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入骨相思知不知——甘小柒
时间:2022-04-12 07:35:18

  他的手很用力,捏的我的脖子很疼,我使劲挣开他的手,有些生气,“陈初言,你弄疼我了!”
  陈初言不以为意,语气更加清冷,“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加大了音量,一股脑儿说出了心里憋着的怨气,“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你的女人!你爱的女人!你信吗?你会信我吗?你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你定以为我在骗你,那我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陈初言身体微微一怔,“我信不信,那要看你说的话,能不能让我相信,值不值得让我相信?”
  我无奈,“我已经说完了,那你觉得我的话能说服你几分?”
  陈初言没有直接回答我,但他的神色相较于刚才平稳了许多,“你住哪?”
  我不知他突然问这句做什么,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对他说出了现在住的地方。
  陈初言听完眉头深锁,脸上的肌肉微微抖了一下,“带我过去,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十分钟后,我带他回了住处。
  我开门率先进去,陈初言站在门口,视线平视,往屋里瞧。
  我放下东西,对他说:“你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吗?进来吧!”
  陈初言开始往里走,“你自己住?”
  我点了点头。
  他接着又问:“那天跟你一起的男人呢?他没住这儿?”
  我在沙发上坐下,很随意的脱掉了拖鞋,两只拖鞋一左一右,躺在了各自的地盘上,“他叫陆星南,他有事回江城了。”
  陈初言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那两只拖鞋瞧,我读懂了他眼里的那丝嫌弃,我悄悄用脚尖把拖鞋勾过来,整整齐齐的重新穿在了脚上。
  陈初言开始在屋里来回打量,漫不经心的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的视线随着陈初言转,“他跟我没多大关系,他跟你倒是有关系!”
  陈初言终于停了下来,“我?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那天不是说过了,你俩一个被窝睡过觉。”
  陈初言轻扯嘴角,“他说过那是幼儿园的事,我不记得!更何况那么久远的事,谁知道是不是他胡扯的?”
  我认真观察陈初言的反应,“那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你会不会以为我也是胡说的呢?说不定我也是骗你的,你要如何判断?”
  陈初言沉思了一下,“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只管说就行了。”
 
 
第52章 我是引路人,他是拾忆者
  我感觉我犹豫了。
  陈初言的神态虽然不复往日的温柔,但是却有些急切,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正等到他愿意听我述说过往时,我却退缩了,我半天没有开口,更不敢看陈初言。
  陈初言突然走到我面前,在离我不到半米的茶几上坐下,双腿分开撑着胳膊,上半身向前微倾,“怕了?不敢说了?所以,你之前的话都是骗我的?”
  他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急促,他的眉心拥挤,他在生气。
  我轻轻抬起手,想抚平他的忧愁,我的指尖慢慢朝他的眉心靠近,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漆黑的眼珠随着我的手移动。
  等我快要触摸到的时候,陈初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收起你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
  说完,陈初言重重的甩开了我的手,如同一个嗜血的狮子,居高临下的实施着他的压迫。
  我握着手腕从沙发里爬起来,自嘲一笑,“就算我对你有什心思,也不绝不会是害你的坏心思。”
  陈初言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尽是轻蔑不屑,“害人的人绝不会对外人说自己会害人!”
  在和陈初言讲道理这上面,我从未占据过上风,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对于我的反应,他很是满意,弹了弹一尘不染的西装,态度轻松又强势,“说说吧?你来杭越的目的?你跟我说那些话的目的?都是因为什么?”
  我找了个慵懒的姿势,靠在沙发里,随手拿了一个抱枕放在了胸前,“陈初言,如果我告诉了你实情,你却发现与你现在以为的天差地别,你会怎么办?”
  陈初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但未开口,继续听着我说话。
  我感觉到了他的动摇,他的破防,我嘴唇有些抖,我仍是下定不了决心,“陈初言,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忍不住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来找你?不应该告诉你?你这样忘掉之前的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你可以无忧无虑,无牵无绊,继续养尊处优的生活下去,这应该也是不错的结局了吧!”
  不知不觉中,我已泪意模糊,我靠在沙发上,双眼困顿,有一搭没一搭的眨着眼睛,我看不清陈初言的面容,更有些分不清眼前的虚实。
  我伸出手想去摸陈初言,等我抓住,才发现只是一个幻影,我不死心,继续抓,继续破灭...
