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人坏起来,吃人不吐骨头的。也就小晚傻,被皮囊迷惑。”
“哦。”周忆晨笑笑应下这中肯的评价,确实,这样的评价他倒也不是第一次听。
“她人呢。”不同于阮静的冲动,旁边那个男生冷静多了。坐下听他们争执了一会,才开口徐徐问了这样一句。
周忆晨想起,他叫郁修。邱昊炎的小舅子嘛。
“在我家。”修长的手指扶了下镜腿,嘴角再勾起的笑带着丝挑衅的意味。
桌面咣的一声巨响,沉不住气的小朋友已经拍案而起,将桌上的茶盏打翻。
周忆晨神色自若,一张张抽着桌边的纸巾,将桌上的茶水擦干净。而后不疾不徐地将手机推了过去。
“她家公司的事情,你们不知道?”
阮静和郁修齐齐看向屏幕上的那则新闻。大概是,玉石进出口国际政策改变,但宝沣在此之前囤积了大量原石。现在已经造成现金流断裂,企业如果不能将大量原石脱手,就会面临亏损破产......
“所以,这就是她在我家的原因。这种时候,只有我能照顾她。”周忆晨说得自信,又摊开手掌从郁修指到阮静,“不然是你吗?还是你。”
“还有,她失忆了。如果你们作为朋友希望她好,还是不要给她太多的刺激。”
该抛的话几乎说干净了,他只把目光收回留在面前茶盏氤氲的蒸汽中。
“失忆了?她怎么会失忆!”
要不是郁修面前的茶盏已经空了,怕是又要打翻一次。身边的阮静已经猜到了一二,一定是那晚的原因。她皱起眉头来,想到自己几个小时前和邵泠晚的那通电话冷汗都要冒出。赶紧用手肘怼怼郁修,压下他要刨根问底的念头,“就,我,我回头再和你说吧。”
“你们都知道,单瞒着我一个人?!”就是这样,郁修才更加恼火,仅存的理智的已经抛之脑后,面对周忆晨这装逼的狗x他尽量组织文明的语言说:“好,那么请问周先生。邵家出事了,我们确实帮不上任何忙。但照顾小晚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吧。”
“你们一个时常进剧组拍戏,一个住在姐姐姐夫家。我不认为你们有条件照顾好她。”
沉默不言,目的达到。周忆晨觉得已经到了可以结束对话的时间,拢了下身上的外套起身说:“我已经把账结好,先走了。”
这简直像是在说同学们下课了,老师讲完了!
真是逼都让他一个人装了!
草(一种植物)
郁修能忍就不姓郁!管这孙子和姓邱的啥关系。他谁也不怕得罪。咬住后牙撇下阮静就冲了出去。
呵呵。
郁修跑到室外,周忆晨正站在路边抽烟,并没有走远,像是在等他。
一根烟从周忆晨手里递出,郁修没接过来,从自己的烟盒里取出一根叼到嘴里点了火,没要周忆晨的。
“我知道你会出来。”
周忆晨轻笑一声,将递出的烟丢掉,又重新拿了一根。打火机燃出的火苗像是会映出人内心的景象,不甘心吗,谁都会有。
雄性骨子里带着的竞争性与征服欲,很容易产生这种感觉。
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向来唯有强者才能取得成功。
这个道理,周忆晨从十岁就明白了。
当然,从小娇生惯养,哪怕家中出事后仍有姐姐姐夫庇护的小少爷,未必能懂。
两个颀长的身影在路灯下熄灭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烟雾萦绕在二人中间。除了周忆晨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外,没有其他的声音发出。
“我家破产了。”
也许是过量香烟入肺的原因,郁修再张口的声音,有些变化,沉得不似他平素的张扬,“她小心翼翼的都不敢和我一个飞机,怕我买不起商务舱。可又不想自己坐的不舒服。娇气吧。又重义气。她从小就这样 。”
“之前,她还偷偷请人去画展上评我的画。自己花钱买下来。这些我都知道。”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孩?”郁修手中未吸尽的半根香烟被他直接捻灭在点烟区。
“可是你配吗?”他低喃一语,又昂起来看向周忆晨,眼眶在路灯下肉眼可见的微红,“我当然是不配了,可是你配吗?”
“你现在这般确实不配。”周忆晨直接了当地回答,他同郁修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多算朋友家的亲戚,也没必要顾及面子,“若换作以前我还会觉得你是个竞争对手。”
“但你现在不过是个失意少年,还需要长大。”
“长大?别以为你自己老了几岁,就牛逼了!”
一字字刺入少年的耳蜗,垃圾桶被踹得哗哗作响。周忆晨推开扬到自己鼻尖前的拳头,沉着应对着眼前的状况,“我不想和小孩子斗嘴,只想告诉你。如果你们已经认识十几年了,那么小晚当初不喜欢你,现在这么久了,你们在国外又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她还是没有喜欢上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