感觉他两能成。”
至此,江欲才彻底烦了。
他干脆直接扯过姜荣蕊浴袍,把她给从盥洗台上拽下来,算是最后温柔地把她抱到了床边,脱手,狠狠地甩下去。
他第一次用浴袍的绳子捆住她手,脱了T恤,堵住她嘴,也不想看她那张脸,把她整个人都翻过去,不顾她呜呜咽咽,把被她挑起的所有火都还回去。
之后姜荣蕊被松开,她眼里还有泪。
她真的觉得被欺负了,立即拽着江欲的头发,对着他肩颈狠狠地咬。
结果他皮肉结实得要死,除了留两道牙印,她不觉得他有多疼。她也彻底毛了,喊:“我再也不和你玩了!狗东西!”
她狠狠地吸两下鼻子,又被江欲给推着倒回去。
她不想看他,但被他用一只手捏着脸。
她只能在一层薄薄的眼泪里注视他,他面无表情,看她的样子就像在审视什么东西。这会儿倒变得温柔了,姜荣蕊也在那一浪接一浪里慢慢地静下来,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没忍住握住了江欲的手,他就慢慢地松开,和她贴更近些,一只手按着她脑袋,吻她的侧脸。
后来被他抱起,她看着江欲的下颌线,还想问那个问题,必须让他同意才行,却又有点不敢。
纠结了半天,她握着他手臂,还是开口,说:“我想和你一起去玩嘛。”
第23章 火
江欲最后还是答应了。
姜荣蕊就舒坦了。事后他又玩手机,她环着他手臂,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在那时候提别的男人?但我只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没想那么多……嗯?”
她态度特别好,柔声细气的,但那声音一直在江欲耳边嘀咕嘀咕,江欲就烦了,并且姜荣蕊还老摇晃他手臂。
他于是侧过身,掐了姜荣蕊下巴片刻,让她不要再说。姜荣蕊反而握着他手腕笑了。
“那你去说说行不行?我朋友喜欢李承泽,就我们四个一起去玩,咱俩撮合撮合他们两。你是不是从小到大就没旅过游!”姜荣蕊干脆翻到江欲身上,撇开他玩着手机的手,捧着他脸就开始亲,一边亲他的嘴唇一边问,“行不行?行不行?……”
要不是为了隋然,为了求江欲叫上李承泽一起,她绝对会继续扯江欲的头发。这狗男人才不配她这么温柔。
结果江欲按住她后脑勺,开始更狠地回亲她。但他主要目是在她下唇上咬一口。姜荣蕊吃痛,但江欲也有分寸,她嘴唇没破皮出血。
她赶紧撑着江欲的身子起来,皱着眉看他,他说:“我已经答应了,你能不能闭嘴?你是不是属鹦鹉?”
“……你这么暴躁干什么?有病吗?”姜荣蕊没忍住,笑出来,又去抢他的手机,“你是不是在和哪个妹妹聊天?对我也太心不在焉了,我意见很大。”
“那现在还用得着你在这儿?”
姜荣蕊努了努嘴,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巴掌,才算消气,回到自己位置,也开始玩手机。
*
江欲办事一向靠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第二天,他没再那么早起床,李承泽那边也搞定得顺利。
他应该是在手机上和李承泽说了说,就成了,效率可谓相当高。姜荣蕊还有点纳闷:“这个人不会也暗恋隋然?”
江欲告诉她:“他只是也觉得无聊罢了。”
“不可能。”姜荣蕊摇头,“人心叵测,就像你也被我给迷得神魂颠倒一样。”
江欲照旧是闭了闭眼,不和她这样的烂话相计较。
第二天下午,在澳门半岛的酒店就订好,四人的行李和来澳门时一样,提前寄过去。
江欲和李承泽一人一辆跑车,分别载着姜荣蕊和隋然,路上听着音乐,兜着风,姜荣蕊戴上之前挥霍他那五百万时买的墨镜,吃着零食,觉得这才是旅游该有的样子。又想到李承泽跑车上还有隋然,并且自己已经叮嘱过她,一定要放开,想像此时那两人会是怎样的状态,就觉得更加有意思。
剩下的一周里,四人就脱离了大部队,单独玩。
去了澳门半岛必打卡的大三巴,然后是博物馆,玫瑰圣母堂……在主教山的瞭望台上看澳门全景,也能看到澳门塔。姜荣蕊就忽然有了新想法,跟江欲说,她要在离开澳门前去蹦一次极,最好是最后一天去。
反正他们有车,来来往往都方便。江欲也答应了。但他不想跳。
姜荣蕊问为什么,他说觉得很蠢,姜荣蕊就冷笑一声:“您是有多不食人间烟火?”
之后吃了很多特色美食,比如椰子雪糕和龙虾面,又去了路环,打卡了非常有名的安德鲁饼家。一路上就是开车兜风,逛逛逛,吃吃吃,姜荣蕊很有心机地总拉着江欲一起,又和李承泽与隋然保持开一段距离,几乎全程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感觉两人也越聊越合拍。
最后一天,她不再操心那两人的事,单独和江欲去了澳门塔,蹦极。
那个项目是从233米的地方往下跳,江欲已经帮她预定好。她让江欲在底下等,自己去61楼登记,填责任书,称体重,穿背带……
虽然觉得有意思,但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
最后,她站在那延伸出去的半台上,从二百多米的高度向下望,看着有些灰蒙的城市景色,心中五味杂陈。
身边的工作人员倒数:“5、4、3、2、1……”
她才开始酝酿,就被推下去。
那瞬间来不及想什么,是脑袋空白,是一脚踏空,是彻彻底底的失重,非常爽。
但没多久就达到极限,她拉绳子,这样才能使整个人正立过来,就像刚死过一回,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又好像所有事都已经在脑中过一遍。她依旧不敢使劲地喘气,只是望着远处的一片苍茫发呆。
忽然想起,右手还一直戴着在录像的GoPro,觉得自己的下落过程肯定丑爆了。
回弹之后还有段时间,她之前一直沉默,连叫声都没有,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就这样结束未免太无聊。
想到江欲还在塔底下等她,希望他看不清自己下落时头发被风给尽数掀起的秃样,她才眯着眼,偏了偏头,对着右手说了几句:“我觉得江欲好像个傻子,和他一起出来玩非常非常无聊,特别的没意思。”
最后被放到软垫上,装备都解开,她骂江欲也骂够了,再到他面前时已然笑脸明媚。
江欲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她干的“好事”,问她:“挺爽吧?”
姜荣蕊翻了个白眼,说:“怎么问得像刚完事一样。”
之后她领到笨猪跳证书,还有视频,又在塔上逛了逛。
在这澳门之旅的尾声,她才开始觉得有些不舍。
她也始终没把这件事告诉周照宜。
澳门和港城多近啊。如果告诉周照宜,让她知道自己在澳门,周照宜一定会大大咧咧地说:来港城见见妈妈吧。
但姜荣蕊不想。
或者说,近乡情怯。
这18年来,她都没有和周照宜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