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一眼,发现是邢涛,就更提心吊胆了,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拖着那个烂醉如泥的人给她找麻烦吧。这样一想,她也就索性不想开门了,由着他去敲去按吧,就当她现在不在家。
很快,外面的人察觉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多做停留的想法,一会门外就没了动静,吴鹤这才循着好奇心走了过去,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包装的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张制作精美的飞屋传媒的商务宴请邀约。
怎么送到这里来?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跟杨粒去沟通和对接,这是在干嘛?带着一脑子的疑问正准备给杨粒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工作机忘了充电已经歇菜了。
原来,在机子关机的这段时间,杨粒已经将这个活动的行程发进了她的邮箱,真是一头雾水,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去参加蒋飞公司的活动,而且这两天明明说好给她放假的!这是什么不要脸的公司?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找杨粒!一定要找杨粒问清楚!
不,这肯定不是那个小丫头拍板的!这么恶心的作风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小平头!对,就找他!
她拨通了电话,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了,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叉腰,对着手机大喊“赵嘉汀,你是不是闲得慌?你这么压榨我你睡得着吗你?”
“别闹,我在开会。”
“谁跟你闹呢!我连轴转了一个月了,好不容易连着休息两天,你就非得给我搅黄了是吧?还有,这个飞屋传媒的活动我不去,你听懂了吗?我不去!”
“今天这个活动你飞去不可,要不现在就联系杨粒立刻签违约合同,给公司打赔偿款!不要再来烦我!”
“你还真是不当人啊!”
“呵,晚到一秒扣七成通告费,我劝你赶紧准备。”
啊啊啊啊啊,真是不当人的资本家,她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将小平头揍个泪流满面,跪地求饶,并且对天发誓再也不会惹吴鹤姑奶奶了。
哼!
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于头的,她一边给杨粒回电话一边赶紧换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收拾打理自己一番,终于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宴会规模不大但是请的人却都是各家媒体的大佬,以及很多知名的乐坛元老,远远看到周旋在人群中间的蒋飞,吴鹤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其实距离与他上次演唱会上的不欢而散也不过半月而已。
大家都是成年人,怎么可能老死不相往来,况且还都在这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会有这样需要打交道的时候,她大方的迎了上去。
蒋飞倒是真的十分给她面子,这一点她不胜感激,一直将她护在身侧,总是将话题不经意递给她让她成为焦点和主角。
由于之前的直播被当面骂杀人犯的事件热度并没有下去,当真是有不识趣的人站了出来提起了此事,想让她做出回应,现场不乏眼尖的媒体人。已经将镜头对准了这边。
正当蒋飞打算开口之际,只见吴鹤灿然一笑,郑重且自信的凝视起了蒋飞的眼睛,终于说出了她隐忍了三年的委屈,“我没有造成晏小乙哥哥的死亡,外界现在对我的一切指责都是不符合事实的,我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晏小雨活的好好的,他根本就没有死。”
我刚捅了一个,天大的窟窿
霎时,闪光灯一瞬将两人深深淹没,人群嘈杂不堪,吴鹤嘴里的话掀起蒋飞心里的惊涛巨浪,她在对着他回应和解释,她对上次的争吵耿耿于怀,他一直在标榜自己站在她这边,真相却是。他这样随大流的从一开始就认定是她闯了祸。
他揪心极了,原来他一开始就努力错了方向,他只想着不论是她闯了多大的祸端,他都能保下来,都能替她扫清赵障碍,但是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东西,这样又怎么配对她谈论什么喜欢呢?
