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晓连连点头。
第二天,左晓晓的伤口果然愈合了,只是留下了三道大大的“X”疤,吓得小虎哇哇大哭。尼骆一看,调侃道,“这就是男人,没有不好色的。”说完,盯着左晓晓的脸看了一会儿,“可惜了,你的脸算是毁容了。”
左晓晓摸着脸上的疤,“尼骆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有是有,就怕你不答应。”
“什么办法?”左晓晓并不是在乎自己的容貌,只是看到小虎见到自己的反应,难免心酸。
“整容,这个我擅长,只不过,整完之后,你就不是以前那个你了,会彻底面目全非,变成另一个大美人。”
左晓晓并没有犹豫,或许变成另一个人,对自己和这位恩人都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被阿善发现,成天提心吊胆了。
“好,我愿意。”左晓晓的笃定,让尼骆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他最讨厌柔弱无骨的娇娇女了。
第四十八章 恢复
让左晓晓没想到的是,在这间竹楼里真的有间手术室,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看着左晓晓吃惊的表情,尼骆一脸得意,“怎么样,丫头,没想到吧?我可从来不忽悠人!”
正如尼骆所说,他确实不忽悠人。虽然整完容,左晓晓的脸被纱布包裹着,她依然能感受到脸部疮口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恢复,这些都得益于尼骆的过人医术。左晓晓也发现,尼骆虽然嘴上说着收不收费看心情,但他总喜欢帮穷人、老人看病,会诊时即耐心又细致,从没见过他收过费。左晓晓肯定,他是个好医生。
拆掉纱布的那天,左晓晓抑制不住得紧张,镜子里的女人柳叶眉、高挺的鼻梁、桃花眼……这些精致的五官拼凑在一起,也太好看了吧!左晓晓难掩兴奋,看着现在的自己,既陌生又欣喜,“尼骆医生,这个女人真好看!比我原来的脸好看太多了!”
“那是!我可是照着我初恋的样子给你整的!她以前可是苄北第一美女。”尼骆看着左晓晓的一脸震惊,继续调侃道,“怎么现在不满意了?要不我再把你给整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怕我对你有想法吧?放心,我跟乡亲们都说,你是失散多年的女儿,你那小崽子是我外孙。”
“额,好吧。”左晓晓心想,你把我当成女儿,又把我整成你的初恋,这算不算一种恶趣味呢?
小虎看着左晓晓,先是不敢过去,听到左晓晓的声音,确定是妈妈后,一下子扑到左晓晓怀里,对着她的新脸又摸又蹭。
惹得骆尼一阵大笑,“行了,你个小崽子,别摸了,这脸精贵着呢,别给我摸坏了。”
左晓晓突然想到既然骆尼的医术如此精湛,自己的失忆症能不能也找他帮帮忙呢。她试探性地问道,“医生,你会给人看失忆症吗?”
随后左晓晓把自己的经历跟骆尼说了一遍,惊得骆尼说道,“我的妈呀,你这丫头,怎么什么坏事儿都让你给碰上了呢!”
骆尼帮左晓晓一番检查后,他发现她的失忆并不仅仅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最主要的病灶还是头部有淤血,当然这淤血还是当时的撞击造成的。
“怎么样?我还能恢复记忆吗?”左晓晓焦急地问。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你试试,但至于有没有用,我也不敢保证呀!”说完骆尼拿出针灸盒,分别把针刺入左晓晓的手部、肩部和脑部的穴位。针刺入脑部的一瞬间,左晓晓觉得脑袋一下子麻了,然后又是嗡的一声,她就晕过去了。
左晓晓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个觉,从未那么长过。穆景天求婚的片段、穆景天抱着他的片段、和穆景天一起到泰国,然后被刺杀的种种,一下子撞入了她的梦里,拼命叩击她记忆的大门,敲得她脑门直疼。小虎耳边“妈母”“妈母”的叫声,把他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我想起来,我都想起来了!”左晓晓一把抱住小虎,泪流满面,“小虎,妈妈都想起来了。我是左晓晓,你爸爸是穆景天,妈妈都记起来了!”
骆尼也替左晓晓高兴,“既然你都记起来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回家!”左晓晓笃定道!
