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多只负责艺人安全问题。
而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星程给开出的工资就这么点，没人像沈穆这样，为了艺人来警告经纪人。
“不是普通保镖，那是什么？”王勉笑了下。
而后他开玩笑似的随口一说：“竞争对手派来的商业间谍？”
李秋然却是摇头：“别家公司的间谍怎么可能会这么维护思眠？”
平日里看着沈穆，对其他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状态，但对江思眠，那似乎是没话说。
用王勉的话来说，江思眠现在是公司的希望。
对手公司总不会尽心尽责保护着江思眠。
“他确实不是。”王勉正声道，“我特意排除过。所以你也别多想了，回去工作吧。”
王勉其实之前就怀疑过沈穆的身份。
于是他派人加强了对自己办公室的安保工作，又加了几个监控。
商业间谍当然是会往总裁办公室这种存有各种机密的地方跑。
但没有结果，沈穆没偷偷来过。
王勉因此放了心，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可李秋然听了，却还是紧皱眉头。
她心里纠结，站在王勉面前没有离开。
“王总，我只是一种猜测。”李秋然顿了顿，道，“如果不是对手公司，那你说，沈穆会不会是咱们集团偷偷派来的人呢？”
正在喝水的王勉险些噎到，放下杯子看向李秋然：“你说什么？”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而且时间线上也很巧。”李秋然道，“也就是从他来到星程后，星程才和集团关系好起来。”
话外之意，沈穆这个“间谍”，是沈氏集团想方设法派到星程的。
沈穆充当了特别的角色，让集团与星程的关系得到改善。
“李姐。”王勉看着李秋然道。
“王总，你也觉得有些巧合对吧？”李秋然寻求着认同。
“没有。”王勉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
与其说是沈穆来后，和集团关系改善，倒不如说是江思眠的走红让集团看到，才让集团对星程有了其他打算。
“不是我想象力丰富，是确实有这种可能。”李秋然坚持道。
“行。”王勉坐在位子上，语气随意，“如果真是你说得这样，沈穆在集团又是做什么的？”
“可能是集团的中层领导，总之不太像普通员工。”李秋然回道。
“集团一堆事，哪个领导有时间来咱们这儿，一待就这么久，还是扮作保镖？”
“你还不如说他就是沈氏集团总裁，特意在咱们这里玩微服私访那一套。”
王勉只觉得听着荒谬。
他看到李秋然还想继续说，才又补了句：“况且集团最近没有人事变动。”
李秋然听到这句有根据的话，才垂眸道：“可能确实是我多想了吧。”
沈穆可能只是个不太安分的保镖，与沈氏集团没什么关系。
“现在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王勉问道。
“王总，打扰了。”李秋然说着，就要离开。
关门时，只听到王勉在她身后，自嘲一般地感慨。
“咱们星程，几乎成了集团的弃子，上头的人哪里会费这种周折？”
与此同时。
赵秘书也在向沈穆请示着关于星程的事宜。
沈穆像是刚匆匆赶回来。
赵秘书自动忽略了沈穆的公寓房间背景，把星程近几年的经营情况全都总结归纳了下。
“公司财务没有问题？”沈穆问道。
“没有。”赵秘书补道，“除了亏损太大。”
“因为这几年搞的男团女团？”沈穆问。
随着偶像产业兴起，星程影视公司在王勉的带领下，也花了大钱在这上面。
可所谓的团质量良莠不齐，唯一算是业务优秀的，也因为突然爆出的黑料而成为寿命最短女团。
也就是江思眠曾经的团。
“这是一部分。”赵秘书却道，“星程这几年出品的电影表现欠佳，其实大部分亏空都在这儿。”
“王勉看好的电影，全都扑了。”
星程影视公司签了些艺人，而后这些艺人都出演了自家出品的电影。
可王勉眼光“毒辣”，下了重本的几个电影，最终上线后却表现极差，票房根本回不了本。
