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沈济桓打头阵，敲门道。
“谁啊？”
谭以晴躲在沈济桓身后，听出了这就是何姨的声音，何姨的声音很尖，很容易辨认，基本上听过一遍就能认出来，更何况谭以晴以前经常去找赵壹，何姨的声音她听过无数次。
何姨并没有怀疑，径直去开了门，她以为是邻居，只是门口的面孔让她慌了神，谭以晴她认识，只是另一个男人她没见过。
“你们找我有事吗？”何姨把他们请进了屋，端来两杯茶水，才开口问道。
“不知道您听说没有？傅家出了件大事。”谭以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何姨显而易见地慌了神，脸上的表情更是耐人寻味，像是做贼心虚，仔细看还可以看到额头冒出汗珠，她紧张地举起茶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我婆婆生病了，所以我请了假，已经回家好多天了，傅家出什么事了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何姨的表情恢复如常，谭以晴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花了眼。
“少夫人流产了。”谭以晴继续直言道，她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悄悄按下了准备好的录音开关。
“是吗？可惜了。”何姨语气表达着惋惜，但是表情却是一副坦然，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谭以晴气得牙痒痒，继续追问：“你不惊讶？”
“当然惊讶，傅少和少夫人当时多高兴啊，转眼已是物是人非。”
第43章 幕后指使
谭以晴还想说些什么，被沈济桓拉住了手臂，眼神示意她点到为止。
“何姨，别误会，只是因为觉得事情蹊跷想来问问你知不知情，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打扰了。”沈济桓解释道。
说完不等何姨再说什么，拉着谭以晴匆匆离开了。
“沈济桓，你拉我出来做什么？什么都没问到。”谭以晴抱怨道，心里认定沈济桓坏了她的计划。
沈济桓强忍着怒气，一板一眼教育道：“还好我陪你来，不然你就危险了，哪有你这样试探别人的，如果她是杀人凶手，那真就见不到你了。”
“是吗？我觉得我心思挺缜密的。”谭以晴并不认同沈济桓这么说自己，反驳道。
“走，快上车，我在她的家安装了窃听器，她的背后肯定有另外一个凶手，现在她怕是迫不及待给那个人打电话了。”说着就拉着谭以晴往停车的地方赶。
两人到车上入座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果然如沈济桓说的一样，传来了何姨打电话的声音。
“喂，是我，今天有人来找我了，他们会不会发现了？”何姨的声音略显焦急。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何姨继续说道：“也是，我们的计划几乎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发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谭以晴气得已经把拳头握紧了，她猜的果然没错，何姨可能不是主谋，但是却是同谋，真不敢相信坏人就在身边，而且离得那么近，伪装得那么好，让人防不胜防。
回去后，虽然谭以晴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别人，但是沈济桓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傅沉：“傅沉，你有没有追查过赵壹为什么会流产？”
傅沉眼神寒冷，冷冷道：“你有什么发现？”
傅沉知道沈济桓会这么问他，肯定是了解到了什么，不然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的，而且是他的伤心事。
“今天谭以晴让我帮忙查何姨家的地址，据她所说，赵壹告诉了她那天发生的经过，赵壹吃了早餐后才出现的腹痛然后才流产，但是既没有摔跤也没有磕碰到，所以谭以晴怀疑是何姨做的早餐有问题。”沈济桓认真交代道。
傅沉眼神越来越冷，周围散发出阵阵寒意：“查到了什么？”
傅沉说话总是惜字如金，只有面对赵壹时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沈济桓也习惯了，所以并没有计较：“我等会把录音记录发给你，目前知道的就是何姨是帮凶，还有一个幕后指使躲在暗处，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查出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和沈济桓分开后，谭以晴又来到了别墅，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赵壹，不想她被蒙在鼓里。
“壹壹，你在哪？”
客厅里没有赵壹的身影，谭以晴向着楼上大喊道，果然没一会儿，赵壹就缓慢的下楼来了，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走路格外缓慢，谭以晴也不急，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准备着要给赵壹听得东西。
“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我和她又没有什么仇什么怨。”听完录音后赵壹心如死灰，她没想到的是何姨居然这么对她，她知道何姨并不忠诚于她，只是没想到会做到这地步。
