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到犯规了——良枝栖雪
时间:2022-04-12 07:42:25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有女朋友了,那你应该过得很好。”
  傅闲则刚要说「不」的口型,在听到这番话后,顿了顿改口:“嗯……”
  “既然你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桑瓷故作轻松地站起来。
  “你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傅闲则语气着急的解释,“这两年,我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
  “哦,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桑瓷低下了头,拼命想掩饰泛红的眼睛。
  “嗯。”傅闲则摩挲着手套,掌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关上门的浴室,心下莫名一空。
  数九寒天的腊月,会愚蠢到故意去用冷水冲澡的人,就属他一个了吧。
  「咚咚咚」小朱敲门而入,他瞧见情绪不佳的桑瓷,先是一愣,然后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不知所措的说:“傅总……”
  傅闲则淡淡说:“我这没什么事了,你想走就走吧。”
  “小朱,你把姜糖水端过来,我自己喝。”
  “好!”小朱把姜糖水放在床头柜上后,立马就跑了。
  桑瓷余光瞥见慢慢挪动身体努力去够姜糖水的男人,鼻息间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我帮你。”她走过去端起来,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傅闲则受宠若惊的看着红着眼的桑瓷,很想上手摸摸她。
  可他抬到一半的手,恍惚间又落了回去。
  “算了,我自己来。”
  “这碗很烫,还是……”
  桑瓷话没说完,那一碗滚烫的姜糖水便在他们的争夺间悉数倾洒了出来。
  大部分姜糖水都浇在了傅闲则的手上,小部分洒在床单上。
  “你烫到了吗?”桑瓷惊呼一声,转眼就去抓他戴着手套的那只手。
  傅闲则避而不及,让她给扒了下来。
  湿漉漉的手套甩在地面上,桑瓷看着他被烫红的手愣住了。
  不是因为那片烫红的颜色,而是他左手手腕上一道道狰狞的疤痕。
  他有些慌乱的缩回手,藏在背后。
  “那是什么?”桑瓷声音冷了好几个度。
  “疤。”他简洁的回答,“时间不早了,我让小朱送你回去。”
  “我不走。”桑瓷盯着他,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
  傅闲则掩饰一样轻笑一声,虚弱的面庞添了几分血色。
  他不是很想让她知道这些疤痕的来历。
  因为这些疤痕代表着他究竟是如何度过这两年的。
  他舔了舔牙齿,态度瞬间变了,尾音微扬:“你真的不走?”
  桑瓷没有回答。
  “我是故意冲冷水澡引你来的。”
  桑瓷愕然……
  他撩开被子下床,身体虽然虚弱,但服下药后,体力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了。
  “你刚才不是问我过得好不好吗?”他步步逼近,“我现在重新回答你,我过得非常不好。”
  桑瓷步步倒退着,后背不知不觉抵在了门上。
  她转过身想走,却被傅闲则抓住手腕,恶狠狠地摁在门上,深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现在才想着要走,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桑瓷,当初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现在你又这样一声不吭的回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站在她身后,仅咫尺之距。
  桑瓷呼吸停滞了,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当初不是你先断联的吗?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是啊,的确是我先断联的。”他神情恍惚的松开她的手,“我没资格质问你,你现在可以走。”
  “不过——”他短促地笑了笑,“在这之前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桑瓷背对着他,呼吸急促。
  他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你对梁嘉祎到底是什么心思?通过这两年他对你无微不至的陪伴,你喜欢他了吗?”
  桑瓷嗓音微颤:“我们,是朋友。”
  “哦。”他甚是不满意的点了下头,“转过来,重新回答。”
  桑瓷一动不动。
  “我说,转过来!”他字字铿锵有力的重复。
 
 
第122章 
  小小要求
  他的每个字都沉重有力的从头顶砸落下来。
  硕大的房间在此刻化做一把坚硬的枷锁,把她牢牢的锁在这里。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桑瓷,转过来,我要你看着我说。”
  这种情况桑瓷认为自己应该毫不犹豫地从这扇门里跑出去的,毫不犹豫地逃离这里,逃离她身后的男人。
  她依然纹丝不动,但原本颤抖的声音此刻已经恢复冷静,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重新去端一碗姜糖水过来。”
  “你又要走了是吗?”他又擒住她的手,喷洒而出的气息滚烫又混乱,漆黑的眼睛渐渐浮满一层慌乱的情绪,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的背影,原本就烧得紊乱的意识,在听完她的话,彻底乱掉了,无意识地俯身在她耳朵恐惧的重复道,“桑瓷,你不许走……你也不能去喜欢梁嘉祎……”
  “我不走。”桑瓷转过身,她其实早在刚才她就发现了傅闲则的不对劲,她把声音放柔和,“我现在是要去给你端一杯姜糖水过来,你听清了吗?”
