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庭市的教育水平自然无法与东华市相比，张修能这个成绩放在东华市也算是不错了。
说到这个，张扬波再不满脸上也是笑开了花，语气却是平平淡淡，“还行吧，班级前三吧！”
张修能嫌弃的看了一眼亲爹，大声说话：“我说了要去西豫州读建筑学了。”
东华、西豫。
光是听地名就能知道两者之间的距离。
第144章 故乡
堂庭市虽然在东华州排不上什么名号，但是对于肖潇也好，张扬波也罢，这里就意味着故乡。
每一次肖潇从堂庭的高铁站出来，耳边是熟悉的乡音，就连空气都是熟悉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归乡的人：到家了。
东华市距离堂庭市高铁需要一个半小时，再算上坐车去高铁站、等车，到站之后再转车的时间，差不多花掉一个白天的时间。
就这还是同在东华州内的距离，若是从堂庭市前往西豫州，是需要去东华市转一趟高铁，如果是坐飞机，就要先坐两个小时的大巴前往邻市的机场，再坐近5个小时的飞机。
张修能想去的西豫州的学校全名西豫理工大学，位于西豫州成武市，里头的建筑、工程等专业是出名的。
当然，西豫理工同样出了名的，还有他那男女比例超级严重失衡。
西豫理工曾经有一任校长，觉得学校的优势既然在于建筑、工程等技术研究型的专业，外语、艺术等专业完全不出彩，为什么不干脆把学校的资源都集中于这些专业呢？
让好的专业更好，那些可有可无的专业就全部取消。
不知道这位校长是如何说通了教育部的大佬和各位专家。总之从他那一任开始，西豫理工就彻底变为了一个理工科大学。
不得不说，校长的想法来说，整体思路是对的，就是后果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学校剩余的专业实力与名声一年比一年好，只是艺术系与外语系是众所周知的女生最多的，一下子把这些剔除，西豫理工一下子就变成了雄……性……激……素过量的学校。
被戏称为现代社会中的「男大」。
同时，西豫理工的脱单率急速下降。
毕竟，相对来说，报考这些专业的女生本就比其他专业少一些的。
机械系的一个班能有一个女生就能笑掉了牙，建筑系相对好一些，一个班多一点也能有个四、五个女生，只是僧多粥少，为了校园团结，不向自己的校友下手成了默认的规则。
那位校长也是一位妙人，发现这个情况后，就撺掇着市教育局来理工的校区边再建几个校区，最好是那些艺术院校，或者一流大学的分校区，用来安置外语系、经管系等……
还别说，真让这位校长招来了西豫美术学院的成武分校。
张修能的选择很好，只是肖黎有些担心他的分数，西豫理工的报考分数可不低，他的分数大概必须接受专业调剂。
“历年的录取分数线你查了吗？”肖黎对于张修能跑那么远上学没什么意见，只是担心他会失望。
不接受调剂，很可能西理不会录取他，如果接受调剂，以张修能的分数就没法去建筑学专业了。
“我查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搭理他的话，张修能献宝似的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了肖黎，“你看，历年西豫理工的最低录取分数线都在600-630左右徘徊。所以我如果选择专业调剂，有90%的概率被录取。”
“那你基本去不了建筑学专业了。”肖黎在一边提醒。
“没事没事，工程管理这个专业跟建筑学都属于土木系。但是他的录取分数线每年都是西理最低的那个。我只要能进工程管理，到了大二开学，有一个转专业的机会，每年都有3个名额。”张修能说的滔滔不绝，仿佛胜券在握。
“你确定你能拿到名额？”肖黎有些怀疑。
张修能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到时候会有考试，就取前三名。”
额……
肖黎思索着怎么委婉的提醒张修能，张扬波听得有些牙疼。
“你踩着最低录取线进去，凭什么认为你能比其他人考得都好？”
这个，是不是有点直接了。
张修能脸都涨红了：“我肯定可以的，我都能从班级倒数考到前几名，大学里我也可以！”
“那是我花了钱在你身上，没有那些辅导班，你以为你能行？”
“我已经知道怎么学了，不用辅导班！”张修能嘴硬，“再说了，我不懂可以问肖黎啊。”
肖黎顿时惊恐：“我学的是植物系，可不是建筑。”
“没事……”张修能宽慰似的拍拍肖黎的肩，“到时候学校发教材了，我去买套二手的给你寄过去。”
很熟吗？动手动脚的！
肖黎呵呵笑了几声：“到时候再说吧！我相信你自己就可以的。”
眼看着不能继续呆下去了，肖黎赶紧找了个借口回了家，张扬波热情把她送到村口。要不是她不断推辞，张扬波有把她送到家的架势。
