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窈往后转了转头,瞳孔挪到眼睛最边上,往旁边瞧了眼。
顾荆清隽眉眼微皱着,神情认真而专注。眼皮倏然动了下,在他即将掀起眼睑望过来的上一瞬,温慕窈不动声色地快速侧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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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还在给温慕窈诊断时,顾荆就已经给胡叔打了电话,让他提前来接温慕窈回去。
这会儿上完药之后,胡叔也刚好到了。跟门卫说了声,胡叔直接将车开到了医务室门口,载上温慕窈后直奔臣湖私人医院打破伤风针。
打完针后又直接将她送回了臣湖一品。
别墅里有电梯,虽然一瘸一拐,回房间倒也不算特别麻烦。
因为伤口全在后面,温慕窈只得小心翼翼趴在床上休息。许是今天下午晒了太久的太阳,又刚打完针用了药,她头一落上枕头,浓重困意就开始袭来。
房间里窗帘拉着,光线又暗淡,身体逐渐止不住往下坠。
……
忽的,五官俊朗,身形高挑的男生出现在了视野中。
与下午帮她上药时的装扮完全不同。男生一身西装革履,梳着成年人的大背头,光洁额头展露,狭长眼尾莫名染上了一股妖孽似的邪气。
视线里,顾荆缓慢朝趴在床上的她走过来,嘴角笑意逐渐拉开。
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紧接着,顾荆弯下腰,慢条斯理倾身过来,薄唇在她耳边翕动:“裤子脱了。”
温慕窈感觉自己全身都像是被五花大绑在了床上,一动不能动,又努力张嘴,却也发现嗓音被压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遭闪着暗红色光点,气氛晦涩又暧昧。
正当呼吸急促,濒临顶点时,男生倏地从背后掏出一把巨大的电锯。
开关一摁,电锯“滋滋滋”地开始工作起来,映衬着他精致的五官也瞬间变得可怖起来。
他面无表情,再次冷冷道:“自己把裤子脱了,自觉点。”
温慕窈一垂眼睑,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只羊羔!
而她身下枕着的,居然是一个案板!还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
……
眼皮弹跳似的张开,温慕窈大喘了两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后背肌肤再次传来棉签沾了药的微凉擦拭感和中药味。温慕窈身体下意识往另一边躲闪,飞快地将身子侧过来,一只手支撑着,目光警惕地甩向正帮她擦着药的人。
陈姨举着棉签的手一抖,突然这一下被吓得另一手拿的药水都差点打翻。
“哎哟吓我一跳!”陈姨往后踉跄两下才站稳,顺了顺胸脯过后才又说,“小窈你醒啦?要不要再睡会儿?饿吗?要不要陈姨去给你炒两个菜?”
“……”
温慕窈刚醒来,神思都还懵懵地游离在身体之外,陈姨这一连串的问题打过来,她反应了有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趴回去身体:“……啊,先不用了,谢谢陈姨。”
“哦。”陈姨倒也没觉得奇怪。
她将垃圾桶踩开,把棉签扔进去,语气有些促狭,“你是不是以为是小荆给你在涂药呢?”
温慕窈:“?”
温慕窈缓缓抿直唇角,揣摩着陈姨神色,非常不确定地说:“没有吧……”
声音逐渐降低。
“那你刚才睡着的时候,一直在说‘顾荆不要’是什么意思啊?”
陈姨疑惑地提出问题。
温慕窈:“……”
脑子从来没反应这么快过。只沉吟了两秒,温慕窈非常淡定地回答她:“陈姨您听错了,我刚梦见自己在逛古董店,老板问我要不要古镜,我说不要。”
陈姨若有所思地“哦”了声,一脸“学到了”的表情,点评说:“看来你对古董比较感兴趣。”
“是的。”温慕窈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我个人觉得古镜的价值不算大。”
……说得跟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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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给温慕窈涂完药后便走了。
门被关拢后,温慕窈又在床上趴了好几分钟,才缓缓吐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