到南国市的第二天,吴免终于和穆景天见面了。眼前的男人虽然风度翩翩却极有压迫感,在谈判时的缜密思维和谈吐,让吴免不得不承认穆景天是个有魅力的人,如果没有左晓晓,他应该会很乐意和他成为朋友。
吴免观察着穆景天的同时,穆景天也在打量着这位政坛新贵,不知为何,他总隐约觉得吴免对自己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特别是吴免在见到何佳玲后,这种敌意就更深了。
何佳玲和穆景天的亲昵,让吴免确定自己之前对穆景天的判断没有错,这个男人或许为失去左晓晓伤心过,但很快就恢复了,而且又有了新欢。同时,他为自己的痴情感到自豪。
合作谈成后,吴免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中,但怎么也找不到左晓晓和小虎的身影。
“不要找了,我把他们赶走了!”背后响起吴旦的声音。
吴免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旦,“为什么阿爸?”
“为什么?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小虎的身世,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
“可是我不在乎!”吴免的回答让吴旦确定,左晓晓并没有撒谎,这顶绿帽子,是吴免自己给自己戴上的。
“混账!你不在乎,老子在乎!你是想让咱们吴家成为笑柄嘛!”看着吴免失魂落魄的样子,吴旦也不忍心起来,转而劝慰道,“阿免,你现在和过去不同了,咱们能有今天也不容易。就算没了那个女人,你还有阿爸阿妈,还有阿善菲娜,还有女儿们。况且百姓都指望着你,不再过枪林弹雨的日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吴旦的话没有错,吴免也听进去了,但他此刻只想找到阿善,砍断她带着血的爪牙。这次,吴免没有给阿善任何解释的机会,他用枪直接顶着阿善的脑袋。
“说!是不是你干的!”
“对!是我干的!”阿善转头瞪向吴免,“你居然连她怀了别的人孩子,都不在乎!你还是我认识的阿免吗?”
在阿善心里,吴免没有认识左晓晓之前,是个杀伐决断、嫉恶如仇的汉子。她没想到这样的汉子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
“那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善吗?”吴免记得以前的阿善温柔善良,绝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你开枪吧!没有你的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吴免明白阿善可能不是个好妻子,但却是个优秀的首长夫人。她能体恤民情,能握住麻风病人的手、显露真情,能和孤儿打成一片,关键她拥有了民心。而且她是自己两个女儿的母亲。他不能杀她!吴免将枪口对准屋顶开了一枪,随后踏出了房门。
和死神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阿善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她明白,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吴免的心。
对外,吴府表示将二夫人和小少爷送去了国外,为顾全大局,吴免只是派自己的亲信在苄北范围内寻找左晓晓和小虎,但依旧没有消息。夜里,菲娜敲开了吴免的房门,她是来辞行的。
“对不起,将军,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菲娜并不打算告知吴免,左晓晓和小虎的去向,她这么做一来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中,二来她不希望吴免因为这些儿女私情,耽误重建苄北的大计。正因如此,她才选择离开,作为一名军人,她不能面对欺骗上司的事实,作为一位妻子,她更不能面对欺骗丈夫的自己。
“跟你没关系”,看到菲娜手里的“和离书”,吴免眼神一沉,“你也打算走吗?”
“嗯,”菲娜点点头,“苄北即将开始推行一夫一妻制,我觉得我是时候回到部队里了。”
确实,只有在部队里,菲娜才是真正的菲娜。“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好好待你。”吴免签下和离书,决定放她自由。
“都过去了,将军。”菲娜向吴免敬了个军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都走了”吴免呢喃道,他第一次体会到站在高处的无奈和孤独。
左晓晓临走前,带着小虎重新回到娜坎部落,她只是远远看了阿赞诺一眼。她知道,阿赞诺虽然也微笑着看向自己,但阿赞诺只是把她当成陌生的过路人,更不会知道自己旁边的小男孩,就是阿赞诺救下的种子。是时候跟这里告别了,想着左晓晓抱起小虎,转身离开。
左晓晓在骆尼的安排下,坐在远渡船,打算通过泰国回国。她坐在床头,小虎已在船舱里安然睡去。就在一瞬间,远渡船和吴免所在的大渡轮擦肩而过。吴免站在大渡轮船头,和身着军服的官员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左晓晓看下他的时候,他同时也注意到了她,复又低头和官员们说起话来。