“壹壹，就凭这个，我们就可以报警抓她了，只是沈济桓说再等等引出幕后的凶手，到时候一网打尽，你怎么想？”谭以晴抱住她安慰道，同时又询问她的意见。
赵壹眼神坚定起来：“嗯，是该这样的。”
谭以晴和赵壹闲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壹壹，我回家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赵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傅沉已经回来了，站在落地窗前，房间烟雾缭绕，印象中傅沉好长时间没抽过烟了，至少在她面前不会，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问问他原因，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壹壹，今天过得好吗？”
赵壹鼻尖一酸，她躺在床上背对着傅沉，泪水浸湿了枕头，明明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可是她再也回答不出来了，无论是那句她很好，亦或是不好，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傅沉，心里对他有了一丝愧疚。
转身的时候落地窗前没了傅沉的身影，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
“你就安静的待着不要出来，管好自己的嘴就行。”
“妈，你在和谁说话？”
赵之薰睡到半夜太渴了，起来找水喝，昏暗的客厅传出熟悉的声音，她试探性地问道。
叶曼匆忙挂断了电话：“就是和朋友聊天，之薰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太渴了，起来找水喝。”赵之薰没再追问，如实说道。
叶曼脸色一沉，教育道：“怎么不让佣人给你送上去，何必亲自跑一趟，你要知道自己的地位，你可是赵家大小姐，很多事不必亲力亲为。”
“妈，我知道的，但是等她们送上去我都渴死了。”赵之薰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等她打电话到佣人房，再让她们跑过来就太慢了。
“那就是她们的问题，你该教训她们，而不是像这样知道吗？”叶曼不依不饶道。
赵之薰对叶曼是惧怕的，连连点点头：“妈我知道了。”
“喝完水就早点睡，我先去休息了。”说完叶曼扭着细腰上楼去了。
“阮阮，怎么了？”贺奕乘朦胧间看到温阮蹑手蹑脚地开门进房间，疑惑道。
温阮忧心忡忡道：“没事，起床喝水。”
“没事就好，快来睡吧，明天还有通告，到时候有黑眼圈了。”纵使温阮的谎言很蹩脚，但是贺奕乘还是选择相信她。
“好的乘哥哥。”她完全把贺奕乘当成了傅沉，就连喊他的称呼声调都一样，这也是她选中贺奕乘最主要的原因。
傅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赵壹已经睡着了，可以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他没忍住朝她一步步走近，把她转了身面对着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入睡了，黑暗中，赵壹缓慢睁开了双眼，她没有挣扎，任由傅沉抱着她。
第44章 你有什么想说的
沈济桓烦闷地点燃了一支烟，纠结要不要把查到的消息告诉傅沉，一方面是怕傅沉知道温阮是主谋后不知如何选择，另一方面是怕傅沉做出不对的选择。
“咳咳，沈济桓，你在办公室抽什么烟？公司不是有抽烟室吗？”谭以晴刚进门就被烟味呛得直咳嗽，怒斥道。
沈济桓眼疾手快把剩下的烟放在烟灰缸里，直到星火一点点熄灭：“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今天不上班。”
“我还能自己决定什么时候上班？你的意思是我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是这个意思吗？”谭以晴怒不可遏，对沈济桓无脑的问题很无语。
“当然”
沈济桓的回答是谭以晴没想到的，什么时候沈济桓对她这么好，居然可以纵容她迟到早退。
“沉哥哥，你给人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傅沉冷言冷语。
温阮心一惊，傅沉现在的语气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沉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阮阮不知道。”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说完傅沉就挂断了电话，他不敢相信平时看起来柔弱的女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沈济桓特意找了隐蔽的角落，趁着谭以晴去吃午饭的时间给傅沉拨去电话，电话那头过了很久才接，传来傅沉冷冷的声音：“什么事？”
“你知道了吗？”沈济桓试探性地问道，他不想亲口说出这件事。
“嗯”
过了很久傅沉才从牙缝挤出一个字，他是知道了，可是这件事该以什么方式，又该以什么口吻告诉赵壹，难道要告诉她是因为他，才让他们失去了心心念念盼望的孩子吗？他说不出口。
沈济桓没有多说什么，安慰的话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他相信傅沉能处理好这件事。
“壹壹，我来了。”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发大财了？”赵壹被谭以晴逗笑了，调侃道。
