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景如画,山路两边层岩叠嶂,葱郁苍翠的景色一路蔓延到天际。
火红的落日在西山尽头缓缓坠落,将附近的山头全镀了层金晕。
陈越沉默几秒,伸手扯了把安全带,眼睛目视前方,语气平和、坚定说:“文理都一样,只是不想被选择。”
所有人都觉得他该学理,他该学物理化,他该这样不该那样。
他都能做,却不代表愿意被逼迫。
储素面上浮过一丝无奈,叹气道:“也别怪老师。你学文挺出乎他们意料,打电话劝说也是为了你将来着想,怕你后悔。你要是主意定了,我过两天跟武老师打个招呼,请他理解你的选择。”
陈越意外地看了眼储素,语气多了一丝轻松:“我还以为您要劝我学理。”
储素笑了笑,一脸好笑:“劝了这么些天,你都坚持不改,那我还阻止你做什么。”
陈越垂低眼睑,喉咙深处溢出一句喟叹:“谢谢妈。”
“儿子,你做得已经够好了。妈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和栖栖,还老让你操心,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你爸走以后,我还怕你受影响,结果你优秀到不用我操心。其实妈妈呢,只希望你跟栖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望子成龙的事,妈妈如果遇到很开心,如果没有妈妈也不会逼迫你。”
储素是个女强人,目前在一家房地产公司担任副董,每天从早忙到晚,几乎抽不出时间跟陈越兄妹相处。
陈越父亲去世,她一个人支撑整个家,还要面对外面的是非,已经很不容易。
陈越从记事起便知道他们家的组织结构跟别家不一样,别家或许是男主外女主内,他们家全靠储素一个人支撑。
父亲角色在陈越的成长过程中可以说是缺失状态。
小时候不大理解父亲为何总缺席,直到初一父亲牺牲,警察叔叔找到他,向他说明父亲有多伟大,他才知道父亲是缉毒警察,是默默无闻的英雄,且这一生都在为人民服务。
思绪万千,陈越回过神,坚定承诺:“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储素抿了下嘴唇,心疼又欣慰地点头:“妈知道。”
—
林生豪头天没约到人,第二天大清早就找上门约陈越打篮球。
彼时陈越刚晨跑结束,回来便碰到蹲在门口守株待兔的林生豪,陈越挑眉,笑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生豪腿蹲麻了,嚷嚷着让陈越拉他起来。
眼看林生豪屁股快要栽在地板,陈越眼疾手快拽住林生豪胳膊将人拉起来。
等林生豪站稳脚陈越才松开手,林生豪脚底跟针碾过似的,疼得他直吸气,缓了将近四五分钟才好点。
陈越站一旁拿钥匙拧开门锁,开门换完拖鞋,又给林生豪丢了双。
林生豪换完鞋才注意到陈越身穿全套运动装,手戴运动手表,额头还戴了条同色运动发带,领口湿透大半,整一刚运动结束的状态。
“你别告诉我,你这一大早又跑步去了。”
“嗯。”
“跑了几公里?”
“十公里。”
“牛逼!我要有你这毅力,也不至于被我妈拿衣架打了。”
陈越扭头睨他一眼,边走边脱掉身上的运动衫。
衣服刚扒到一半,林生豪突然凑近陈越,伸手摸了把陈越匀称、曲线分明的腹肌,眼带羡慕地嗷嗷叫出声:“靠靠靠,你他妈都六块了!”
“……”
“你是狗吧,这么自律。”
陈越没搭理林生豪的嚎叫,径自走进卧室,从衣柜里翻出黑T、运动裤,转头进了浴室,没一会儿水声便在浴室哗啦响起。
洗完澡出来就见林生豪瘫在沙发,生无可恋地翻他搁在茶几上的竞赛卷子。
听到动静,林生豪将一大摞卷子随手卷起丢在一边,一副不想多看一眼的模样。
“不要告诉我你整个暑假都在做这玩意。”
陈越拿着干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面不改色询问:“屋里还有一箱,你要吗?送你几套。”
林生豪摆摆手,满口拒绝:“你是生怕我活不长,给我添堵是吧。我这学校布置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还有你这数学竞赛题是人做的吗?”
“弄完赶紧走,一堆人等着你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