“什么西豫理工，你想到不要想。”张扬波转头一踏进家门就开口，“还让人肖黎教你，我听着都害臊！”
“爸！我不管，反正就要去！”张修能也闹起脾气，“我自己考得成绩，我凭什么不能决定去哪个学校！”
“就凭老子供养你到现在！”张扬波暴怒，“你那么能耐去西豫州，你就别问家里来要钱！”
……
不知道身后已经是一场暴风雨，肖黎自觉来了一趟，尽了义务，心情愉快的回了家。
范芳和看到肖黎这么快回来有些惊讶：“怎么回来的这么快，他们不在家？”
“在家啊……”肖黎想了想，笑嘻嘻的回道：“张修能那个家伙早就想好了要去哪个学校了，根本不用我们出主意。”
“修能还会自己拿主意了啊。”范芳和一听也笑了，“他想去哪个学校？”
“西豫理工大学。”肖黎立刻回答。
“哦！”范芳和应了一声，随后又继续问，“这个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肖黎很实在。
“比你的学校还好？”范芳和对于华夏的学校知道的并不多，只能以自己知道的学校来比对。
肖黎思索了一下，依旧很实在的回答：“那比我的还是稍微差一点，不过扬波舅舅不让他去。”
范芳和一想就知道了：“是怕太远了，家里照顾不到，是吧要说这年纪是还小，你妈妈那会非要去东华市，我跟你外公都担心了好久。
有时候打个电话过去没人接，深怕她出了什么事，想找个人打听一下都找不到。不过修能是个男孩子，也不用绑在身边，男孩子，出去多经历一下也行。”
“修能跑那么远都没事，我妈就去东华市你们还担心。”肖黎皱皱鼻子。
“那是……”范芳和说的理所当然，“男孩女孩能一样吗？我跟你说，要是你大学想去西豫州，我也不同意。”
第145章 酒？
肖潇虽然来了一场说回家就回家的旅程，只是公司那边的事务却也是不停的找来。
邮件、电话、OA聊天记录，肖潇每天都要花费大半天来处理事务。
范芳和有些心疼自己女儿，嘴上却是嫌弃：“赶紧回去上班，这不年不节的休息这么多天，万一老板开除你了怎么办？快回去，下次放假再回来！”
肖潇生平第一次这么抗拒离家。
她还记得当年考上大学时离家的兴奋，只是随着年龄越长，可以离家的兴奋开始消退，随之而来的是不舍。
看着父母鬓角开始长出白发，眼角的皱纹一天比一天多，到了后来，范芳和甚至要求肖潇帮她染发。
如果这次离开，跟着混沌去了天庭，一年只能见一次，就算父母能活到百岁，那这一世，他们能见面的时间也不过还剩下三十多次。
肖黎也跟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也想跟肖潇再多呆一段时间。
喧闹了几天的家里突然又只剩下了两人。尽管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只有老两口在家，只是喧闹到寂静的落差却始终没法一下子适应。
……
肖黎依旧每天等肖潇离开后就出门，赶在肖潇回家前到家，送走一个又一个的鬼魂。
距离混沌开口说可能要被带回天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肖黎的暑假余额只剩了一个月。周围的一切风平浪静，没有晴空一声巨响、没有什么天地异象。
愈发觉得混沌是吓唬人。
看着眼前灰扑扑的一团，肖黎觉得对方也在唬她：“这怎么就不是那个酒？我跑了好几天，查了地名志，问了一圈人才买到的。那个酿酒的就姓刘，村名都对的上，怎么就不是了？”
眼前的鬼就是那个想喝村口老刘家酒的那个赵子龙，天知道现在城市土地变化的多快。
肖黎跑去地名办、市规划局找了好几天，才把赵子龙说的村子从犄角旮旯里翻了出来。
一看，人家早就拆迁了，幸好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还是住在一个小区里。
肖黎跑到小区里找了几个老人一问，村口老刘家的酒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当年赵子龙喝过酒的那个老刘，早就作古了，现在继承了酿酒事业已经不知道是老刘家的第几个刘了。
如今的刘家已经开起了大型的酒厂，还申请了百年老字号，酿酒卖酒做的风生水起。
肖黎觉得，那只要是刘家酒厂出的酒，味道应该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据说现在刘家的当家人，还亲力亲为参与酿酒过程。
只是买回去的酒，赵子龙一口咬定味道不对，肖黎跑去店里买了不同年份、不同制法的酒类。打开一瓶酒，赵子龙一闻就说味道不对。
刚刚已经是肖黎买来的最后的一瓶酒了，赵子龙还是说味道不对。