左晓晓能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真的认不出自己了。左晓晓低声和他说了句,“再见。”
第四十九章 回家
由于没有身份证,左晓晓和小虎只能通过偷渡的方式,回到国内。
正当左晓晓脑补见到穆景天后,该如何向他解释自己样貌的改变,该如何将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他时,左晓晓发现,三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原来,自己在国内已死亡。左晓晓去公安局补办身份证的时候,她赫然发现警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差点被当成要盗用身份证的不法分子。左晓晓的户口已注销,公安局的档案里,赫然写着:“左晓晓,女,死亡”。
原来,穆景天已经再婚,妻子叫做何佳玲,是他的学妹,现任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
原来,哥哥左晓晨刚刑满释放不到两个月。当年参加完左晓晓的葬礼,左晓晨在谢嘉彧的陪伴下,来到警局自首,坐了近三年的牢。儿子左念晓已经四岁。
这些事实摆在左晓晓面前,把她打得措手不及。她理了一下思绪,首先,她现在是黑户;其次,她除了小虎和一袋金子,便一无所有;最后,她想要重新开始,必须要有个新身份。
于是在某些特殊中介的帮助下,左晓晓获得了新身份:单亲妈妈安右恩,3岁男童安可的妈妈。左晓晓抱着小虎,站在穆氏集团马路对面,看着穆景天和何佳玲十指紧握走出大厦,穆景天和何佳玲吻别后,将她送上车。穆景天总觉得有双熟悉的眼睛在看他,他寻了半天,并未发现异常。此时的左晓晓正躲在大梧桐树背后,她快窒息了。要不是亲眼看到,左晓晓真的无法相信,才过了三年,穆景天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属于自己的痕迹。不过,她同样能理解,左晓晓毕竟已经“死了”,既然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左晓晓这个人了,穆景天凭什么不能重新开启自己的人生。
眼下,重要的是找个容身之所,在中介的帮助下,左晓晓顺利租到了一间出租屋,让她意外的是,房东居然是谢嘉彧。左晓晨一家三口现在居住在某老旧小区的顶楼,为了增加收入,谢嘉彧将家中的小房间打扫出来,改造成了一间20平方米的小出租房。
出租房就设在家中,谢嘉彧本来担心会招来一些奇怪的租客,到时候难以收场。但当她见到左晓晓时,她立马放心下来。这叫安右恩的单亲妈妈,谈吐文雅,关键她给自己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只是她没发现,左晓晓见到她时,早已湿润了眼眶。
才过了三年,谢嘉彧肉眼可见得老了许多。哥哥不在家的日子里,她肯定吃了不少苦,但身上的那股劲头还在。“嫂子”两个字就在左晓晓嘴边,但她得忍住,硬是没叫出口。左晓晓看到客厅的墙上挂着自己遗像,周围摆着自己生前喜欢吃的水果。
左晓晓看得出神,没注意到谢嘉彧偷偷抹掉了眼泪。
“这是我小姑子,长得好看吧。”谢嘉彧向左晓晓介绍道。
“好看,”左晓晓低声道,顺便拉过小虎,“来小虎,叫阿姨。”
“阿姨”奶声奶气的小虎,叫得谢嘉彧心花怒放,“啊呀,你儿子长得真可爱。就是一点都不像你。”
左晓晓心想,他肯定不像现在的我,他长得像没整容前的左晓晓。“嗯,他长得像他爸爸。”
“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找我。”谢嘉彧对单亲妈妈的辛苦,深有同感,这几年她一个人也是这么过来的。
“谢谢,那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先照看一下小虎,我想下午出去找工作。”面对左晓晓的信任,谢嘉彧受宠若惊,心想才刚认识,就把孩子托付给我个陌生人,看来,这个丫头是真的难。
谢嘉彧一口应允下来,这时,左晓晨推门回来了。
“哦,这是我们的租客,叫安右恩,这个小家伙是她儿子。”谢嘉彧说着,把刚热好的饭菜端出来,摆在左晓晨面前,“今天生意怎么样?”
男人帅气的面庞黝黑了不少,眼角也有了细纹。他身着蓝色背心,喘着粗气,一股脑喝光桌子上的水,对谢嘉彧说,“家里来客人了啊。”
“还行,搬了几户人家,就是累了点。”左晓晨现在加入了搬家公司,专心当起了蓝领。
“舅舅!"小虎突然朝左晓晨叫道,一下子把左晓晨逗乐了。
“这小子真机灵”说完,蹲到小虎面前,“来,舅舅抱一个。”
或许是血缘使然,一向人生的小虎,欢快地扑进了左晓晨怀里。左晓晨把孩子一下子抱起,夸道,“这孩子好,不怕生。”
你是他亲舅舅,他怎么会认生。左晓晓看着哥哥、嫂子那高兴样,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来到人才市场,“穆氏集团”几个大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面试台前早已排起了长队。左晓晓本来想去旁边的出版社应聘,却不知为何,也加入了“穆氏集团”应聘的队伍中。
终于轮到左晓晓的时候,她的腿已经站麻了。
“安右恩,”面试官打量左晓晓一眼,“你这个名字倒是很特别,长得也好看,就是学历低了点。你有什么工作经验吗?”
“没有。”左晓晓很诚实。
面试官又打量了左晓晓一眼,“安小姐,麻烦您站起来,走两步。”左晓晓于是站起来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