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插在裤兜里的手,迈着长腿走向她,眼神锐利,季暖想退开,却发现她站在树丛前,无路可逃。
他好整以暇地把领带整好,又变回视频里那个锐不可当的精英人士,似乎方才漫不经心又懒怠的男人只是一种错觉。
而季暖一直知道两个性格都是真实的他,就像和她在一起时,他会文质彬彬在给她寄来的明信片上称她为季小姐,也会在情浓时分使坏地叫她小孩。
碰到她,似乎再精心裁制的西装都封固不住他骨子里的痞。
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他的每走一步,她的心被紧拽一分。
这是季暖没有假想过的再遇,有些窘迫有些紧促,就像文人常无理由用文字抱怨心有无奈又无可宣泄的感叹。
——要你猝不及防撞上狼狈的就是命运。
但狼狈的是她,坠入无边的无措的也是她。
他墨色眸子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明明是强势的压迫,偏他的表情淡得不行。
林道外太阳正烈,林荫处辟出一片天地,似乎隔绝起来,喧闹全被挡住,静得微弱的春蝉鸣声都格外的明显。
“季暖。”
男人声音清越,不说官方话的时候有低沉嘶哑的感觉。
多年后的再次见面他只是开口叫了她名字。
只两个字,打破了她强装的淡定。
记得到目黑川那夜,她失眠了。
她突然想到关于他的很多事,在文档不愿承认更不甘心地写下了一句话。
——「躲过世人目光,祈求神祗以爱的名义宽恕我们所有情不自禁的欢爱,直到我们分开,我为此失落也无人能理解。
因为关于你和我的一切,无人知晓。」
第2章 轻言 斯人如朗月。
这场情不自禁的欢爱发生在季暖的大一。
那时的她确实不喜情爱,但碰上傅斯朗后,她宁愿溺死在清冷的浪漫里。
就像爱丽丝对疯帽子说的,乌鸦像写字台,没有任何道理。
大一刚入学,京都大学活动中心旁的道路全是社团的招新摊子。
季暖单是路过怀里就塞了十多张报名表,不好意思立马处理掉,只能细心地折叠好放到随身的帆布包里。
同行的薛玉晴比她游刃有余多了,愉快地数着手里的报名表,对比季暖更像一个看到什么都好奇的大一新生。
“漫画社诶,我想去,书法社你说能不能遇到文质彬彬的帅哥啊?还有吉他社,玩乐器的男生也很迷人,我听说学生会纪律部的部长是个大帅哥!”薛玉晴积极地同季暖分享收集到的情报。
季暖分神听她碎碎念,一面拿出手机翻找学校的平面地图。
今天是新生选课的日子,再过半小时就要开始抢课,大家都赶着去机房抢占一席之地,毕竟校园网是世界上最容易崩的东西,在宿舍抢课只能捡剩,不如去机房搏一搏运气。
“阿暖,你要去什么社团啊?”薛玉晴问她。
季暖淡淡看了眼,“再说。”
大概率不会去。
她对社团没有太大的欲望。
“下午你和我去建模社看看好不好!”薛玉晴撒娇问她。
季暖抬手看腕表,冷静自持说:“我们再晚就只剩体育魔头的课可以选了。”
他们在选课前和班助打听到,体育课绝对不要选到体育魔头的课。
因为体育类别上写作羽毛球课读作八百米特训。
每次课前都要来一次生死时速的八百米长跑,身体素质再好的学生都顶不住魔头的操.弄。
说到和体育有关的事,薛玉晴反客为主拉上季暖的手,带着她一路狂奔去机房。
毕竟这可关系到她未来一年的体育课幸福感。
好在她们出门早,抢到最佳机位。
时间一到把提前加入预选的课程转为确认选中。
季暖选了传说中最轻松的瑜伽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