谭以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些零食，赵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甜食，可是又碍于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吃冰激凌，所以她才买了蛋糕。
“非得发大财才能请你吃东西？赵壹我告诉你，你最好做好觉悟，我对你爱得深沉。”
赵壹知道谭以晴对她的好，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谭以晴是那种有十块钱也会把五块钱分给她的那种烂好人。
谭以晴舀了一口蛋糕，含糊不清道：“壹壹，傅沉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怎么了？”赵壹疑惑道。
谭以晴不知道怎么和赵壹开这个口，她也是无意中知道的，可是如果她说了以后，赵壹又恢复了前段时间的模样了怎么办？她不愿再见到赵壹满脸苍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都泛白皲裂，整个人没有生气的模样了。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以为有什么进展。”谭以晴胡诌道。
赵壹也没有多想，视线紧盯着蛋糕，只是好多天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她再想吃甜食也不敢多吃。
谭以晴看出了她的顾虑安慰道：“壹壹，没事的，我每天都给你买，今天就少吃一点。”
赵壹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傅沉，你有没有想说的？”
赵壹的态度很冷淡，只是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仰头看着他。
“壹壹，今天过得好吗？”傅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习惯性地问道。
“我该过得好吗？我不像你没心没肺，伤心的事情马上就能忘记，我忘不了，你知道吗？”
赵壹想哭，可是眼泪像是流干了一样，久久不曾坠落。
傅沉脱下西装外套，朝她走去，自然地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壹壹，你现在不能受凉，吃饭了吗？”
赵壹才认真审视傅沉，他好像消瘦了不少，脸上有了胡渣，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她只见过两次他这样，也许他和她一样伤心，只是被迫坚强。
“你吃了吗？”赵壹不答反问道。
傅沉的眉眼随着赵壹地问候渐渐温和起来：“我去做，衣服穿厚一点下来。”
转眼便入秋了，秋天是寒冷的季节，也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悲伤的季节，赵壹听了傅沉的话，将自己裹成了粽子，穿上了白色羽绒服，虽然看起来很夸张，但是赵壹并不觉得热，反而觉得温度刚好合适。
看着一桌的菜，赵壹有一瞬间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傅沉也是很喜欢做一桌菜，他们幸福美满，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这世上的事谁又说得清楚，连她的孩子都不能自己做主，更何况别的。
一顿饭下来，餐桌安静得出奇，他们没了话题，傅沉本就少言少语，而赵壹一向聒噪，可是今天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我来洗。”赵壹在洗碗池抢过傅沉手中的碗说道。
傅沉轻轻拿过碗，温柔道：“不用，你去休息。”
赵壹见傅沉这么坚决，也没再坚持，径直上楼了。
赵壹刚进卧室，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好像是从傅沉西装口袋传出的，没有来电显示备注，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喂”
“沉哥哥？你是赵壹？”温阮下意识脱口而出，意识到后又改口道。
“什么事？傅沉在洗碗，你等会打过来。”赵壹再没有了以前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温阮惊愕：“洗碗？”她不敢相信心里高高在上的傅沉居然会做这种家务事。
“嗯，挂了。”赵壹没给温阮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了，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温阮的声音一如既往讨人厌。
“在和谁打电话？”
赵壹和傅沉的电话是一样的，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赵壹在和别人打电话。
“你的旧相好打电话来，其实不用躲躲藏藏的不敢备注，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赵壹听来傅沉是在质问她，于是没好气道，把电话丢在了沙发上后，从衣帽间拿出睡衣进了浴室。
傅沉想解释，只是不知道解释什么，因为他和温阮从始至终就没什么。
第45章 生命脆弱
深夜时分，赵壹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吵醒，她半眯着眼在床头柜上摸索，突然冰凉的手握住了她，并把手机交到她手上。
“喂”
“是田佳的家属吗？她经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