看着地上摆放着满满的酒瓶子，肖黎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了：“你跟我说，这味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你到底有没有喝过酒？明明就是你那会的酒太劣质了，我们现在的酒工艺技术都比你那会好多了。”
质疑赵子龙喝酒的品味，那就是对他的侮辱，闻言他立刻反驳：“不可能，我喝过的酒比这里加起来的都好喝。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你喝那酒都几……”肖黎刚准备开启嘲讽，却感到有到目光一直看着自己，肖黎好奇的看向的目光来处。
是一个衣着得体，神态雍容的老大妈，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肖黎有些抵挡不住那炙热的目光，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脚步，老大妈的目光却如影随行。
“老大，那个人盯着你看了很久了。”一边的赵子龙忍不住出声提醒。
肖黎顿时知道了对方为什么会一直盯着自己了，大热天的，一个人站在巷子口，脚边放着一堆酒瓶子，还站在这里自言自语了半天，不是被人当成了疯子就是傻子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朝巷子里走了几步，还把脚边的酒瓶子也一起挪了进来，随后迁怒：“你早看到了，你怎么不说？算了，不跟你计较。”
肖黎指指地上的酒瓶子：“我跟你说，我是绝对不会弄错的，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老刘酿的是琼浆玉液吗？琼浆玉液我有，你想喝吗？”
赵子龙却是不肯将就：“反正就是不对。您也不能逼我指鹿为马啊。”
你说谁赵高呢！
肖黎跳着脚就要骂人，一个温和却不失干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需要帮忙吗？”
刚刚站在远处盯着肖黎看的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不变的是依旧炙热的眼神，欣慰以及毫不掩饰的疼爱。
“不、不用了。”肖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应该凶巴巴把人轰走还是装傻比较好。
“这个鬼看起来也有200多年了吧，那会的东西可能和现在不一样，所以味道可能也会不一样。”大妈语出惊人。
“看吧看吧，我就说味道不对吧！”赵子龙一看有人支持，顿时嘚瑟，随后意识到不对，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能看到我？你居然还能听到我说话！”
肖黎也被吓了一跳，眼前这人很明显不是阴差，也不像是修炼有为的妖怪，难道是之前说的那些修行者？
警惕的看着对方：“哪位？”
大妈丝毫不为肖黎的态度影响，笑容不变：“我姓吕，你可以叫我一声吕婆婆。”
一上来就让人叫「婆婆」的大妈，肖黎也是没见识过，呵呵笑了几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听到回应，吕婆婆继续说了下去：“人族这些年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水里扔，我看这水，比我那会儿可差多了，酿出来的酒又怎么会好喝呢？”
一边的赵子龙疯狂点头表示同意，说的太对了！
“其实，这几年已经好很多了。”有山海集团不断推陈出新，研究出致力于环境维护治理的各种植物。
地球上别的地方不说，起码华夏国的环境那是好了几个台阶了，肖黎说话的时候想着这些，底气十足的话说出来确实莫名的气弱了。
“其实想要有以前的味道呢，很简单，把酒里的杂质给炼化了就好。”说话间，吕婆婆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内敛的浅蓝色光团。
招招手，一个酒瓶子就乖乖的从地上飞到了手中。光团绕着酒瓶子转了几圈后，吕婆婆把酒递给了肖黎，示意她打开。
盖子拧开的一刻，赵子龙就急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就是这样的。”
肖黎把酒倒满地上的一次性杯，往前推了推。
没过多久，杯子里原本酒香浓郁的酒就变成了淡而无味的白水。
“多谢这位大人。”赵子龙对着吕婆婆作揖，又对着肖黎恭恭敬敬，“老大，大恩不言谢，来生我们有缘再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