  我有些累,想放弃,“陈初言,你真的是个小气鬼,你看,梦里的你都是这么不真实!”
  我感觉陈初言的脸靠的更近了些,却仍是模糊不清,好在,这次我抓到了,我浅浅一笑,“你这是怕我说你小气了?可是昨晚我说了你一晚上的小气鬼,你仍是那么吝啬,不肯让我靠近一步,就那么一直往前走,一直走,我四条腿儿都用上了,可还是追不上你。”
  陈初言好像说话了,模糊的嘴唇一张一张的,“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来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怎么认识的?”我咬了咬嘴唇,难以启齿。
  陈初言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对,怎么认识的?”
  我觉得双颊有些发烫,有些责备,“陈初言你白天忘了所有,你在梦里也忘了所有吗?”
  陈初言的身影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着急拉住了他,“你这是生气了吗?”
  我的手指轻轻的在他脸上摩挲,“三年前,不对,现在应该是四年前了,四年前,我们在江城的王家花园,那是第一次见面,你以为我没钱,你就帮我买了一张门票,可是,你知道吗?我当时手里的木匣子里还有四颗金豆子。”
  我悠然自得,狡黠一笑,朝陈初言的模糊身影伸出了四根手指头,“然后,你拉我进去,你笑了,笑得很好看,露出的那一颗尖尖的虎牙,异常可爱。”
  接着我又有些自责,“可是,我当时脾气不好,想把你甩开,可你就在我后面一直跟着,一直跟着,后来你请我吃饭,后来我们喝了酒,后来,我们去了酒店,后来我们上了床...”
  脑门上突然袭来的一股凉意,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慌乱的站了起来,抹掉一脸的水渍,有些惴惴不安,“我刚才怎么了,那不是做梦?”
  陈初言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一脸鄙夷,“我看你是要做春梦了!”
  我有些尴尬,手指轻轻拽着湿答答的衣角,“你,都听到了?”
  陈初言打算往外走,“我也不希望我没听到这么不堪入耳的描述!”
  我如同刚才那般,轻轻拉住了他,“你要走了吗?”
  陈初言轻松挣脱我的手,“难道还要留下来,继续听你的胡话吗?”
  “我说的不是胡话!我说的是事实!”
  “那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他的这个问题,让我我又回到原来的起点,“你真的要知道?我说以前的事,它可能不是那么美好。”
  陈初言目光坚韧,“一觉醒来我丢失了二十多年的记忆,现在我的身份,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不能做什么?这些都是别人给我安排好的,我不是机器,我有自己的思维,我必须弄清楚我陈初言到底是谁!我应该去做什么!”
  原来,他还是那个他,他从来不要别人来掌控自己的人生,他还是那么有主见。
  或许,我真的应该打消自己的顾虑。
  我想了一下,“你替我买的那张门票的票根还在我这里,不过在江城,我没有带过来。”
  陈初言一针见血,“就算你把票根带过来,也证明不了什么!”
  我拿起我的包,从里面翻出一颗金珠子,“这是我当时你给你的,你一直留着,放在江城家里的床头柜里,我来的时候,自作主张给你拿了过来。”
  陈初言看了看,仍是不以为意,“这也证明不了,它就是一颗普通的金珠子,商店里多的是!”
  我有些沮丧,小声嘀咕,“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你在嘀咕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陈初言开始有些不耐烦,“你还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吗?你这些纸,珠子什么的,太没说服力,你要是再想不出什么证据,我也没空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我低头沉思。
  过了几十秒,陈初言转身就往外面走,走的决绝,走的义无反顾。
  情急之下,我大声说了出来,“你的左胸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似一朵半开的海棠。”
  陈初言停了下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慢慢往陈初言身边走,“我还知道,你的右手手臂上有一处刀伤,那是前不久留下的,应该还未完全愈合,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的底线开始破防了,我停在他的身边,拉起他的右手,轻轻掀开他的衣袖,露出一条带血痂的伤口。
  我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伤口的位置,秀眉凝结,“都要半个月了,还是没好利索。”
  然后,我又给他轻轻拉上衣袖,抚平褶皱,对上陈初言的眼睛,“陈初言,胸口的海棠花还在吗?”
