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的时候我会关掉手机——云水迷踪
时间:2022-04-11 12:37:13

  “唯一不爽的,就是班上没有像你和老池那样的傻缺可以开玩笑。”
  云深“嘁”了声,表情放松了些:“你他妈还好意思说,当年一声不吭就出国了,搞得我们还以为哪儿得罪了你。”
  靳泽搪塞了句“当时有点急事”,顿了顿,转移话题道:
  “还没问我们清华学神最近过得怎么样?”
  云深:“还行吧,明年准备创个业试试。这两年一直在研究那些大厂的AI实验室,可惜我资历太浅了,人家也不会收我进去,只能在边缘拧点螺丝玩玩。”
  靳泽知道云深的家庭条件一直不太好,他又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所以高中阶段读书特别刻苦,梦想就是赚大钱,带全家人脱离贫困生活。
  计算机专业的本科生,实习工资应该还不错吧?
  靳泽忽然有些恍惚。如果自己没有学表演,也像大部分高中舍友那样去读计算机,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找到工资更高的兼职。
  在美国,和他专业对口的兼职,比如说剧组演员,或者一些平面模特,这些工作对黄种人实在太不友好了,变现周期也很长,远没有体力劳动来钱快。
  气氛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一会儿。
  云深无意中瞥见靳泽放在桌角的手机,目光愣了愣。
  犹记得高中三年,靳大少爷几乎每半年就会换一次手机,经常前一部还没用顺手,后一部就来了,紧跟在潮流前端,非最新款不用。
  可是眼前这一部,貌似是他高三上学期买的,三年前的最新款。
  手机边角的磨损清晰可辨,屏幕看起来也不像是原装的......
  云深忽地自嘲了下。
  人家大少爷的手机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可能就是懒得换。
  他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两人又聊了些过去的趣事,笑闹间,仿佛回到了曾经鲜衣怒马的岁月。
  云深:“......聊这个我就来气,你们几个人合伙骗我,每个都比我有钱,还让我请客吃冰淇淋。”
  靳泽:“那不是有小云娆在吗,都是她指使的。”
  云深:“她那胆子,怎么敢。”
  “你不要小瞧她。”靳泽笑了会儿,忽然问,“小云娆最近怎么样啊?”
  云深:“都挺好的......她刚刚还给我发消息,说她现在在来申城的高铁上。”
  靳泽愣了愣:“你不去接她吗?”
  云深:“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火车站离这里太远,我哪有那功夫。”
  靳泽默然点头,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事,话题总能不知不觉引到和云娆有关的地方。
  “你之前说,你的小秦妹夫也考到申城来了,他在哪个学校来着?”
  “交大。”
  云深随口提到,“他开学早,前天还找我吃饭。我本来想去他学校逛逛,结果发现他那个校区太偏僻了。难怪云娆说,明明在一个城市,一学期却见不了几面。”
  靳泽垂下眼,虚情假意地说:“我听说他俩都考到申城,还以为他们在一起了。”
  云深眼风一扫:“那小子敢?我把他腿打断。”
  靳泽倏地笑开了:“那你天天喊人家‘小秦妹夫’。”
  他早该知道云深是这样的人,脑子清醒,性格也硬邦邦的,但是嘴巴爱犯贱,什么好玩就说什么,没个把门。
  云深:“我还喊你狗泽我儿呢,你是我儿子吗?”
  靳泽挑了挑眉:“能不降辈分吗?我可以给你当弟弟。”
  准确的说,是妹夫。
  云深:?
  靳泽:“哥哥。”
  云深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别......你怎么还这么恶心。”
  “我这叫亲切。”
  靳泽眼角弯着,忍不住再确认一遍,“他们真没在一起?”
  “我猜没有。过年那几天,挠每天宅家里一动不动,哪像有男朋友的样子。”
  云深手里拿着叉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碗沿,吐槽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八卦。”
  靳泽喊来服务员,又上了一份小吃,然后才回答云深:
  “在国外闷久了,挺没意思的,就想听点八卦。”
  刚才靳泽扬手叫服务员的时候,掌心鱼际肌露出来,云深看到那儿横了一条新疤,忍不住问:
  “你手怎么了?”
  靳泽微微一怔,不自觉将手藏到桌下:
  “前几天在家里做饭,不小心打碎碗碟,割伤了。”
  “哟,大少爷现在还自己做饭呢?”
