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随意,却遮不住一身锋芒。
程溯也在看她,两人对上视线,路知宜唇角很轻地抿了抿,低下头,莫名觉得今天的工作做起来特别甜。
这场记者会时间漫长,好不容易结束后,路知宜第一时间做完扫尾工作,回来找到程溯,“对不起,是不是等得很无聊。”
程溯还没开口,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跟路知宜说:“路小姐,费用还是老规矩,我们会24小时内打到你账户。”
路知宜礼貌点着头,“谢谢。”
听到老规矩三个字,程溯皱了皱眉,“你经常接这种活动吗?”
“对呀。”路知宜顿了顿,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四年前我爸公司出了点问题,后来还是一家外地的公司注资进来才免于破产,从那之后我就经常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挣钱。”
这些都是很久后路知宜问起为什么江映月要打掉孩子离婚的时候路弘告诉她的。
不知是不是危机过后心神俱疲,这些年路弘的状态时好时坏,路知宜心疼他操劳,总是拿着最高的奖学金,平时还会兼职各种翻译的工作,就是怕万一哪天路弘的公司又出现问题,自己能快速撑起这个家。
可程溯就是因为知道有这些可能,当初才给路知宜留了那张卡。
他心疼她,“我不是给你留了钱吗。”
路知宜眨了眨眼,“我帮你存着呢。”她边说边掰指头,“四年理财加利息算下来应该也赚得不少,你要谢谢我才对。”
“……”
安静半晌,程溯无奈笑了。
“是。”他揉她的头,“怎么谢,饿了没,去吃饭好不好?”
路知宜看了眼时间,都快五点了,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被工作耽误。
她有些可惜,“我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
“这样就很好。”程溯说:“我喜欢看你工作的样子。”
路知宜羞赧地笑了笑,两人就近找了家餐厅坐下,路知宜随口道:“那什么时候让我也看看你工作的样子。”
话说到这里,路知宜想起室友问自己的问题,不禁问程溯,“你回国要做什么工作?有什么打算吗?”
程溯剥着刚端上来的虾,简单地答:“在筹备了。”
路知宜还想再问具体些,程溯忽然朝她递来一粒软软的虾仁。她顿了顿,只好张嘴吃到嘴里,察觉程溯好像有点想用食物堵她嘴的意思,便也没再问下去。
毕竟刚回国,她也不想给程溯太大压力。
“对了,你还记得晓宇吗?”路知宜换了话题,边吃边说,“他现在可了不起啦,岚姨让他管着钻豪的安保,他现在也是很多人的大哥了。”
“我每年回去他和华子们都会来看我,还叫我嫂子。”
“还有展展,考进了安大的音乐系,现在在读大三,前不久参加的选秀活动你在国外看了吗,她人气很高。”
“锐哥也过得很好,岚姨好像把大部分生意都给他管了。”
“程溯,他们都很想你。”
程溯一边帮路知宜剥虾一边安静听着,没说话。
他不善表达情感,时间流逝,大家都在成熟和长大,那些曾经共患难的朋友如今过得都好,便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餐厅里有些热,路知宜坐了会,脱掉了外面的那件风衣挂到旁边凳子上。
程溯剥虾的动作微顿,视线不可避免地再次落过去。
脱掉外套后,路知宜穿在里面的裙子完整呈现在眼前。
她皮肤本就白,被黑色的裙子衬得更似发光,一字领的设计完美凸显她身材的优势,尤其是脖颈一体的完美肩线,瘦削中带着莫名的破碎感。
让程溯会抑制不住地产生一些冲动。
一些奇怪的,破坏欲。
程溯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继续剥虾。
路知宜其实捕捉到程溯的眼神了,可再次目睹他的“无视”,她不禁开始怀疑,难道四年过去,程溯不喜欢自己穿黑色了吗?
还是他忘了曾经给自己买黑裙,夸自己漂亮的事了?
他们第一次穿的“情侣装”就是黑色,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精心准备的打扮却没换来他一句话,路知宜有些失望,吃完饭从餐厅出来便披上了风衣。
回去的路上程溯问她:“什么时候跟我回去见见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