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是放不开,沈矜听对温景词直白地说,“你一直看着我,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温景词:“……”
他撇过脸,视线不再落在沈矜听身上。
沈矜听看着温景词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是自己有些挑剔了。
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这她也管不着。
可是万一温景词看她,看着看着看出感情来了呢?
想到这,沈矜听耸拉着肩膀埋头窃笑,调整了下过分愉悦的情绪,她便出声问,“你要不要也吃点?”
温景词给她留了三道菜,还属于摆盘的形态,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其中一道炒菜,中间青椒的点缀都没动过。
第19章
温景词好像是有什么病
温景词视线再次落在沈矜听身上,他面无表情地说,“晚饭吃过了。”
沈矜听不解,“那你不可以吃宵夜吗?”
温景词顿了下,没出声。
沈矜听又说,“我看你每天饭后都喝中药,你身体有什么疾病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在我旁边看着我吃我有点放不开,你要是不想吃的话你可以先上楼休息的,我等会儿吃饱可以自己处理这些餐盘。”
讲到这,沈矜听低头小声解释,“虽然我会炸厨房,但是做做家务擦擦洗洗什么的还是会的。”
温景词迟疑了几秒,起身,“我上楼休息。”
“麻烦你了。”旋即,沈矜听由衷而道:“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
“以后记得准时吃饭。”温景词扔下话,便抬步离开。
随着脚步声逐渐消失,直到听见从楼上传来的关门声音,沈矜听才彻底松了口气,拿着筷子夹菜吃。
温景词不在,她举止放开后胃口也彻底敞开了。
近日沈矜听是真的有事需要外出,并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只是想去庄漫夕的工作室看看她们近况如何,日子过得是否还顺心,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插一脚。
前段时间她给谢青忿打了笔钱让他帮忙做件事。
她这人也有坏心眼,给谢青忿钱让谢青忿利用这笔钱去拉拢庄漫夕的顾客提出质量问题好给庄漫夕的招牌抹黑。
如果庄漫夕的招牌真的就像外界看来光鲜亮丽,又怎么会简简单单随便就抓到质量问题的把柄。
换句话说,质量问题或者一直都存在着,只是恰好被她这位有心之人给利用了。
以庄漫夕的性格无疑是觉得老顾客能包容这些小缺陷,私底下赚得盆满钵满。
质量与价格完全不能划等,这种亏心事,沈矜听只是顺手推舟,将这件事无限放大给顾客带来不满意的购物体验。
在温景词家连续控制了两天食量,沈矜听再次搬出自己的小称称了下体重,依旧徘徊在九十四斤,减肥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天饿了半个晚上她也就看开了。
体重数增涨了,但是她的身材并没有变得臃肿,再吃几天沈淮迹回来了她也得从温景词家里搬出去了。
到时候她又得过上点外卖的生活,没了温景词家的丰富美食,她那体重自然而然也就往下掉。
沈矜听换了条白色的小短裙,理了理袖子上扎着蝴蝶结的带子,坐在床边将高跟鞋鞋跟后的蝴蝶结丝带也打理平整,提上包出门。
她喜欢出门穿高跟鞋,不单能从视觉上提高身高,搭着小短裙气场全开,那高跟鞋哒哒哒响得坚定,就跟踩在心尖上似的。
沈矜听捋了捋头发去后院找温景词,这个时候他正在晒太阳。
他好像是有什么病,又是喝中药又是晒太阳的,早上在院子里,下午在书房里。
沈矜听有次路过书房,见门没关好奇地就往里看了眼,先是闻到股浓浓的墨香味道,再是看见温景词执笔在宣纸上写着毛笔字,宣纸下还垫着毛毡,桌上放着文房四宝。
装备很齐全,再看他蘸墨,遇到部分笔画时手腕的摆动,举止中透着股熟练,明显他接触毛笔的时间并不短暂。
“景词哥哥——”
沈矜听踩着高跟鞋优雅地小跑到温景词旁边,他躺着,她站着,小短裙有些短,沈矜听掖着裙摆坐下跟他交谈。
耳边传来聒噪的话语,温景词缓缓地睁开眼,瞳色是干净的浅褐色,跟平时有些阴郁深沉的目光不一样,薄唇微启,“有事?”
第二十章
男孩子出门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噢
“带我出去玩!”
