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章述在卧室里叫她,袋鼠摇着尾巴循着他的声音走去,“过来看看你的房间。”
“来了。”温叶站起身, 瞥见茶几上的天门冬还是郁郁葱葱。
这是一间东南朝向的卧室, 打开窗户可以看到楼下花园, 每天下午还不会有西晒的烦恼。
章述把房间的独立钥匙递给她,“我上午只来得及去买了新的床上三件套。”
“没事, 这样已经很好了, ”温叶接过钥匙, 望着袋鼠跑到床上蹦蹦跳跳, “它真的好可爱。”
章述笑了一声,“假如你连续三个晚上被它的呼噜声吵醒,估计就不会觉得它可爱了,”他停下来冲着袋鼠拍了拍手,“袋鼠乖, 不要在姐姐的床上玩了,我带你去吃午餐。”
温叶光着脚在长毛地毯上走,“学长, 那我们中午吃什么?”
“吃肉骨茶,我昨晚在微信上找阿姨学了一下。”章述把刚拆封的棉拖鞋放到她脚边,“对了, ”他指着放在飘窗上的花瓶,“那个就交给你了,我实在是不会养植物。”
凑上前看了一眼章述养在花瓶里的水培葡萄风信子,它的叶片微微发黄,温叶拿起花苞把腐烂的根须掐掉,“应该还有救。”
章述走到她旁边,“那就好,我妈每次过来都管我叫植物杀手。”
温叶转头看着他笑,“你客厅的天门冬不是养得挺好的吗?”
章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是新买的。”
温叶跟在他身后走出卧室,“你还真是植物杀手。”
章述进厨房里拿出了一个卡式炉,又把砂锅架在灶面上方,“米饭在电饭煲里。”
门外传来了狗粮被倒进碗里的声音,温叶洗完手,将撸起的袖子放下,往厨房往外走,“但是章述,我怎么觉得你的花盆有点眼熟?”
“是吗?”章述说,“你再仔细看看?”
温叶跑到茶几旁,弯腰观察,“它好像我大二丢的那个花盆。”
“就是那个,”章述举起三只手指,“但我发誓,我可不是故意要偷走三色堇的。”
温叶把花盆拿起来放在餐桌上,看着上头斑驳的真石漆痕迹,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告诉章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章述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碗里,“当时我陪阿廉去温室,我见到你的三色堇奄奄一息,就拿起水壶帮忙浇了浇水。”
温叶怪声怪调,“学长可真是好心肠。”
“后来,阿廉告诉我,学校近期会处理温室里非教学用的植物,他让我好人做到底,把三色堇给你送过去。”
温叶猜到了结局,“然后你忘了?”
“嗯,”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去年回国,看见我妈在阳台上拿着它种香菜,我才想起来还发生过这件事。”
温叶假装生气,“那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
章述说,“毕竟我做贼心虚。”
看着他,温叶憋不住笑了出来,“没事,就是一个花盆。”
章述举起上回温叶送给他的陶瓷杯,“那你年后带我去陶艺工作室看看吧,让小偷有一个机会可以补偿你。”
温叶趁机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好。”
上午睡得很饱,吃过午饭,温叶也没有午睡的打算。
章述还有个视频会议,温叶站在阳台,感受了一会儿室外暖烘烘的阳光,她决定带袋鼠出门逛逛。
山汇花园附近有个街心公园,因为疫情,到这里闲逛的人比往日少了不少。
去年春节,温叶父亲带着一家人到露营地过年,那里的海拔很高,四周被团云围绕。
大年初一的早晨,温叶定了一个闹钟,跟刚认识的驴友,跑到附近的观景台看日照金山。
在这样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回忆起太阳从山后升起的景象,她突然觉得假如能跟章述在公园长椅上坐一下午也很不错。
儿童乐园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对双胞胎,年纪大概在五岁左右,身上穿着同样款式的暗红色连衣裙。她们一看见袋鼠,就兴奋地朝着温叶的方向跑来。
两个小女孩长得很像,性格却不太一样。
姐姐安静地站在一旁,妹妹倒是直接上前抱住袋鼠说了一句:“你好,小狗。”
跟双胞胎的父母商量之后,温叶把牵引绳栓到了路灯上,让袋鼠可以跟她们在周围玩耍。
温叶坐在长椅上借机放空,她刚刚收到了几张陆继杨传来的照片,上头有年夜饭、家门口新帖的春联还有一张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