  靳泽耸肩:“我在外面租房子,一个人住,总不能还配个像你这样的大厨吧?”
  云深:“只要钱管够,我过去给你做饭也不是不行。”
  “滚。”
  “哈哈哈......
  说笑间,云深随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脸色忽地一滞,敛了笑:
  “刚才手机静音了,我妹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回一个给她。”
  靳泽点头,目光落在云深的手机上,心情莫名变得紧张。
  “你说什么?”
  云深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怎么这么......算了,你待着别动,我过去找你。”
  云娆的声音带着哭腔:“哥你快点来,我的手机马上就没电了。”
  “你在哪个出口?”
  “在B5......
  话音未落,通话戛然而止。
  看起来是自动关机了。
  云深转头对靳泽说:
  “兄弟,对不住啊,我妹的钱包和公交卡在火车站被偷了,手机也没电了,我现在得过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
  靳泽抓起外套,脸上的焦急丝毫不比云深少,
  “很久没见云娆学妹了,刚好过去打个招呼。”
  “行。”
  两人利落地结账离开,在路边打车的时候,看到地图标注火车站临近路段拥堵,思忖再三,他们决定坐地铁过去。
  靳泽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云娆。
  还是在这样仓促的场景下,都来不及提前告知她一声。
  她胆子那么小,现在一定很慌吧。
  不知道哭了没有。
  他不禁捏紧了拳头,心情既紧张激动,又分外担忧。
  地铁车厢拥挤而吵闹,靳泽和云深却始终沉默着。
  许久后,云深终于叹了口气,有些自责:
  “她给我打了快十通电话,我都没瞧见......肯定蹲在哪里哭呢。”
  “手机没丢就好。”
  靳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去年,我的钱包也被流浪汉抢了,我还和那群人打了一架。”
  云深看着他:“打赢了吗?”
  靳泽撇嘴:“把他们揍得落花流水。”
  “哈哈哈......
  地铁路程有十几站,列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人渐渐心焦起来,又不说话了。
  列车靠站时,靳泽和云深几乎夺门而出。
  正逢开学季,火车站内人潮汹涌,拥挤不堪。
  两人循着半空中的标识,异常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着。
  “出站口.....B5......
  靳泽的视力比云深好得多,仰头看见道路右侧的指示牌,倏地拉住云深,
  “B3在那里,往那边走吧。”
  逆行在如织的人潮中,云深跟在靳泽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纳闷。
  为什么这人看起来比他还焦虑?
  究竟是谁的亲生妹妹......
  神思出走片刻,身前的靳泽蓦地刹住脚步,云深躲闪不及,狠狠撞到了他的背。
  “嘶......你干嘛呢?”
  靳泽不答。
  他伫立在原地,齿关不自觉咬住了唇,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
  云深从靳泽身后探出,用他那双轻度近视的眼睛朝前一瞭,竟也愣住不动了。
  十几米开外,B5出站口的标识赫然挂在眼前。
  视线穿过纷乱人群的缝隙,云娆就坐在她那个20寸的粉色行李箱上,正抬着手,用手背擦眼泪。
  她的头发养长了些,在脑后随意扎成马尾。
  莹白的小脸低垂着,即便穿着厚实的冬衣,身形依然纤柔而美好。
  而她面前,已经站着一个高挑清俊的少年。
  他微弓着肩,背部上下起伏,正在大喘气,似乎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也才刚到。
  只比他们快了一步,就一步。
  看到面前的少女哭得更厉害了,少年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干净的餐巾纸,弯腰递给她。
  两人不知耳语了什么,男生忽然将手轻轻放到云娆头上,安抚性质地摸了摸。
  “我的压岁钱......都放在那个钱包里......
  云娆越哭越起劲,忍不住用手攥住秦照的衣袖,
  “可以抵一个月生活费的......呜呜呜,我太傻了,爸爸妈妈赚钱那么辛苦......
  秦照先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继而蹲在她面前,任由她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心疼地说:
  “别哭了,没关系的。你今年不是要拿奖学金吗?如果拿到了,这点钱算什么?”
  云娆想了想,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说的......也是。”
  秦照站起来,忍不住贪心地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
  “我现在就去把他的手砍断。”
  云深冷冷地挤出这句话,许久后,却没有任何动作。
  靳泽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你去啊。”
  云深:......
  僵持了会儿,云深松了松肩胛骨,轻咳了声:
  “看他俩这样,估计早就背着我好上了。我现在过去砍他,云挠不会放过我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