沈矜听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温景词,美目流转,她眨了眨眼睛,酝酿着悲痛的情绪。很快,眼里逐渐泛起了泪花,片刻后美眸潋滟。
温景词睨了睨她,见沈矜听眼角泛着潮,顿了顿,他起身将身上的毛毯挪过一边,“去大厅叫明宴开车,我上楼一趟。”
“哦,那行。”沈矜听抽了抽鼻子,脸上挂着淡笑。
沈淮迹吃这套,温景词也吃这套。
是个男的都驾驭不住美女楚楚可怜的模样,毕竟好不怜爱呢!
沈矜听原地补了补妆容,然后去大厅叫明宴开车。
明宴是温景词的助理,从f城最开始的忙忙碌碌一直到温景词受伤静养,再到盐城的悠闲生活一直都是赤胆忠诚地跟随着,即便没有任务在身,但依旧是准时上岗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
沈矜听从远处走来,见到穿着身整齐西装的明宴,“去开车,大块头。”
明宴一副公事公办地模样,歉意地说:“沈小姐,我只听从温先生的命令。”
沈矜听对这种特殊助理再了解不过了,这明宴其实跟谢青忿一样都是负责公事也包括贴身跟随些琐事,老板工作松了他们这些助理也就没活了,即便如此,他们拿的工资一分也不会少。
“放心,景词哥哥也同意了,就是他叫你去开车的。”
沈矜听对明宴的忠诚感到很欣慰,拍了拍明宴坚硬的肩膀,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靠着墙壁玩,一副你爱听不听的随意姿态。
明宴犹豫了下,转头拿钥匙去车库开车。
沈矜听沈小姐在这里也住了段时间,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也没有像外界传得骄横无理。
许是今天她装扮的问题,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沈矜听在楼下玩了会儿手机,温景词已经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下楼,额前的短发全部梳了上去,在苑内温和画中仙人的长相及气质一瞬间从面相分析就变得有点凶。
就如初见般,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眉目如黛却浑身散发着股冰冷的气息,硬生生将爱慕者劝退。
沈矜听轻笑了声,“怎么出门你就摆出一脸凶相啊。”
温景词看了眼她,没说话。
沈矜听无奈地耸了耸肩,跟在温景词后面。
这次温景词刻意放缓了脚步,沈矜听穿着高跟鞋并没有费力追逐。
上了车,沈矜听开窗透气,然后跟明宴报了一地名,低头又从包里拿了个干净的口罩递给温景词。
靠着座椅望向窗外的温景词视线缓缓挪动,目光淡淡地落在捏着口罩一角的葱白玉手上,眸中蓦然闪过一丝疑惑。
沈矜听见他不接,便耐心解释,“我要去见的那个女生很难缠的,绿茶就喜欢挑你这种高岭之花下手。所以,男孩子出门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噢——”
温景词:“……”
坐在驾驶座上的明宴:“……”
过于直接,他心里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车子启动,温景词伸手接过口罩,包装没撕,他随后放一边,“哦……”
沈矜听下意识瞥了眼他,仅仅一个「哦」并没有将她打发。
她觉得他好冷漠,换做是沈淮迹,她给他口罩他肯定撕开包装就戴上了,而不是像温景词现在这样冷冷冰冰地哦。
也许,直男都这样吧。
但更像是,不善言辞。
第二十一章
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很拽
沈矜听忽然就为温景词捏一把汗,她追不到他的话,以他这种性格怕不是要孤独终老吧?
他家那么大,跟世外桃源似的,过的日子也跟退休后的养老生活似的,怕不是早就做好了退休的准备了吧?
沈矜听顿时就有点佩服温景词。
如果她也有钱,她肯定带她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买个大别墅住了,离那破沈家远远的。
抵达庄漫夕的工作室所在的街道,车子停在了公共停车场。
沈矜听把明宴留在车里,拉着温景词往工作室店面走。
从车上下来前温景词在沈矜听的监督下戴上了口罩,沈矜听胆子大,碍着男女之分但还是握着温景词的手腕。
她是真的觉得温景词生活枯燥乏味,牵着他在外面走走呼吸新鲜空气她都觉得是在带儿子出来见世面涨见识。
进入服装设计室的店铺里,沈矜听便松开了温景词的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抬脚踩着那双扎着蝴蝶结高跟鞋走到服务台。
温景词垂眸看了眼手腕处沈矜听刚触碰过的地方,随后面不改色地跟上沈矜听。
沈矜听右手撑着瓷白桌面环顾了圈店内,整齐摆放的模特架子上套着原创设计的服装,都是工作室内聘请的设计师的作品。
庄漫夕心高气傲,自己设计出的作品压根不会摆在这种小门面,这种小工作室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野心,她是想搬到世界舞台去给沈家长脸。
服务员镇守店内多年,对老板庄漫夕的家庭虽没有刻意去了解但是风声传播,店内工作人员对沈家人很是忌惮。
而且,这次来的是沈矜听,沈家的大小姐,不好惹的茬儿。
庄漫夕比沈矜听大三天,但是沈睢对外只说庄漫夕是自己年少时犯的错,遗失在外的私生女,并没有给名分。
所以沈矜听依旧是沈家大小姐,而庄漫夕说难听点就是住在正室家里的私生女。
“沈……沈小姐。”服务员不敢直视沈矜听,桌台后掩藏住的胸部以下肢体哆嗦着。
沈矜听勾了勾唇,拿起台上的作品册翻页,她指节修长秀气,翻页美甲上的粉碎及镜片图案美得挪不开眼,“听说你们工作室新来了个设计师,以我的身份,钦定她给我设计几套衣服没问题吧?”
