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忘记了郁修。
郁修虽然是个工具人吧,也还是要善后安抚的。该给的片酬也要给。
呜呜她的钱钱。
不过,这关周忆晨什么事?他不会听到了什么吧?郁修刚刚的声音不大啊,周忆晨是千里眼顺风耳?眼神好,耳朵也好使?
怕不是他听到了和老爸告了黑状,说自己找人来假扮男友逃避相亲。然后老爸觉得自己是骗钱来的,就一生气就走了?
不行,她得坐实这件事。演技一触即发,她转过身来对向挤出一个甜蜜又带着些叛逆的笑容:“对啊,他先走了,我这就去找他。”
“你们小朋友现在都这么谈恋爱?”
周忆晨的话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叫这么谈恋爱?她怎么谈了?正纳闷着,周忆晨突然朝她凑近了一大步,“父母不同意也可以?”
他突如其来的逼近,让邵泠晚险些向后跌了一个踉跄。幸而她自己稳住了,没有再度出丑。
“是我跟他搞对象,又不是我爸和他搞对象!”她把自己的包斜挎着背好,也不想和周忆晨再多耽误功夫。干脆直接摊牌振振有词地警告着周忆晨,“反正他就是我男朋友,你不可以在我爸那里瞎说。我人都来了,我也不管你们怎么认识的。反正钱他该给就得给!”
叽里呱啦一番言论撂下,周忆晨只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那目光看得人心里发慌,又或许是她自己本身就说谎了的缘故。只对视了几秒,她便破功垂下了头瞥向地面不再去看这人。
“再见。”
周忆晨快步走到路边停着的车子旁,开门砰的一声关上。从反光镜上可以看到邵泠晚没再路边等多久,就打上车离开了。
他也发动车子跟了上去,可没跟那辆出租车太久,他就打了右转向灯停到了路边。
跟车这事太幼稚了,跟上又能怎样。
他松开自己衬衣的两颗衣扣,将档位挂到了p上。
刚刚邵泠晚最后说了半天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清,反正不过是宣誓名花有主的意思。
左手的手指撑开压在自己发紧的太阳穴上,右手重重拍了下方向盘,打响了车笛。
真是好笑,他费时费心安排了这么一场,不过是把自取其辱几个字就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紧绷的唇角轻哼一声,放出一个苦笑。小丫头嘴巴毒的本事也真是见长,怼自己的时候不比当年怼孙曼语的差。
他把方向盘上的手掌取下,按下旁边的按钮熄了火。
所以是真的?真是机场的那个人......周忆晨将座椅靠背缓缓放下,看着头顶的天窗,叹了口气。
也是四年了,都四年了。
她这种没心没肺的,能记得什么。
他们,在她眼里不过是她青春期一时冲动的露水情缘罢了。
手指摸向一旁的置物台准备去找烟盒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未等他先照例说出一个“喂”,对面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只从听筒里飞出,“周忆晨,老娘辛辛苦苦真金白银买的热搜被你压了,你不准备给点解释?”
听着那聒噪的声音周忆晨直接挂断了通话,选择垃圾号码处理,拉黑删除。
没有更换号码的习惯也不好,麻烦找上来的速度,比他相信的快。
还是年轻人经常更新换代的快好。
他顺着手机通讯录,找到邵泠晚方才给自己打电话时存下来的号码。
是全新的,和之前不一样。旧的号码还存在上面一栏,是一样的名字。
怪不得,这些年,没有一条音讯。
周忆晨想要动手删除那个作废的手机号,但犹豫了下,还是留下了。
不过是号码,删不删的,也无所谓。
他像是在劝自己。真是和小孩子待久了,人都变得幼稚。
从路边离开,他直接回了学校。晚上虽然没课,但得去实验室看看。
冬天黑夜来的早,如今五点半左右,天已经完全黑了。学校的路灯最近坏了一段,临近寒假,听说是要等学生都走了在修。
周边还有别的照明物,影响不算太大,周忆晨也没开手机的手电筒,只往珠宝学院走着。尚未到楼前,两侧猛地冲出两排人,将他的去路阻住。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这个时间,下课有一会儿了,学生们都赶去食堂抢饭。
还行。
搞这么大阵仗?
周忆晨暗自吐槽了一下,看向为首那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说:“这里是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