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时候我会关掉手机——云水迷踪
时间:2022-04-11 12:37:13

  他冷着一张脸走上前, 高大的身姿笼下一层阴影。
  “都给我醒醒。”
  云深看向黎梨, 问,“你家司机呢?”
  黎梨懵懂地张了张嘴:“没来。”
  云深蹙眉:“为什么没来?”
  黎梨:“忘了叫。”
  云深:......
  他缓了几秒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嫌弃:
  “我叫了辆车,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你们和我一起去门口等。”
  “哦。”
  黎梨仰脸看着他, 黑亮的眼睛轻眨,“对了,你谁啊?”
  话音落下, 她身旁的温柚“噗嗤”一声笑喷了。
  黎梨仍旧盯着云深,嘴角也咧开了:
  “你该不会是......
  她顿了顿,忽然激动地拍起了手, 嗓音拔高:“哥哥!”
  云深:......
  黎梨嚷嚷完,转头按住温柚的肩膀,瞠着眼对她说:
  “柚子,你的elder brother来了!”
  温柚听罢,有点不爽地甩开她:
  “请说中国话!”
  “你不是美国人吗?”
  “我是中国人!只有,额......四分之一美国血统。”
  “好的,那你们四分之一美国人都怎么称呼哥哥?”
  温柚被她绕进去了:“这......
  云深抱臂的手滑到腰上,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们走不走?”
  “走走走!”
  黎梨连忙站起来,大喇喇抱住云深的一条胳膊,“哥哥送我回家。那边那个姓柚的就别管了,她连怎么喊你都不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
  温柚也从椅子上蹦起来,身体向前一歪,牢牢抱住云深的另一条胳膊。
  她抬起黑蓝色的眼睛,瞳孔漂亮得像藏有一片深海的琉璃石。
  她用那双宛如深海的眼睛望着云深,浅粉色嘴唇动了动:
  “欧尼酱~
  云深:......
  “欧尼酱带我回家!”
  “先带我回家,我家比较近。”
  “欧尼酱?”
  “欧尼酱怎么不说话了?”
  云深人已经麻了。
  他上辈子究竟欠了云娆什么,她要派这两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这样制裁他?
  短短一百米的路,他们走了五分钟才到。
  的士已经等在路口。
  云深打开后车门,先将两个疯魔的醉鬼丢进后座。
  他自己坐进副驾驶,关上车门,司机师傅顿时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彻心扉。
  轿车缓缓启动。
  司机瞅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顶着极大的压力问:
  “她们......不会吐在车上吧?”
  云深眼皮都没动一下:“吐了我给您换新坐垫。”
  不是付钱洗车,而是直接换新坐垫。
  难得遇到这么豪爽的客人。
  “好嘞。”
  司机这下放心了,油门踩得很欢快。
  会所离黎梨的豪宅小区比较近,所以先送她回家。
  在云深的命令下,黎梨打电话通知了家里人,车开到小区门口,一群佣人手忙脚乱地把他们家大小姐架走了。
  的士掉头离开云翡佳苑。
  云深坐在前排,低头刷手机的时候,忽然听见后座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司机减慢车速,两个人同时往后看。
  人没了。
  估计滚地上了。
  “坐后排也要系安全带哟。”司机念了句。
  云深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司机停车。
  他推开车门,迎面灌了阵冷风,转身坐进后座。
  温柚此时正蜷在他脚边,对自己躺在地上浑然不觉,显然已经睡昏头了。
  云深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拎起来,扔回座位,再摸到安全带帮她系上。
  轿车再次启动。
  他留在后座,木然地看了会儿街景,然后拿出手机刷新工作邮箱。
  温柚家靠近市区,车越往前开,窗外的景致愈发明亮。
  街道两边的路灯和深夜的霓虹投映在车窗上,然后疾速向后滑落,宛如一片断续的流星飞矢。
  工作消息清理了一遍,手机界面切到虎扑篮球。
  肩上忽然压过来一道重量,伴随着柔软的发丝摇晃着扫过脖颈,刮得云深有点痒。
  安全带不知何时被她解开了,估计是嫌勒。
  云深的眼皮跳了下。
  不要和醉鬼一般见识。他心说。
  男人侧了侧脸,单手扶起温柚的肩膀,将她推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女孩的脑袋又砸了过来。
  反复两三次之后,云深彻底无奈了。
  温柚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右手不自觉地垂下来,搭着他的手臂放。
  她的睫毛非常长,像烫过一样卷翘,随着呼吸轻轻地震颤,犹如展翅欲飞的蝶翼。
  云深只瞥了她一眼,目光很快移开,沉静地眺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
  他还记得,这姑娘刚认识的时候非常社恐,比云娆的胆子还小。
  相处久了之后,才知道她在熟人面前又是个社牛,段位堪比狂野外放的黎大小姐。
  她们都是独生女,总喜欢跟着云娆喊他哥哥。
  三个人要是凑到一块,家里就跟个鸡窝似的,云深经过的地方,到处都是“咯咯咯咯”的鸡叫。
  就很烦。
  还很蠢。
  偶尔的偶尔,也挺好玩的。
  他不自觉抬起手,长指揉了揉眉心。
  只听肩上的女孩忽然发出“咻咻”的鼻音,似是梦呓了。
  隔了会儿,她忽然喃喃了句:“学长......