其实今天这个晚宴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拓宽飞屋传媒的业务吗?他本来想着,举办这场活动可以一定程度消解吴鹤那边的注意力,新的话题会冲淡老的谈资。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可以请到吴鹤,但是赵益那边说一定会派个人过来,知道要来的是吴鹤的时候,他仍旧是捏了一把汗的,因为毕竟是不知道,这场活动要是吴鹤仍旧出现的话,似乎是不能消解关于她的话题热度了。
现在反而是在这里,她向他抛出了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义务反顾的把她自己变成一个风暴的漩涡,让他束手无策的看着她,深陷其中。她是端端的站在她的身边,乖顺的做着她的女伴,甚至她现在仍旧挽着他的手臂,若无其事的样子言笑款款。
他忽而觉得心慌,惴惴不安,赶忙将手从手臂从她的环绕里抽了出来,郑重其事的将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由不得她挣脱,护着她离开了现场,将嘈杂的风暴扔在了身后。
他将她带进一个隐蔽的包厢,顺手就将门反锁了起来,待门外的人乌央乌央的离去,两人才放松下来。
吴鹤趁着他不注意,赶紧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谢....谢谢学长了。”她不经意的揉着自己的手腕。
原来跑的过程中,蒋飞不经意的使了力气,现在低头看去吴鹤的手腕已经一片通红了。
“疼吗?”
“还好。”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晏小雨的事情,要是你提早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吴鹤语气凌厉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与学长并没有熟识到这种地步,还请学长有点保持距离的自觉。”
蒋飞突然再也不能装作无所谓了,正当打算抒发一下胸口淤积已久的憋闷的时候,吴鹤紧身礼服之下的肚子突然咕咕作响,她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样的举动反而在蒋飞的眼里更显稚气可爱。
他心里的憋闷突然就一扫而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去吃东西。”
“你疯了,现在?我刚捅了一个天大的窟窿。”
“你还知道啊,我当你不知道说了的后果呢!那你这是明知故犯?还特意在我这里说?”
“嘿嘿,嘿嘿!”
“今天我的活动都砸你手上了,你要怎么赔我?”
吴鹤干笑着打算偷溜出门去,被他拦腰带了回来,两人嬉闹间距离无限的贴近,吴鹤心想着完了完了,皱着眉头怯怯的不敢睁眼睛,好看的五官夸张的皱成了一团。
她忽而感觉自己的脑袋端端的架在了一个宽厚结实的肩膀上,温柔的声音又开始了他蛊惑的话语,“你看,你可以的,像这样依靠着我。”
“学长,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当真。”
“我求之不得。”
“多少人成为过你的求之不得?”
“从来就只有你一个。”
她识趣的不再反驳什么,心里想着,你又说过多少次的‘只有你一个’跟他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下次节目录制的事情,她坐进了一旁的沙发里,与他拉开更多的距离,桌子上的水果琳琅满目,她也真倒是饿了,索性拿起一片西瓜自顾的吃了起来。
蒋飞摇了摇头无奈的坐在了她旁边,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水果也不能顶饱吧,刚刚光顾着应酬了,也没见她吃点什么别的东西。
“要不我出去一趟,给你带点东西进来。”
“别,你疯了?再把想要撕了我的媒体引进来?”
蒋飞看着别处思索了一阵,还是决定要出去觅食,不过临走之前他像是丢了什么似的,将自己的浑身上下找了个遍。吴鹤看着他这个情形一脸问号,忍不住问他,“你丢东西啦?”