  进门之前,albert就告诉她这两年的傅闲则病情愈来愈严重。
  关于一些具体的发病状况,也给她一一列举了几种,其中最常见的就是突然狂躁和突然陷入一种极端失落的情绪。
  傅闲则的头抵在门板上,他面孔朝下,脸色苍白,他没有太多的力气可以阻止桑瓷的离开,他只能借着身体的重量,堵住这扇门。
  他蠕动着干涩的嘴唇说:“我不喝了,我要你留下来。”
  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眼皮子上下艰难地眨动着,他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拿到唇边轻轻触碰,唇瓣因为高热而变得滚烫,桑瓷扬头看着他病态的面孔,心里阵阵的抽疼。
  最后桑瓷叫来小朱一起把烧晕的傅闲则挪回床上。
  经过albert检查后,表情很是苦闷地说:“没什么大事,他就是高烧再加上一些外部原因刺激,导致了短暂的晕厥。”
  “自从我回国后,他的病一直反复不定。”albert撩开他的袖子,指着他手腕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说道:“这些疤都是他自己亲手划的,因为病发的时候他太痛苦了,所以……”
  albert目光凝重,低下头迅速转换了话题,“在海滨大桥事发后,他曾经陷入过一段长达十几天的昏迷,是因为追尾导致车油泄漏引起的爆炸。
  桑小姐你应该知道他对火有心理阴影,所以在事发送往医院后,他才会长时间的昏迷不醒。”
  albert注视着桑瓷的眼睛,她的表情仍然是不能理解,甚至开始陷入一种自我怀疑和纠结。
  桑瓷扭头看向满脸心虚又后悔的小朱,心中顿时明白了,明白了他当年为什么会突然断联,明白了对他有所隐瞒的人不是傅闲则,而是受到禁止外泄消息命令的小朱。
  albert又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对他产生没有价值的同情的。我身为他的医生,我只希望他能尽快的好起来。即便不能完全恢复,但至少有你在,他的情况不会再变得更糟糕。”
  albert离开房间后,小朱开始支支吾吾的解释,解释当年让他隐瞒傅总住院消息的人是徐金辉,解释当年的行动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是想在抓捕姜焰后的第一时间内,把存储在姜焰电脑里的关于我的视频删除,是这样么?”桑瓷根据小朱断断续续的解释分析道。
  小朱点头如捣蒜:“对!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桑瓷淡定的表情逐渐分裂崩溃,她强忍着打转的泪水,嗤笑一声:“你们傅总做事总是这样不计后果,这样的办法真是蠢透了!”
  她坐在床边,乌黑的长发挡住她的面孔,女人的两只手颤抖的撑在床边,她保持纹丝不动的姿势沉默了很久。
  久到连小朱都以为她有可能因为困倦而昏昏欲睡,正当小朱准备开口提醒桑瓷可以到隔壁的次卧去休息的时候,桑瓷微乎其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我又不得不承认,我无法记恨他这种愚蠢的行为。”
  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傅闲则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了一些。
  他睁开沉甸甸的眼皮,出了一身虚汗的他,连长睫都挂着几颗透明的水珠,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擦,结果突然发现两只手都被紧紧的交叠压住。
  一颗黑乎乎的脑袋面孔朝下的趴在他的身上,下半身蜷缩在逼仄的床边,稍微退后两厘米就会摔下去,她抓着他的手,脸蛋贴在他手背上,睡得昏沉。
  昨晚发生的一切慢慢归笼到大脑里,他从酒吧回来后,就有些狂躁,当时他太嫉妒一直陪在桑瓷身边地梁嘉祎。
  于是不知怎么,他失控的冲进了浴室,在冰封的腊月冲了一个凉水澡,然后就如愿以偿的发起了高烧。
  高烧渐退后,他浑身黏腻的不舒服,全是潮乎乎的汗意。
  他将睡得深沉的桑瓷挪到床里侧,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淋浴一开,睡在床里的女人瞬间抽动了下眉毛,紧接着她缓缓张开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床混乱摆放的纯黑被子,那形状明显是被人掀开胡乱一扔而造成的。
  桑瓷赤脚推开浴室的门,里面的人正好在用浴巾擦拭身体,他背对着,露出一片白皙骨感的后背,水汽腾腾的空气中,他的肌肤几近透明,看不见的毛孔挂满密密麻麻的小水珠,黑色短发随意地用五指往后抓了抓,造型慵懒得不行。
  由于浴室开着通风,稍微有些噪音,再加上他一直因为高烧而反应迟缓,直到身后闯进来一股凉气,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
  他的五官被热气蒸得发红,像被红酒熏陶过一样,眨动的眼睫毛不断的往下掉着小水珠,他说话时尖尖的喉结也是明显的震动,“你也想洗?”