  云深仍看着窗外,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不确定温柚是不是在喊他,毕竟她们有那么多学长.....
  “云深学长。”
  这一句很明确了,声音却仍是醉后的含糊,“你高考能考状元......全靠我。”
  云深怔了怔,目光从室外挪回来:
  “什么?”
  温柚似是吸了吸鼻子,语气像深秋的虫鸣一样轻:
  “是我给你算的。”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能考状元。”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她微微睁着眼,半梦半醒地呢喃着,回答他的话。
  满室寂静,只留一道又一道的呼吸声,规律而匀长。
  “嗯。”
  云深躺靠在座椅上,淡淡凝视着虚空中一点,声音不由得放轻,
  “厉害厉害。”
  “有多厉害?”
  云深没想到这醉鬼还能反问。
  他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意识到她还靠着自己的肩膀,又停下动作,悠悠地叹了口气:
  “非常厉害,我能考状元全靠你。”
  ......
  醉鬼终于心满意足地陷入梦乡。
  -
  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照得人眼睛一刺。
  云深半眯着眼,打开家门,慢腾腾地脱了鞋,走进去。
  午夜零点已经过去了。
  云深对此习以为常。
  工作忙的时候,什么大夜没熬过,有的时候天快亮了才能回家躺几个小时。
  女儿到家后,姜娜和云磊便不再等,只在客厅给儿子留了一盏落地灯,就回房歇息了。
  云深一边走一边脱下大衣外套,随手丢在客厅沙发上。
  来到主卧门前,他单手拎起毛衣领口,囫囵地往上拽,另一只手精准摸到房门把手,扭动,推开。
  摸黑走了两步,脑袋总算从毛衣底端解放出来。
  卧室里竟是亮的。
  头发因静电产生的“滋啦”声犹在耳边。
  云深抓着毛衣,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我、操。”
  落地衣架就在身旁,他却忘了挂衣服。
  毛衣仍旧攥在手中,云深猛然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然后砰地将门合上。
  背影十分的焦躁。
  靳泽躺靠在床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门外,云深的鼻尖几乎抵着门,脑子一团乱。
  我他妈喝的这么醉吗,竟然出现幻觉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打开房门。
  2米宽的大床上,某个身穿灰色家居服,长得特别像他同窗三年的狗儿子的帅哥抬眼看向他,白皙俊朗的脸上绽开笑容:
  “怎么才回来?”
  “哥哥。”
  云深今晚真的没喝多少酒。
  但他现在真的快吐了。
  这一声“哥哥”,比他今晚听到的那无数声“欧尼酱”恶心一万倍。
  他将毛衣丢到衣架上,僵着脸回:“哥、屋、恩。”
  顿了顿,他总算找回一丝理智:
  “你他妈为什么在这?”
  靳泽佯装无奈:“岳父岳母担心我太晚回家不安全,就留我睡一晚。我本来不打算睡这里的,奈何他们太关心我,非让我睡主卧。”
  云深翻了个白眼,“友好”地建议道:“他们已经睡着了,你现在逃走他们也不知道。”
  靳泽扯出一丝笑:“可我现在已经安家了,好累,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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