“没有。”他淡淡的回答道。动作却仍是没有停下,一会儿在兜里终于摸出来什么,郑重其事的交到了吴鹤手上,原来是一颗酒心巧克力的糖果,粉紫色的包装,圆圆的精巧造型,说不出的精致可爱。
也顾不得吴鹤那时愣在原地的反应,径直的走了出去。
回来时蹑手蹑脚,给她带来了一堆糕点,“外面暂时只能找到这些了,其他好吃的恐怕得再多等一会,我们出去之后了。不过你别着急,邢涛已经差不多都处理好了。”
吴鹤捻起一块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饿一顿没什么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不会跟你哭闹的。”
“别,你的肚子叫的欢实的吓人,我再不给你拿点吃的,真怕你一会儿饿极了,逮着我的胳膊啃一口。”
“哈哈哈,我又不是逃饥荒的。”
她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内里闪烁着点点星光,爽朗天真的模样,像个小孩子。蒋飞看到愣了神,眼前人才意识到他过分关注的目光,讪讪的止住了自己的欢笑,羞怯的低下了头。
蒋飞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那个......外面应该已经处理妥当了,我们出去吧。”话音刚落,邢涛就进来了,火急火燎的样子,两人以为又有什么状况发生了似的,竖起耳朵等着他说点什么。
“这个包间有没有厕所?这家伙给我忙的连个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
令人大跌眼镜。
几人乔装打扮一番,终于才是出了门。
吴鹤废了好大一会功夫才说服两人与自己就此作别,有机会再聚,风口上她可不想还有什么别的花边新闻缠身,现在重要的是几天之后的直播节目,十五分钟呢,用来澄清应该是够用了。
按理来说今天的一切都很顺利,包括在蒋飞的晚宴的上提早放出消息的这个举动,今晚她也不能回家,包括公司也并不是安全的地方。她只得找到一个偏离城市中心的旅店,暂时落脚。
她的手机就要被杨粒打爆了,接起没想到这个丫头倒是沉得住气,没有冲她大发雷霆,反倒是是满满的关切,问她有没有地方呆着,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准备换洗的衣服。
她本来都打算怎么应付杨粒的指责和抱怨的,自己这样的做法,小姑娘肯定要加班到天明了,但是电话那头的关切突如其来,她一时招架不住,吸着鼻子提早挂了电话。
寂静无声的黑夜里,条件不怎么好的旅店厕所,传来规律的滴答声,声音顿顿的一下又一下,牵扯着辗转的反侧难以入眠的吴鹤,她侧躺在床沿,感叹着杨粒真是跟小乙像极了,不由自主的她想起来和晏小乙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是还在电视台的日子,也是这个这个燥热的时节,她已经适应了忙碌的到连轴转的生活,台里的领导十分欣赏她,怕她太过于辛苦,所以给她招了一个传媒学校的实习生过来帮她的忙,做她的助理。
晏小乙个子小,人也瘦瘦弱弱的样子,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吴鹤总是觉得被她照顾着是那样的不自在,但是她是那样的机灵和周道,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让人不自觉地愿意和她亲近。
因为当时的吴鹤确实工作量重,除了身兼五档固定节目的主持人,还在尝试第一次全权策划一个新的节目,晏小乙的加入让她得了一些喘息的空当,吴鹤对此十分感激,也经常带着她一起露脸主持,当初的晏小乙有多么声泪俱下的对着吴鹤谈论感激,现在的吴鹤就有多么的恶心和不适。
她慌忙将自己从那些虚伪的回忆里抽离出来,翻身不再注视着厕所里的昏黄灯火,闭上眼睛,在极力数水饺的加持下将自己终于送进了梦乡。
第二天,她才有勇气去翻看热搜,和外界对她言论的评价,但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似的,甚至她检索自己的名词出现的仍然是之前的那些黑词条和土豆梗,甚至讨论量最多的还是主持秦福生婚礼的那些词条。
她一瞬间感到茫然无措,要知道她昨天打算说出来这件事已经牺牲了她多么大的勇气,怎么能这样让事情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要知道,这件事还搞砸了飞屋传媒的一场重大活动,虽然她是抱着抱着要去砸场子的态度去的,但是这场子砸了竟然什么波澜都没有,这烂摊子本想着总有小平头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兜着,哪成想只剩了蒋飞这一个冤大头。
而且,最让她饱受打击的是,她对着媒体,郑重其事的发言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无足轻重,更不可能会对如今如日中天的晏小乙造成什么影响,更令人沮丧的是,已经没人在乎她的故事是否存在什么委屈了。
正当她陷入深深的沮丧之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贞洁烈男
“喂。”她的声音故作轻松。
“是我,你怎么样了。”蒋飞这边传来的却是一腔赤诚的关切。
“能怎么样呢,根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又能怎么样呢?”她终于有些掩盖不住的样子 ,语气有些无奈。
“这是肯定有背后势力在兜着,要不这样,你把证据准备好,我找人--------”
“学长,这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战争。”没等那边语气殷切的蒋飞把话说完,吴鹤就将话打断了,经过昨天的相处,她知道了蒋飞这个人起码不是一个坏人,只当她想起昨天他笨拙的,为她四处搜寻糖果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沉默了良久之后又开口补充道“我必须靠着自己的力量去获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