为此，有的人甚至开玩笑说，王勉这是在借机洗钱。
影视寒冬尚未结束，星程影视公司又连年亏损，资产减值坏账逐年攀高。
沈穆听得心中烦躁，用手轻轻按着眉心。
“总裁，不过王勉为人挺亲和的。”赵秘书道。
“我更看重他的能力。”沈穆淡然道。
更何况“亲和”的唯一优点，似乎也是一阵一阵。
面对江思眠时，他甚至发过火。
“他是怎么到星程的？”沈穆终于问了出来。
“这……”赵秘书面露尴尬。
“不用顾忌有的人。”视频里的沈穆扫了他一眼。
通过内部关系得来职位的情况，屡见不鲜。
“是董事长同意用他的。”赵秘书终于说出了口。
“王勉是董事长朋友的小儿子。星程前几年就有了颓势，也是集团不太看重的产业，所以就……”
沈穆的脸色瞬时冷下去。
第20章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偏偏是他的父亲。
“我知道了。”沈穆只淡淡说了一句，就结束了会议。
沈济安卖了别人一个人情，可后果却要沈穆承担。
也正因为这一层, 沈穆也无法直接撤掉王勉。
沈穆正为此发愁，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实在巧合, 某个软件推送的消息，是关于江思眠的。
#新晋爱豆或将进组演戏，首部电视剧大受期待#
沈穆平日一扫而过，今天却难得点开了消息。
下面的评论区已经热闹起来。
“为什么爱豆都要来演戏啊, 专注舞台不好吗？”
“江思眠确实好美, 但是爱豆怎么可能有演技, 《醉扶归》竟然选了她吗？”
“还没拍呢, 这就把话说死了？”
无论江思眠上次的舞台有多惊艳，都无法改变网友们对爱豆演技的不信任。
这让沈穆想起，最开始时, 江思眠受到的质疑更多。
人红是非多。
练舞视频意外走红时，有人就质疑江思眠炒作，实际上毫无实力, 只是找到合适角度, 精准摆拍而已。
但江思眠很快就用舞台证明了自己。
沈穆甚至不再担心江思眠尝试演戏会碰壁, 她乐观坚强，会选择用行动证明自己拥有能力。
*
次日。
《醉扶归》剧组的剧本围读正式开始。
主要演员全都会到场，江思眠也已经进去。
沈穆和李秋然等人则在保姆车里等着江思眠。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 江思眠有些局促。
但也正如沐枝宁所说, 导演吴青山非常和蔼, 看到她年纪最小, 又是第一次演戏, 于是在围读开始前，就时不时主动与她聊天。
“小江，剧本应该已经看过了吧？”吴青山问道。
吴青山看着江思眠手中的剧本，她的台词全都用荧光笔划了线，旁边也都是标注。
显然，江思眠是用了心的。
“吴导，我已经看了几遍，有了笼统的理解，但台词还是很生。”江思眠回道。
她已经在努力记台词，但是找不到技巧，甚至不知道那些老演员是怎么做到台词一大段一大段，还一字不错的。
“不着急背台词。”吴青山却笑了笑，“我更想知道你对一些剧情的理解。比如这一段，你该怎么表现自己朦胧的好感？”
于是江思眠开始讲起自己的看法，她如同被老师抽查的学生，正襟危坐，说话时还有些磕磕绊绊。
吴青山看她理解还算到位，随即就让另一位演员过来，和她搭戏。
而江思眠在实践之中，却找不到感觉。
“吴导，对不起，我心里是这样想，可是演出来就变成另外一回事了。”江思眠尴尬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江别紧张。”吴青山道，“你的理解能力很强，但是看上去缺乏实践。不过我记得你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是电影学院的舞蹈系。”江思眠回道。
虽然是在电影学院，但江思眠没学过表演，最多是学了编舞。
跳舞和演戏实在不太一样。
“这样啊。”吴青山点点头，“那我有个建议。或许你可以找个人陪你练习。”
“陪我演戏吗？”江思眠问道。
“对。”吴青山道，“也不用找演员，可以是身边的工作人员。随便演什么都可以，大胆些。你要先熟悉那种演戏的感觉，让自己先克服紧张。”
在片场，没有人可以一直等着一个人NG。
这会拖了全剧组后腿，也影响搭戏演员的状态。