  他目光徐徐扫过门口穿戴整齐,只有头发凌乱的桑瓷,满是遗憾的说:“可惜你来晚了。如果你早几分钟,没准儿我会同意跟你一起洗。”
  桑瓷:“……”
  他重新扯下一块新浴巾,动作熟稔又迅速地缠在腰间。
  桑瓷无语地垂下眼睛,那股灼热的水汽一直徘徊在她的四周,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脱,而是训斥他为什么在发烧的情况下还要洗澡:“谁说要跟你一起洗了,你少在那儿胡说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烧还没退你怎么能洗澡呢!”
  傅闲则关闭浴室通风,弯腰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一边插电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答:“因为你身上的酒味太大了,熏得我难受,所以我想洗一洗,这有什么问题吗?”
  “呃……”
  “你昨天在酒吧不也喝酒了?”
  傅闲则撩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我昨晚没喝酒。”
  他语气顿了顿,开始质问她为什么还赖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我没有记错,昨晚我就说让你走了。”
  “不过现在没有也挺好,许久不见,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向你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吧。”
  桑瓷嗅到一股不妙的味道,“我拒绝!”
  她转身想跑,然而身后快速地伸过来一只胳膊穿过她的腰,将她搂了过去。
  桑瓷的后背撞在傅闲则满是潮气的怀里,他随手扯开两人的间距,把吹风机塞进她的手里,语气充满命令地说:“我要你给我吹头发。”
  “你开什么玩笑?”桑瓷跟他站在同一水平面上的时候,根本不能和他平视,她把两只胳膊绷到最直,也只能将将够到他的额前发梢而已。
  她忍不住咆哮道:“你长这么高让我给你吹头发?你是没手还是没脚?自己吹不了吗?!”
  傅闲则面无表情地回答:“长得高不是我的错,都没有,对。”
  “呃……”桑瓷头疼的说:“我昨晚就不该来!”
  傅闲则轻笑道:“你现在才清楚这件事已经太晚了。”
  桑瓷仰望着比她高出不少的男人,内心里正束手无策之时,房间门外忽然传来小朱的声音:“傅总,你醒了吗?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顿时桑瓷像抓住一把救命稻草般的拔腿就要跑,结果傅闲则轻而易举地出手揪住她的大衣领子,让她原地踏步。
  “我饿了,我要吃饭。”桑瓷无助地挣扎。
  随即浴室里响起一阵尖叫声,这让堵在门口叫早的小朱愣了愣,不是吧?大清早就搞这么刺激?
  原地踏步的桑瓷倏地双脚腾空,傅闲则的两只手穿过她的胳膊窝,表示悠然自得地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扔到了盥洗池上。
  “给我吹完再吃饭。”他盯着她的眼睛,纯黑的瞳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在傅闲则百般的威逼之下,桑瓷只能乖乖地给他吹完了头发。
  餐桌上摆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还有两份色香兼具的三明治,一份颜色搭配清新可口的水果沙拉,在桌子正中是一瓶郁金香插花,有白色、橙色、粉色等颜色,看起来清新又养眼。
  albert的生物钟很早,现在他已经坐在沙发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在读了。
  而小朱俯身趴在中岛台上,眼神异样的看着端坐在餐桌前的桑瓷。
  傅闲则换完衣服后下楼,他换了一件薄绒材质的羊毛衫,下面是一条垂地长裤,腰间别着一条纯黑ck腰带,头发简单的喷了发胶,那凌乱又慵懒的造型明显是随手抓出来的。
  桑瓷看着他内心生出无限的感慨,相比两年前,他的身上变化最大的是多了几分冷静与沉稳。
  即便在几分钟前,他还在浴室毫不留情的调侃她,但很明显的是他真的只是在调侃,不似以往,调侃中带着几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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