  陈初言身上的强硬慢慢坍塌,他双眼流离,多了些温柔,这让我有种错觉,我以为我的陈初言又回来,他记起了被他丢失的记忆。
  我眼泪开始往崩溃的边缘聚集,慢慢地,慢慢地,汇聚成河,倾泻而下,我抬手,抚摸他的脸,他的鼻,他的唇,如此小心,如此谨慎,如此贪婪。
  可终究,我只是痴梦一场。
  陈初言突然抓住我在他脸上游离的手,推着我使劲往后退,最后,重重的撞到了坚硬的墙上,整个后背很疼,很疼...
  他又换上了那副陌生的神情,还多了份鄙夷,“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女人手段很高明,总能抓住人的弱点,施展你的计谋,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心口有些堵的慌,要命的窒息,“如果你非说我有什么目的,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陈初言,你还我的陈初言!我的陈初言不会像你这么无情,多疑,冷血,他是温柔的猫,炙热的太阳,深情的月亮,可他现在被你掐死在了脑子里,被你判了死刑!”
  “够了”陈初言大声吼了一声,“不要再给我煽情下去了,你以为你在演言情剧吗?你这话,只会让观众听了更恶心!”
  “你可以不信我说的任何话,但是我说出了你的胳膊上的伤,你胸口的痣,你这如何解释?”
  陈初言放开了我的手,任由我跌落在地上,我双手捂脸,遮住自己的狼狈,“你让我说,我说了你又不信,那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的话?陈初言,虽然你失忆了,可你也不能这么不讲理,我们的过去,不是你一句恶心就能抹杀掉的!”
  遮脸的双手已经不能满足眼泪的需要,已经急不可耐的顺着指缝蜂拥而出,我把头埋在了双腿间,搭一处堡垒,暂避一时无助。
  我的哭声很小,很小,小的只能听见细微的抽泣声;我的哭声又很大,很大,大的只能装进身体里等我最深处。
  过了一会儿,陈初言敲了敲我的胳膊,“喏,擦一下吧!”
  我没抬头,用手摸索着接过来陈初言递过来的纸巾,擦好了之后,我才缓缓抬起来头。
  此时,陈初言正坐在我对面的地上,单腿屈膝,手臂无力的放在上面,双眼已无刚才的锐利,更没有光彩。
  陈初言不紧不慢的说着,“你能想象到一个人失去所有记忆的痛苦吗?就像被抛进了无尽的大海中,你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不保证自己被海水吞噬,所有你要一直往前游,一直游,即使你知道前面不会有陆地,不会有搭救你的渔船,可你却要一直这么坚持着,努力着,不能放弃。”
  陈初言无力一笑,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活在这种煎熬中,我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解开这种死局的办法,所以,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又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愿意去接触,去听,去判断,我想自己找回我丢掉的那段记忆,而不是别人给我强加的人生。”
  陈初言面色苍白,神情迷惘,紧锁的眉头似在诉说着他此时的痛苦,他把双手的手指紧紧的插进了头发中,在发间慢慢蓄力,等待爆发。
  他此时的状态让我跟着心疼,我往他身边靠近了些,我想安慰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最后,慢慢退了回来,“陈初言,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愿意当那个引路人,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只要你同意。”最后一句我说的毫无底气。
  陈初言摇了摇头,慢慢放下双手,双眸渐渐染色,重新打起了精神,“你们每个人都会告诉我一个不同的身份,我不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你们任何一个人,我要自己去查。”
  “你要怎么查?我能帮你做什么?”
  陈初言果断的说道:“带我去江城!带我去看看你所说的我生活的地方!”
  我斩钉截铁的回了句:“好!”
  我的决然毅然让陈初言微微一震,稍后,他不露声色的说他的计划,“今晚来不及了,明天下班就走,江城不远,天亮之前应该可以赶的回来。”
  我不解,“为什么要晚上?白天不行吗?”
  “白天我不方便。”
  “为什么?”
  “你现在不用知道,我说过,在我没有确定你所说事情的真伪之前,我不会跟你坦诚布公!”
  “好,我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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