吴青山的话，正中江思眠的担忧。
“谢谢吴导，我确实应该试一试。”江思眠道。
她进而开始思索着，几乎没有犹豫，就有了初步人选。
演员到齐后，就正式开始了围读。
剧组今天把原著作者也请了过来，便于和演员现场对话交流与答疑。
他们刚开始还只是一个接一个说话，随着场上气氛的热络，便演变成了“群聊”模式。
和谐的氛围让江思眠放松下来，一直到围读结束，她的脸上都带着欢快。
沈穆在保姆车里等了许久，才看到楚晴与江思眠一起回来。
江思眠上了车，便一直时不时看沈穆一眼，让沈穆心生疑惑却又不好开口问。
到了公寓后，刚上电梯，江思眠便朝着他凑了过来。
“沈大哥，你最近忙不忙呀？”
江思眠说话时，尾音上扬，带着些太过明显的试探。
沈穆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有点像见到江思眠的第一天，她求着自己帮忙拿外卖。
沈穆思忖着近期集团的工作，又想到星程这堆烂摊子。
可当他对上江思眠的眼睛，就鬼使神差般坚定地回了她。
“不忙。”
“那你跟我来。”
江思眠是妥妥的行动派，见他答允，就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
被拉着在沙发上坐下，江思眠低头在包里翻着东西，沈穆有些猜不透她的用意。
过了一阵，江思眠才抬起头来，将一册剧本递到了沈穆的手里。
这是她从剧组要的。
“沈大哥，我想请你帮忙和我对戏。”江思眠道。
“你不用演，就照着念就行。”江思眠补充道，“我只是想对着一个具体的人来练习。”
“好。”沈穆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下来。
江思眠将剧本往后翻了好几页，沈穆草草看了几眼，似乎是女孩表白暗恋对象，原本满心欢喜，最终却惨遭拒绝的戏码。
背景是在……现代。
沈穆不禁皱了皱眉：“这是《醉扶归》？”
“啊，不是，这是我找剧组的编辑姐姐要的，是前几年的一个虐恋情深狗血剧。”江思眠不好意思地道，“因为这是练习嘛，我想先找一个试试看。”
她不敢一上来就是《醉扶归》，先试着演古早狗血剧，反而利于她大胆表现。
江思眠当即就做好了准备，说出了第一句台词。
“今天找你来，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要和你说。”江思眠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越久，我想说这句话的欲望就越强烈。”
江思眠的那双眼眸望向沈穆，偶尔躲闪着他随她而动的眼神。
“什么话？”沈穆对戏道。
他面容冷峻，像是已经进入了状态。
“很喜欢你，感激你的陪伴，谢谢你的维护，依恋你的亲近。真没想到，我变得这样喜欢你。”江思眠道。
不知不觉间，沈穆听着她的台词，有几分恍惚。
“而我今天只想问一问你……”江思眠咬了咬唇，“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按照剧本，沈穆本该断然拒绝。
可听完江思眠的话，沈穆跟着陷进这几句表白里，明知道不过是戏，却还是情不自禁。
“我愿意。”沈穆脱口而出。
他开口有些急切，好像是说出心声。
“啊？”
听到完全偏离剧本的台词，江思眠一下子愣住。
她以为沈穆是口误，于是又重新说了最后一句：“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我愿意。”
下意识地，沈穆还是没改回来。
“沈大哥，你念错台词了。”江思眠赶紧提醒道。
沈穆这才回过神，轻声吐出两个字来：“抱歉。”
他垂眸看着剧本，而后顺着原有的台词念下去。
“我不能当你的男朋友，因为我不爱你。”
“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依赖你，维护你，只是因为我把你当做亲人，从来不是因为我爱你。”
等沈穆念完，江思眠又继续接上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