沈矜听好看的眉眼夹着不明意味的笑,此时眸光淡淡看着服务员。
服务员紧张得呼吸放轻,断断续续地说:“沈、沈小姐,我们店内设计师这个季度已经排满了单子,你、你若是想,还得……还得等到明年四月份。”
沈矜听嘴角弧度压下,脸上虚伪的笑意彻底敛去,她合上册子,撒手往旁边的休息区座椅上落座,“叫你们庄老板出来见我,否则……”
她低头欣赏着自己的闪着亮光的美甲,红唇勾起,“后果自负。”
倘若没有沈家大小姐这层身份,买下一家店,她沈矜听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服务员画着浓妆的脸上布满纠结,朝同伴投去求救的目光,而同伴却也忌惮沈矜听,继续摆弄手头的工作。
服务员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拨号码。
进门就开始树立高冷御姐形象的沈矜听忽然想起自己带进来的温景词,她抬眼,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勾手。
温景词口罩下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疑惑,他抬步走到沈矜听旁边坐下,与沈矜听之间隔了半个身位。
沈矜听自认刚才发挥得不错,左腿搭右腿上,手肘撑在膝盖处,她手掌拖着下巴,眼梢上扬的同时眼神里夹着期待,“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很拽?”
温景词瞥了眼她,面无波澜。
第22章
庄漫夕自作自受的后果
温景词戴着口罩,沈矜听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通过眼神来判断,但他目光总是淡淡的,沈矜听也摸不透。
她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别处。
于是,恰好碰上了匆匆从楼上赶下来的庄漫夕,两人目光无意间碰撞。
见到庄漫夕身上穿的那条白色长裙,胸前一直到胯间由玫瑰点缀,沈矜听扬唇笑了笑,她今天穿的小短裙也是白色的。
庄漫夕披散着及腰的长发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近沈矜听,腰身婀娜,面容憔悴中又带着苍白之色,面带微笑很是客套地问,“矜听,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前段时间沈淮迹出差了,这个消息她还是从沈睢嘴里得知。以沈矜听的性子,沈淮迹不在身边理应在家好好待着不出门才是。
而此时,沈矜听却难得来她店里。
而且,还带了个跟沈淮迹气质相仿的男人。
沈矜听站起身捋了捋自己的卷发,态度敷衍,语气平淡,“来看看你新招的设计师能力如何,正好我衣柜里缺几件物美价廉的裙子。”
提到物美价廉,沈矜听有意将字音咬重。
庄漫夕心里莫名响起了警惕的铃声,她维持着表面的端庄,“当然没问题。”
庄漫夕的目光缓缓落在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虽然戴着口罩,瞧不着面容,但是气质令人难以忽视,“这位是?”
温景词抬了抬眼,目光淡淡地,随后视线便落在沈矜听身上。
沈矜听并不喜欢庄漫夕看温景词的眼神,眼里不藏厌恶,冷声道:“我朋友……”
“跟淮迹哥有几分相似。”庄漫夕收回目光,温和地笑。
沈矜听眼里顿时就充满了讽刺,“我怎么不知道我跟我哥还有一个胞妹?”
“矜听……”
在外人面前,庄漫夕脸上摆出了柔弱的姿态,面上的难堪很明显。
沈矜听皱了皱眉,刚想再说几句难听的话泄泄气,突然门口几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年轻妇女推门而入。
为首的年轻妇女手臂挂着件素色旗袍,架势来势汹汹,“庄小姐?庄小姐!”
在场的几个服务员连忙迎了上去,“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我们老板正在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